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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奉诏登左掖,束带参朝议。(1 / 1)

第二百二十章 奉诏登左掖,束带参朝议。

随着钟鼎鸣声,荡漾不绝的绵延在内城,平凉城里的朝会大议散去后,是那些被指名留下的宰辅重臣们,在文德殿的小内朝,鱼贯如流的走出宣政殿后。

各式戴着进贤冠、衔粱冠的人头潺动,并没有一如既往的各自招呼小厮跟班,扶持着上车入轿,而是峨冠博带穿戴整齐的三五相聚成群,直接留在政事堂两侧,原本用来等候上朝的偏阁的那些小间里,待那些长随伴当相继送上手炉茶水、面巾、食盒点心,轻声掩门退出后,才稍稍放下表情,窃窃私言起来。

一坐下来,牢骚也就迸发出来

“议事议事,一议起来,就是累月不决”

“现在总算是议出是非来了”

“这下那个梁蛮子有得乐子了”有人幸灾乐祸声音

“蠢材,那班言官简直都是蠢材,什么冒死上书十七大罪,大部分都是牵强的可笑东西,什么纵兵为乱、肆掠官民、什么私没公器,毁坏宫室,还有驱良为伎、索纳贪贿、卖官鬻爵,收纳亡命,阴蓄匪类。”另一个沉厚的声音响起来

“这都算什么罪名啊!”

“为什么,这都是非同小可的重罪”幸灾乐祸的声音顿时一窒,有些不甘心的道。

“但问题就是,军中之事,哪有那么严格界限,朝廷平乱正是武人得用之时,要人出力作战,光靠朝廷的赏给明显不够的,暗下宽许将士一些,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如果非要把这笔糊涂帐纠出来,到时候可牵连的不是姓梁的一家了”。声音沉厚的人顿了顿,喝茶润了润喉口。

“因此那些人虽然言灼据具,看起来繁烈深苛,可都没到点子和要害上,根本扳不到那个人”。

“偏偏用这些不痒不痛的东西做文章,这哪是论罪啊,简直是为姓梁的作为大局开脱”

“可那人实在不得人心。”

声音沉厚的人,轻轻摇了摇头,一旦个人的情绪惨杂在其中,就不免看事情不那么分明了。

“没错了,就是这不得人心,又不知检点。他这才没什么事”

见左右似有所感,他又继续道。

“要是深得人心,又喜欢市恩于民,才这是取祸之道”

“要知道,为将者手提重兵,本来就要避嫌,既洁身自好不谋私利,又擅长收买人心,这不是心谋不臣,阴图异志的前兆”

“要参倒一个人,一味的诋毁并不是唯一办法,有时候适当捧杀更有效果,比如说他重恩于百姓,为人心所向,不可轻处之。”

转头对幸灾乐祸的那人沉容道

“叔明,我知道你与那姓梁的有家恨旧怨,但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而且你要记清楚,你现在是姓李,而不是姓鲜于”

“可是”那李叔明欲再说什么,却被他目光顿止。

“如果要想作为,你现在身为司勋员外郎,在这桩事故上,更要避嫌”

“如果可以的话,至少要让人觉得你举贤不避仇,于公心无私,才是更好的前程”

另一个地方,同样的房间,气氛则要轻松的多。

“这件事可不是那么简单”一名须发班白的紫袍官员

“所谓天恩莫测,雷霆雨露,瞬息渺然,至尊的心思不是我们所能乱自度的,他毕竟是天家亲选的驸马,若有意为他开脱,便是罗织万种罪名,有当他如何。若是不为上所好,便是你德行高洁,秋毫无犯,也照样要靠边站”。

“柳孜那些家伙年轻气盛,总想谏台闻章,一弹成名,好不容易逮到这机会,不免被人利用了,直接将一些不能挑明的东西给推到了前台”

“萧大老,但这未尝没有我们的机会。”其中看起来最年轻的一位绯袍银带的官员小心的道

“事为反常即为妖”被称做萧大老的官员,顿然打断他

“你不觉得那中书门下的几位枢要大人的态度,也很奇怪”

“这背后的水太深了,不是你们这些刚入仕途的新秀,趟得了的,你没看那一向素有渊源的那个韦家老狐狸,这次却是出奇的沉默,尽是一副装聋做哑的痴老之态”

“还有那位号称圣上最近的影子宰相—李白衣,也不是一直不可置否”

“只有那位房相责之最切,但他素来是清流士望的领袖,身边都是资德之士,又经过了武威胡乱中,泄密风波的牵连自顾无暇,要追究别人不过是想祸水别引,只怕有些底气不足”

“要知道,那几位宰臣大人背后所持都不是简单的路数,崔涣的背后是山南大营那位同宗、裴冕背后是辅命五大臣所代表的河西路,韦见素的根基在成都那里”

“这些人中居然没有一个,出言为他辩白的”

“甚至连那位号称忠王邸老人,的左御使中丞张镐大人,他司掌言路闻谏,铁面忠直著称,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表示”

“这说明什么”

“某还是颇有不明,还请老大人释疑”另一位年长一些的深色朱袍官员出声请教

“你是说我为什么在朝上三缄其口”

“因为根本用不着我多话了”

“这对龙武军的处置,现在已经不是赏不赏的问题,而是该如何封赏的问题,若是言出无信,则内失朝廷之威信,外丧军民之心,无论暗中做如何想,但摆在面上的东西,朝廷无论也不会食言”

“那个人崛起虽短,但气候已成,真要处理起来,背后可不仅仅是一个龙武军那么简单。”

“毕竟他是太上西幸时拔举的,中间和隔着两代君王的帝王家事,要付之物议,也不应该轮到我们来议处”

“或许,我们的意见并不重要,陛下想知道的,只是关于那个人,在朝廷中态度。”

一时间众人皆相顾不语,心头挥结不去烦躁和情郁,就象这抬望眼中,窗楹隙间漏入的午后班驳细碎,温融在大好春光中耀目的阳光一样恼人。

另一个房间,同样语重心长的声音。

“所以说,龙武军之赏,其难度更甚于处置西军之败”。

“此话怎讲”

“西军之败,非不战不力之过,而是亏在人事不清,因此朝廷籍以整顿军伍,统一号令,”

“但龙武军之功乃是意外之功,当初还是奉朝廷之令北上,他们独成一体,要归列统筹策划全局之功,省台某些大人根本没有什么份,因此不免有些想法,也是正常的”

“如何赏的于公于私让人看起来无可挑剔,又不至于成为某些存在,有过于做大的机会。这其中的分寸和奥妙。。

“放肆一些说白了,现在他占据了西京,也隐隐掌握大义之势,谁先被迎入长安,怎么进长安,南北两君的先后列次如何,编排出来,都是大不同的结果,对将来的朝局变化,更是意义深长的影响”

就在这午后的日子里,任由种种的班驳沉杂的情绪和心思,酝酿发酵出一种叫做阴谋和晦暗的味道。

上书论罪的消息,通过多个最快的途径传到长安的时候。

我正在泡温泉,享受传说中温泉滑水洗凝脂的待遇,当然顺手还可以把玩洗蓬蓬洗的白白嫩恩的凝脂,享受一番用那些泡的娇慵无力的凝脂们,努力给我做全身心的服侍。

虽然骊山行在的华清诸宫,以及那些大臣的别苑私馆,早被叛军大掠后顺手烧成一片瓦砾,但泉眼已经还在,只是稍做疏通,就很快冒出泊泊热气的清泉来,稍做维护,围起一大片帐幕,我也组织一只龙武军将官温泉旅行团,因为据说温泉对战场的伤势,很有好处,便到处占地围墙,

冒着妥耶香、百花精、醒神露的水气蒸腾中,漂浮的木盆里一盘盘烤好穿着牛腱、羊脊、鹿脯等签子,包着烤的雪白泛黄的安息薄荷小薄饼,蘸以上等西域风味的蜜汁酱料,草菌、口蘑、松茸配置的滋味粉,就着渤海出产,酸甜适口的乌米寥浆,实在很能消磨时间。

只是要面对端坐一旁,穿戴整齐的岑参,那张一板正经的面孔,实在有些刹风景。

岑参自觉投入帐下为时尚短,却恰逢其会得以水涨船高,既有些虚受己功的惶恐诚诚,也有些低调谨慎,自励以更多的实绩还报,主动担待起借助旧时的一些关系,在西军中奔走活动的任务。现下正给我分析这段时间来的功过得失。

“张思俭,乃是原成都大营第一骑将,那位崔节帅最宝贝的唯一马军,就在他手下,大人若是打他的主意,那最好放弃这个打算,不过若是要讨点好处还是有的”

“倒是西军的段秀实,倒更有几分把握,再说当年救扶风,这位也出过大力的”

“哦”

我从晃悠悠的飘来的一只桶里,拿起一叠资料,这军中的“蝙蝠”们,在这么短时间努力收集的成果。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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