当自己这个变量,所发挥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尤其在做为大本营的香江,可以用日益关键来形容,那么大势的具体走向,必定发生微妙的差异。
深知这一点的高弦,不得不重视他精心构建的情报网络,所汇报上来的最新动态。
这次,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银行部门召集港府财政司、香江银行业公会管理委员会,就是在小范围内研究,香江银行业近期逐渐暴露出来的两家华资银行资不抵债重大风险问题。
见高爵士微微点头后,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负责银行业务的副总裁李国保步入正题,首先提到了康年银行的情况。
客观来讲,康年银行的资不抵债问题比较直观,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就是作风老派,经营跟不上形势了,贷款业务畸形地集中于航运业,赶上了全球航运衰退的大形势,有一笔高达一亿六千万的船务贷款无力偿还,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坏账,而康年银行的年亏损额将近一个亿,对于一家只有四家分行的小型银行,无异于灭顶之灾。
坐在边上的秦梓新,能明显感觉到,对于康年银行的资不抵债问题,现场气氛比较平淡,按照既定程序处理就是了,毕竟康年银行还算老实,并且康年银行规模有限,说白了,如果以高益出面收购的方式来解决,高益都不会感觉到什么压力。
可当转到了嘉华银行的资不抵债问题时,高爵士就脸色阴沉了下来,毫不客气地讲到,刘灿松这个家伙实在坏了良心,如果不是收到星加坡那边的消息,香江这边说不定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嘉华银行的情况那么严重。
至少到目前这个时间段为止,香江的华资银行还算数量众多,而且不少颇具历史,嘉华银行便是其中之一,由名人林子峰创办于一九二二年。
不过,当林子峰在一九七一年去世后,林家后人无心打理嘉华银行,于是嘉华银行的控制权便落入了刘灿松家族的手上,并且还挂牌上市了,一时之间成为资产、盈利增长最快的上市银行之一。
刘灿松来自星加坡,不难想象,在其控制下,像星加坡、马来亚这些地区,成了嘉华银行的重点市场,导致业务上的很多地方都由于“鞭长莫及”不那么“透明”,而问题也出在了这里。
具体经过和马来亚华人社会内外斗争的正治生活相关,水深是肯定的,为了不惹到和谐大神,只简单沿着一条线解释。
马来亚有一个代表华人正治利益的组织叫马华公会,其总会长陈群川是位能人,曾经创立储蓄投资合作社计划,以通过投资来增加马来亚华人的资本收益,但在那种复杂环境里,难免惨淡收场。
这件事没让陈群川倒下,但他做为大股东的泛电工业集团的倒闭,给他带来了致命一击。
总部位于星加坡的泛电工业集团,发生破产,影响之大,以至于迫使星加坡和马来亚的证券交易所,不得不停业三天,成为星加坡最大破产案例,进而陈群川被控失信,除了要辞去马华公会总会长,还面临牢狱之灾。
显而易见,泛电工业集团破产倒闭,让巨量财富转眼间蒸发,而刘灿松通过嘉华银行,贷给泛电工业集团和陈群川总计十五亿港元,大约相当于嘉华银行贷款能力的一半,可嘉华银行公示的流动资金及储备,只有五亿五千万港元,等着嘉华银行的下场不言自明。
这个消息通报完了后,港府财政司银行监理专员、香江银行业公会管理委员会这些具体代表,不由面面相觑,议论纷纷,等嘉华银行的问题进一步披露后,肯定要引发挤兑啊,不过,香江在应对银行业危机方面,已经磨练出了丰富的经验,有现成的应对方案,可供参考。
惠丰银行代表的发言,很是耐人寻味,说什么,如果嘉华银行的问题确认后,真的如此严重的话,确实有诱发整个银行业危机的风险,必须尽快处理,好在,外汇基金盈余充足,足以保障香江银行业的稳定。
高爵士肯定很反感这个调调了,外汇基金的盈余是自己殚精竭虑攒下来的,就算现在担任着香江银行业的最后贷款者,要为问题银行兜底,但也架不住嘉华银行之流如此祸害啊。
“香江银行业不能再发生全局性的危机!外管局在这方面确实责无旁贷。”高弦旗帜鲜明地亮出了自己的态度后,话锋一转,可是,各位想没想过,距离上一次发生香江银行业全局性的危机,才过去多长时间?我提出以资本充足率指标为特征的银行业监管体系,不是被全面采纳了嘛,可为什么还会出现嘉华银行这样的恶劣情况?
究其原因,还是香江银行业监管的体制,仍然存在漏洞,我们不能再裹足不前了,必须推动改革!
说到这里,高弦挥了挥手,秦梓新赶紧把自己准备的香江理财产品泛滥成灾当中,一些银行扮演不光彩角色的调研报告,分发下去。
在场众人都是人尖子,港府财政司、香江银行业公会管理委员会这边的人,都心下了然,看来,高爵士要通过嘉华银行,来个借题发挥啊,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接手香江银行业监管职权,要进入新的实质推动阶段了吗?
在场三方当中,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做主的人就坐在主位上,但港府财政司和香江银行业公会轮值主席惠丰银行的首脑都没到场,翟克诚去休假了,惠丰大班浦伟仕到伦敦又去搞还没有眉目的“还乡”计划了,所以呢,还做不出最终决定。
不过,这不妨碍,散会后,各方立刻采取职权内的行动,包括去嘉华银行审计等等。
惠丰大班浦伟仕收到部下从香江汇报过来的情况后,轻声冷笑,借题发挥?继续拖着,我这边的“还乡”计划,始终没找到理想的落脚点,岂能交出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