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激战一
本来一切都在意料当中。
先前的插曲并没有对追兵的到来有什么影响,面对着一派狼籍,零散士兵的尸体,反而对仓皇急促的逃亡显的更有说服力。
反观敌军虽然人人难掩满面风尘,却队形满满,间列有序,放眼尽是齐列金属兵刃的寒光凛凛,军容颇为鼎盛,光这副势头,就与我们先前所遭遇得那些贪功冒的追兵们大为不同。
虽然仅仅初秋,日头的余热尤在,随滚滚尘烟而近兵刃反光的冰冷压迫感,令人虽然相距甚远,所在也足够隐蔽,还是忍不住屏息凝神,手心隐约握出了汗水。
虽然那些用两三块大饼骗来客串临时演员,表演的实在蹩脚。那些由于犯了事,被我威胁不来就死,来了还可以晚点死,说不定还有命活着回去为由,逼来充任
“羽林军”兼诱饵的“不安定因素们”,也个个仪容不整,士气不振,表现有够差劲,被追上后逃生无望在谷前倒拼死抵抗了一阵,然后就假败变成真败,被杀的四散奔逃。
但那位皇帝陛下的“魅力”还真是没得说的,眼看要掩进谷内若隐若现的黄影,那些本来大半进入战场刚阵容展开,放慢脚步重整队形的敌军,刹那象被滚油中浇进了一泼冰水沸腾起来,就如见了血的苍蝇一般,再不顾保持适当马步协从的警戒阵型,象决堤的洪水闯出队列奔散开来,前追后赶,拉的老长。有将官摸样的人呵斥,也喝止不住,反而被裹挟其中奔涌而去。
毫不理会那些大包小包跑不快惊而逃散的流民。只有阻挡在面前飞揣过去。
待敌军的先头发现这些“羽林军”的数量和表现都不大对头时,那边埋伏发动,滚石擂木滚滚咆哮而下,顿时将谷道中的敌军惨叫连天断成两截,
由于谷内的那一面,我是安排老将高达夫负责监守,久历战阵的他果然没让我失望,远眺可见,那儿先下滚石砸的入谷之敌血肉飞溅四散躲闪,打乱队型,后推下檑木连轰带砸顺便阻碍敌军后军的跟进,后来发现时间太短,滚石檑木准备不足,就让人把山上砍断的大树,未加处理就整棵整棵直接推投下去。
整棵大树连枝带叶轰然坠在前推后拥的骑兵头上,未经处理的浓密枝杈就是拌阻骑兵最好的障碍物,有些还带着鲜绿颜色和草木芳香的坚硬枝杈在重力作用下轰砸横扫甚至直接刺穿,前后拥踏不已骑兵们的身体,而另一面山坡涌出的伏兵却很容易的刺杀拌在其中的残余骑兵和围堵漏网之鱼。最后撒下无数火把枯枝败柴等易燃物,混合青枝草叶烧起来那浓烟滚滚,连熏带烧身在其中几乎无一活口,也断绝了敌军后面大队人马冲入谷的企图。
按照常理,那谷内才是埋伏最好的地方,军队因为狭窄的地形拖开一字长蛇,人数上的优势反而难以展开,是很容易下手的对象,所以也是对方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却未尝想到我干脆反其道之。拥挤在谷口的军队成为上好的把子,两侧山坡上冒出无数弓弩,万箭齐发,来自后方的突袭,短时间内就造成了大量的伤亡。
咻咻的密集破空声中,密密攒射的箭石,以遮天盖之势,,带着无数银亮的光点划过长空,象狂风暴雨一样落在敌阵中,激起无数密密匝匝致命的血花。
由于战斗力较好的部队需要投入战场,两侧山体上负责远射支援的大部分是新军,于是作为补充,我在每火安排了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军射手专事测距瞄准,每轮齐射时为全队指定一个射击方位,并在战斗不断指挥上弦调整角度力度,校正杀伤范围和距离。这样作的好处是,即使是刚学会拉弓放箭的人也能轻易上手,还能提供理想的面杀伤效果。
而且由于是向上自由落体的抛射,根本不需可以要瞄准,整片整片的攻击,对方缺乏牌盾等掩护具的轻甲骑兵根本没有办法抵御来自头顶的落矢,泼雨般落在人群中溅起密密匝匝的血花,不停的带走大量的生命。
对方饶是了得,面对滚石檑木硬许多人前后相撞,却生生勒住战马,待少停欲冲前接应,但落下剧燃数丈的火把,让大多数马匹惊惧不前,少数有冒险越过者,又没能快过火势蔓延之速,皆落入其中掺叫连连。只能干听前方撕杀呼号不断,为首大将当即返身再战,但谷口地方就那么大,这大队人马一进一退间,又不知道被两边射倒多少。
但对方懂得一鼓作气之理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伤亡而停滞运动。短暂的混乱付出惨重的伤亡后很快就恢复过来,果断的放弃失陷的前锋,前后军迅速完成转换,返身冲杀回来。
分兵冲击两侧射手所在的山坡的企图,在连片陷坑马刺拌索中伤亡连连中手挫后,很快又合兵冲向来路,只前后这一进一退的耽搁,我军的大部已经就位。
待其近前,才发现不知何时,来路上那些遗弃倾倒的车驾被翻转过来,露出底下可以存人的段段沟堑,两下组合变成一道道车垒。无数军队人影重重藏身其后,明显的按前后分为槊队、排手、步射重重叠叠蹲站着。
可惜由于虎威营来不及预警就全灭了,给我准备的时间不多,那些滚石檑木很快用完了,堵住去路是足够,但杀伤效果就打折扣了。后头纵深的沮马和壕沟的数量不够,虽然我已经发动流民从后方不停抢运支援。,剩下的空隙只能用将士的身体来填补了。
一时间满山旗帜招展,喊杀声四起,无处不在的箭如雨飞,埋伏似乎无所不在。
但是很快他们用强悍的表现给我们上了一课。这是什么样的军队啊,强悍,我用的是军事的老祖宗孙子兵法中“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的原则,予以首尾夹击。本来应该是乘对方大乱,冲杀上去将截几块,以兵力优势打散击溃逐一剿灭。
但对方强的也太离谱了,从开始的石砸木缒陷壕,先前箭如雨泼的横扫杀伤,伏兵突起暴杀个措手不及之下,短暂的慌乱之后,还能保持强盛的士气,杀伤愈烈反激起凶性从混乱中组织起来,抄起马鞍等家什顶着飞矢踏着同袍的尸体不要命的往前冲。在大规模骑兵密集冲锋下,我准备冲击的部队更没有优势,不得不改变用途。
在古代,真正稍上一点规模的战役,由于当时传讯条件和战场环境所限制,战斗打响后,主将就无法再面面俱到的对撕杀中的各部队同时进行直接指挥。而且战场瞬息万变,一阵风一场雨就改扭转局面,甚至转败为胜的事情在历史中也不是没有过。
象那种中动辄轻易指挥十万数十万大军,挥洒自如,进退轻松,奔走如风,指哪打哪的情形,在显示情况中基本不可能发生。那些变态主角们是怎么做到的让我很是郁闷。
要知道,军队编制越大,指挥需要经过的层次就越多,命令传达和战场变化的周期就越长,因此主将所能做的就是通过战前的谋划和准备把可能的不确定的因素尽量减到最少,所以开战后很大一部分要依靠战前的排兵布阵的部署和将官士卒的训练水平和临战应对的经验,而主将所做的是针对具体情况调配军队作出一定的补正或从战略上发布一些全局性命令,对应战场的情势。
眼见滚滚铁流轰然逼近,忽然前排人马整列整队轰然栽倒,与后队狠狠倒撞在一起,人撕马鸣的拌成一片,是事先挖好的大量蹄坑,随车驾的移动而露出来,临战又抢挖了许多。对方似乎毫不顾及伤亡,前赴后继用身体铺路,更多的骑士不管死活毫不犹豫的从上飞踏而过,很快用尸体掩没了大部分陷阱,很快踏上第一排车垒。
突然车阵后冒出的身着明光铠手执亮铁盾的士兵对光整片站起的列开。大片炽亮的光斑对光散射出去,刹那间绚花了对面来人马的眼睛,甚至还有的马惊倒蹿起来,就这么一短暂的失神,就足以让对方付出足够的代价。密集抵刺的长枪轻易的将大批骑兵掀倒在地,前排戳杀拖倒,让过后排再冲刺前戳杀拖倒,更多拥有居高、冲撞优势的骑兵猝不及防,顺势撞在了枪林上,直到后面的人眼睛恢复过来,揣踏劈杀的步军不断后退。
随着战鼓的急促,敌军也在加速,后继的骑兵象汹涌的潮水狠狠的撞在严列的墙一般的盾阵上,后面的士兵死命砥柱冲击,身边的槊手冲间隙反复戳插出去锨翻刺倒,却在数拨后被敌骑连人带盾锨倒撕开劈倒,然后突进者也被狂顶上的长矛狠狠刺倒,后排的矛手顶前刺进来者胸膛,还未拔出却为后续的马上快刀砍倒,不时也有骑兵踏上盾牌,闪过枪林的间隙撞进阵中,在巨大的冲力下连揣带踏狠狠撞翻砍倒一片同时也被数枪扎死。转眼敌后阵的飞矢也落下,洞穿许多人体,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填上,纵有未死伤者在友军和敌军交错践踏中失去了生命,一旦形成混战,拼的是大家的意志和力量。直到眼前的敌人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