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闲聊嘛,那就天南海北地闲扯一通呗,要不然的话,怎么缓解生硬的气氛呢。
你的名字?
明知故问。
多大年纪啦,满十八了吗?
废话。
哪里人啊?
反正不是东京。
有男朋友,不是,有女朋友吗?
当然!
……
高爵士笑着看了一眼左右的梅铎和马尔文·戴维斯,打趣道:“我倒是忘了,朱利安尼先生可是一位明星检察官,当年成功让涉及贪污的国会议员伯特·波戴尔认罪,名声大噪,现在更是名震全美,自然充满了魅力,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呢。”
马尔文·戴维斯略感不耐烦,时间宝贵,聊这些闲话,有什么价值?但他又不好当众质疑高爵士,于是索性沉默不语。
梅铎倒是能够敏锐地察觉到,似乎高爵士另有深意,于是配合着问道:“像朱利安尼先生这么出色的人物,想必女朋友也非同一般?”
高弦哈哈大笑,“亏你还被誉为报业大王,不会真的只关注严肃新闻,连一点娱乐新闻都不看,去年,朱利安尼先生新交的女朋友,那可是电视传媒圈子的名人,著名主播唐娜·汉诺威。”
这下,连梅铎都摸不清高爵士扯这些闲话的用意了,下意识地跟着笑道:“是吗?唉,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不是所有新闻都会注意到。”
高弦笑着摆了摆手,突然话锋一转,问鲁迪·朱利安尼道:“对了,朱利安尼先生,尊夫人和你走完离婚程序了吗?”
鲁迪·朱利安尼脸色一僵,飞快地回答道:“我们已经分居多年,去年就办好离婚程序了。”
梅铎眼珠一转,笑眯眯地问了一句:“那是去年的哪个具体时间呢?”
鲁迪·朱利安尼面露不悦之色,“这是我的私人问题,没必要聊。”
“民事程序大约在去年年底完成,虽然新欢旧爱更替之间有些交叉,也能理解,毕竟,大家都是男人嘛。”高弦似乎在帮着鲁迪·朱利安尼辩解,“不过,这段婚姻,按照罗马天主教的传统,还有一个废止的程序,估计会麻烦点。”
一直没吭声的马尔文·戴维斯,忍不住哈了一下,“也就是说,婚还没离利索呗。”
高弦很是同情地轻叹一声,“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婚哪有那么容易离的,更何况,朱利安尼的夫人,瑞吉娜·佩鲁吉女士,从血缘方面论,还是朱利安尼的表妹。”
一听这话,马尔文·戴维斯的精神顿时上来了,“想不到,我们的明星检察官,婚姻生活还挺复杂的。”
梅铎则开始为鲁迪·朱利安尼的未来仕途担忧起来,信手拈来地历数着,以鲁迪·朱利安尼如此有人气的履历,将来去竞选什么市长、州长,乃至国会议员,甚至总统,都是顺理成章的,但往往却会因此,被正治对手们当成把柄,千方百计地展开攻击。
以猎手姿态坐到会议室的鲁迪·朱利安尼,心态如何强大,可想而知,但现在却被这番闲聊,搅乱了思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尼玛,你们三个家伙,聊我的八卦,聊得很开心啊!
尤其是,梅铎这位报业大王的话,“专业”得让明白规则的人暗自胆战心惊,鲁迪·朱利安尼差点心态崩溃了,最后以服软姿态来了一句,“人生在世,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啊。”
“朱利安尼先生,你说得太对了!”高弦深表赞同地一拍桌子,“确实,人生在世,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啊,我们自然也不会例外。”
“就拿马克·里奇所引起的这一堆麻烦来讲,我们和他有生意往来的时候,哪知道他会惹上司法部啊;而二十世纪福克斯影业,不仅仅涉及到数亿美元的资产,更因为它是好莱坞传统八大电影公司之一,所以牵连更广,远超普通的商业公司,一旦被司法部冻结资产,将会可能产生一连串出乎意料的连锁反应。”
梅铎听得连连点头,“大家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啊!”
马尔文·戴维斯附议,“身不由己的时候,大家都难啊!”
鲁迪·朱利安尼瞅了瞅面前的三位商业大亨,腹诽不已,你们只是买卖二十世纪福克斯影业的股票,实在太浪费一唱一和地表演天分了,亲自去参演电影,才对!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鲁迪·朱利安尼已经被敲打得有所忌惮了,这几年办起案子顺风顺水的豪横劲儿收敛了起来,“我明白了,三位和马克·里奇的关系,只是一些无意之间的被动接触,属于正常商务往来,并不知道关于马克·里奇的详细情况。”
高弦,梅铎,马尔文·戴维斯三人几乎是同时点了头,并且高爵士又补充道:“二十世纪福克斯影业是无辜的,恳请司法部和检察官先生酌情考虑,不要采取冻结资产的措施。”
特玛蒂,今天我就不该来,简直是自取其辱,在心里自责了无数遍的鲁迪·朱利安尼,起身告辞。
高爵士连忙站起身来,“我送朱利安尼先生。”
梅铎也站了起来,“确实要送。”
马尔文·戴维斯跟着站了起来,“那就一起送送。”
于是乎,鲁迪·朱利安尼被风风光光地送出了洛克菲勒大厦,临别之前,甚至梅铎还十分热情地提了一个建议,“朱利安尼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接受一个人物专访?”
拉倒,现在我才不稀罕你的曝光呢,鲁迪·朱利安尼随便敷衍了两句,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马尔文·戴维斯哼了一声,“看样子,这家伙老实了不少。”
梅铎侧头问高弦,“高爵士,你认为,他还会找麻烦吗?”
高弦悠悠地说道:“那我们要先问自己一句,我们的诉求,过分吗?”
马尔文·戴维斯斩钉截铁地接话道:“当然不过分了,完全属于再合理不过的诉求,我们可不是别人建功立业的垫脚石。”
高弦提醒了一句,“今后我们还是有必须保持谨慎,尤其留心像鲁迪·朱利安尼这样的明星检察官。”
“自从列根总统上台执政以来,力推小正府的作风,对经济活动的监管大大放松,很容易让人自由得忘乎所以。”
“但实际上,小正府并不意味着法律制度建设停滞不前,像列根正府的减税计划,也是一个完善税法的过程,很多税务漏洞就都被堵上了。”
“马克·里奇的那些逃税指控,未尝不是在前些年,大家心照不宣的合理避税手法而已,结果现在却被秋后算账了,简直是百口莫辩啊。”
梅铎兴致勃勃地提议,“我觉得,我们合作起来很有默契啊,是不是应该继续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