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庙会
任竞年解释道:“我之前说过,我所作的工作,就是要把我们的语言通过键盘转化为编码,要每个字都有对应的编码,而汉卡要做的工作,就是把键盘输出的编码在电子计算机中转化汉字,并且在电子计算机上输出出来。”
顾舜华顿时懂了:“就是另一半的工作呗!”
任竞年点头,反正过年也没什么事,他便开始详细地给顾舜华解释:“目前我的输入法在电子计算机上的实现,主要是靠码本和检索程序,将这些移植到电子计算机中,电子计算机就可以显示中文了,但是这样一来,计算机的性能也会被拖累。”
因为电子计算机本身是西方社会发明的,目前主要生产厂商也都是外国人,他们自然是按照英文键盘来设计,于是内存以及相关硬件都是按照这个来配置的。
中文怎么处理,电子计算机怎么识别中文,以及处理中文编码所带来的额外负担,这些都是要优化解决的。
而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用到汉卡。
其实除了输入汉字需要汉卡,杀毒也需要防病毒卡,甚至看vcd也需要视频解压卡,这些都是因为电子计算机性能有限,多一项特殊工作就要多一个硬件附加卡来辅助。
日本早就开发了性能良好的支持日本汉字的汉卡,香港也有支持繁体汉字的汉卡,但是香港的汉卡是建立在日式大键盘基础上的,使用起来极为笨重繁琐,而大陆简体汉字的汉卡几乎可以说是零,不过现在各大科研机构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也都在这方面投入了研发团队。
“汉卡最核心的技术其实是软件和asic芯片,软件就是字库和检索程序等,我已经把软件做出来了,如果我能做一款扩展卡,把程序放进去,那就是汉卡了。”
顾舜华明白了:“那等你把输入法的功能完善了,就可以做这个汉卡了。”
任竞年点头,不过却道:“说起来,我最近去中关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竟然又遇到陈璐了。”
顾舜华:“什么?她去中关村?”
任竞年便提起,有一家叫新锋科技的公司。
这家公司也是今年新开的,就在中关村,没有任何政府背景,也没有国家科研院所依托,就是两个搞科技的拿着两万块,辞去公职开始办公司。
就在今年,他们在日本东芝打印机的基础上进行开发改造,原本只能打印日本汉字的打印机,在找某研究所一位技术人员帮着写了程序后,打印机被改造成了可以打印中国汉字。
之后他们将这款中文打印机投入市场,要知道,绝大部分打印机还只能打印外文,而他们就开始打印中文了,这自然一举获得成功,听说今年一年就获利八百万。
本来这是一家做中文打印机的公司,任竞年不至于投入什么关注,但问题就是,他上次过去拜访参观彭嗣筠在中关村的公司,却无意中发现,陈璐和那家公司的负责人岳传新有来往,看上去还很熟稔。
这就让任竞年疑惑了。
他微微蹙着眉,和顾舜华说起这件事来:“她是不是知道什么,打算利用什么?她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现在竟然找上这家公司,要做什么?”
顾舜华听了,想了想:“肯定是投机取巧!”
任竞年:“就上次她来找我的事分析,她肯定是想趁机捞一把,但我想不通的是,那位岳传新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不至于轻易被她给蒙了去,她又有什么能力让岳传新另眼相看?”
顾舜华:“怎么又是她,她可真行,什么都能掺和一脚!”
任竞年:“那位岳传新,就我所知道的,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也很有野心,上次我在科技研讨会见到他,他还特意向我问起中文输入法的编码问题,他应该也是有意走汉卡这条路。”
顾舜华一听,便明白了,陈璐必然是提前获得了很多信息,知道岳传新以后有前途,给岳传新提供了思路,打算搭上岳传新的这条船。
只是她能提供什么思路呢?
顾舜华努力地回忆那本书,绞尽脑汁地想,突然,她想到一件:“对了,你刚才说,他们是把日本汉字的打印机变成了中国汉字打印机?”
任竞年点头:“是,日本出的那台打印机,只能打日本汉字,如果打中国汉字就乱码,他们改编的——”
说到这里,他声音低了下来,拧眉道:“难道他们是打算从这台打印机里抠出来日本汉字的汉卡,靠这个来开发中国汉字汉卡?”
顾舜华:“这条路走得通吗?”
任竞年:“倒是也行,不过需要他们首先能拿到日本汉卡的线路图,还得对日本微机系统的硬件线路有足够的了解,之后再在日本汉字字库的基础上进行增加,其实这倒是一条路子,一条捷径。”
顾舜华:“那就是了,只是那样的话,他们就算做出来产品,不是也属于日本旗下的,还是在代理日本的产品啊,东西不是自己的,技术也不是自己的,关键时候,还不是被人家卡脖子。”
任竞年:“是,只是他们有自己的想法,这样挣快钱确实会快,背靠大树好乘凉,现在大家都在汉卡上动脑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年后如果我的键盘能有所进展,我也必须投入精力做这个,其实这几年,严教授曾经带着我们学生研究过一个项目,是之前周总理布置的国家重点科技攻关项目,那个项目里就涉及到了精密中文编辑排版和中文情报检索系统,这些都对我们以后开发汉卡的研究也有助益。”
顾舜华突然想到了:“严教授看来很懂了?”
任竞年点头:“嗯……”
他略沉吟了下,才道:“其实我想过请严教授提供技术支持,现在中关村一些公司缺少核心技术人员,都是请高校研究所的帮忙,临时给点报酬,一两百三四百的就行,但是因为这个,社会上也有些舆论不太好,所以他们现在也都很谨慎,严教授学者风骨,只怕是不会收取报酬,我也不好打扰他让他为难。”
顾舜华想想也对:“那就自己慢慢来,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做。”
她是觉得,一项革命性的创举,免不了经历许多挫折,他现在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越是这个时候,越应该稳下心来。
这就像做菜,急于求成,最后那味道就变样了。
好在任竞年的心态倒是不错,他甚至说:“大不了让我再多吃一年软饭。”
顾舜华便也被逗笑了。
过了年后,却是有一桩大喜事,这是年前就听说消息,大家早就热热闹闹准备着。
那就是地坛庙会重新开了。
四九城里庙会自然是有些年头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已经停了二十多年了,没想到现在政策放开,要恢复了。
这下子别说大杂院里大家伙,就是顾舜华都兴奋起来:“咱们别的事先放一边,大年初一先逛庙会吧!”
两个孩子之前在学校听老师提过,虽然不懂,但也觉得,那应该是个好玩的,听到这个,也嚷着要去。
于是到了这一天,一家子穿上皮猴,围上围脖,又戴上厚实的帽子手套,骑了自行车,过去地坛,到了后,把车子往门口一存。
之前其和顾振华章兆云约好了要一起逛的,可来了后,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哪找得着人,孩子又眼馋,嚷着要进去看,于是一家四口就先进去了。
庙会里热闹得很,卖风车的,卖兔爷的,卖空竹的,各种小孩玩意儿,逗得大家看看这里那里的,顾舜华便给孩子挑了风车,买了气球,又要了烤羊肉串,
其实这天还挺冷的,但是架不住大家伙都开心,庙会上熙熙攘攘都是人,要知道多少年没有的庙会,现在竟然开了,谁也不愿意落后头,恨不得赶紧来看看。
摆摊的有些是城里的小商小贩,也有近郊进城的农民,卖的东西自然是五花八门,吆喝声更是此起彼伏。
顾舜华感慨:“这才几年功夫,咱有钱能随便买东西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了!”
其实倒也不是真得随便了,有些紧缺物资还是不行,国营商店还是要票,一些新鲜物资更是难买,不过顾舜华觉得,社会总归是在变,大家伙的日子都越过越红火了,相信假以时日,过上日本那种什么都随便买的,也不是没可能。
多多这时候嚷着要去看木偶戏,于是任竞年和顾舜华便带着孩子往前走,走到半截,碰到顾振华章兆云了,大家便一起去找木偶戏,好不容易到了,谁知道前面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光听到里面喝彩热闹,根本看不到人影!
顾振华想了想:“把他们抱起来看吧。”
他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于是任竞年把多多抱起来,让她在自己脖子上“骑毛驴”,顾振华则把满满抱起来“骑毛驴”,两个孩子隔着人山人海总算看到了,高兴得直拍手。
其实孩子已经上了半年小学,比以前懂事了很多,有时候说话像个小大人了,但偶尔又有些孩子气,就喜欢这些热闹的事。
看了好一会,就听那边一群人喊“孙悟空,孙悟空”,大家好奇,全都看过去,这才发现,前面竟然是由真人扮演的孙悟空,正在那里抡着金箍棒!
这孙悟空就是《西游记》,前两年就开始拍了,拍了一个《除妖乌鸡国》播出,播出后大家都喜欢,有些小孩子还特意跑到别人家,说是要“看西游记”,因为大家喜欢,据说现在还在制作别的,没想到庙会上竟然也弄了里面的孙悟空!
不少孩子都高兴地尖叫起来,还有人拿着彩条往孙悟空抛过去,更有人大喊着“看棒”,闹得大家伙都笑起来。
庙会上自然买了不少好吃的,都是老北京传统小吃,大家手里拿着,嘴里吃着往外走。
走着间,章兆云突然想起来:“对了,你们看报纸了,说是现在再次强调严打的事。”
顾舜华:“讲什么了?”
章兆云便大致提了提,原来中央新闻再次强调了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的决定,要在三年内组织三次战役,各地公安机关要迅速开展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战役。
一提起这个,大家自然想起来罗明浩:“这罗明浩正好属于严打范畴吗?”
顾振华从旁边道:“是,这肯定没跑了,我估摸着够吃枪子的。”
顾舜华兴奋:“他要是吃枪子,我肯定摆一桌席请大家吃好吃的!”
任竞年瞥了顾舜华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
顾舜华:“你当然不懂了,我恨哪,恨死这个人了!”
任竞年便没说什么,其实他大概猜到了,只是不说破罢了。
她这个人,就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十年前就这样,现在依然这样。
过了初一,两个人就到处走动了走动,先去大杂院拜年,还有昔日的朋友,该去拜访的都得去拜访,大家热热闹闹地聚聚,谈天说地的,这么一圈下来,两个孩子倒是很收了一些压岁钱。
顾舜华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个小猪存钱罐,就这么存着,两个孩子就成了小财迷,抱着小猪存钱罐晃悠着听响声,甚至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小猪存钱罐睡觉,倒是逗得顾舜华看到就想笑。
走亲访友的春节很快结束,任竞年开学了,顾舜华电视大学开学了,玉花台也上班了,新的一年就这么开始了。
春节一上班,大家都在说严打的事,说是直接在北京法院进行公开的宣判大会,至于罗明浩自然也在其中。
罗明浩那汤里加的确实是药膏子壳磨成的粉,据说这件事还和外国有关系,是通过国外的一些什么技术,反正做出来后,没什么怪味,掺和在汤里面还挺好吃的
这么一来,事情就闹大了,牵连的人也多,冯书园自然也算进去了,甚至那十岁的儿子都因为这个被关押起来突击审查,十岁小孩子当然不会判刑,但反正对这辈子肯定也是有影响。
这件事传来,玉花台的大家伙都惊得不轻。
要说起来,大家虽然反感罗明浩,但也就是觉得这个人没本事不懂规矩,谁想到他竟然私底下干这种违法犯罪的事呢,还和外国那些不干好事的勾搭上了!
看起来还真要吃枪子了。
玉花台里,姚经理已经离开了,新来了一位经理姓王,王经理年纪不小了,做事小心翼翼的,不过听说这个事也觉得:“咱还是得好好管理咱的师傅,加强思想教育啊!”
玉花台的大家伙这几年频繁换经理,其实已经疲了,反正还能怎么着,就这么混呗。
不过说起霍师傅,却是很有些无奈:“本来好好的,他非要去挣罗明浩的钱,这下子好了,也跟着进去了,连带着那几个徒弟也跟着倒霉了!”
霍师傅过去御膳之家,应该不至于搞什么违法犯罪,但这里面难免就有知情不报或者什么的,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说不清里面的道道,但总归不清白吧。
现在严打,霍师傅沾上的又是罂粟壳这种损阴德的事,大家估摸着就算不吃枪子也得坐牢了。
提到这里,还是得说一句“这叫什么事!”
至于大杂院这里,听到消息,也是惊得不轻。
说了归齐,大家也都觉得那罗明浩挺多是抢生意,怎么着就犯罪了呢,被抓了,还得参加公审了!
乔秀雅听到这消息,正站在台阶上拿茶缸子漱口,她一口茶喷出去,脚底下一个趔趄,脚底下打一个滑溜,差点就直接摔了。
大家都说:“你们家建平不是和那人挺好的,你们建平结婚他还去了,该不会和你们家有什么牵连吧?”
乔秀雅脸都白了,一个劲地摆手:“这哪能呢,这哪能呢,我们可不干那种缺德事,我们跟他不熟!”
但是大家伙却想多了:“他的菜里有大烟壳啊!他给你们办酒席,该不会里面也有吧?”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开始别扭了,嗓子眼里卡着东西,胃里也翻腾。
其实仔细想想,这都多久的事了,再说那大烟壳子多贵啊,哪可能舍得直接给你放婚宴的酒席里,可人就是这样,疑心病,一旦想到这里,这身上怎么都觉得我好像吃了大烟壳子了。
老街坊们不懂,七嘴八舌地问起来,就连最近头疼腰疼都觉得,是不是吃了你们家婚宴闹的,也有明白人,觉得这倒不是什么事儿,关键是苏建平和罗明浩来往多,只怕是会被牵连。
“这可是严打,沾上就没好事!”老太太揣着手,晒着太阳,摇着头这么叹。
乔秀雅腿都软了,扶着墙走,回到屋里,感觉嘱咐苏大成:“你赶紧,你赶紧问问建平,咱这到底怎么回事,这是摊上事了!”
早知道听闺女的了,怎么就和这个该死的罗明浩扯上关系了!
公审大会之前,大家伙陆续又听到一些别的风声,有个演员因为组织大家看电影跳舞,被邻居举报,闹腾了半天,也被抓住判刑了,听说还判了四年。
除了这位知名男演员,还有一些别的人,有些都是有背景的,父亲是将军的,也都被判刑了,甚至于,这些判刑的中,还有一位大人物的亲孙子!
这个消息一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那位大人物,大家多知道啊,耳熟能详啊,甚至以前课本里还学过他挑水的故事呢,没想到他的亲孙子竟然也给判刑了!
大家傻眼之际,难免讨论,说新社会就是不一样,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可是了不得,谁也别想干坏事,干坏事肯定被抓!
而玉花台的听着,难免也有些担心霍师傅,于是大家伙组织着打听霍师傅的情况,又写了一封请愿书,希望能帮霍师傅一把。
只是这年头,谁知道谁的事,霍师傅自己跑去给人家当大厨,明知道有问题也不说,其实这就坏了厨师的德性,大家现在也就是尽力帮帮,实在不行,也就只能这样了。
这次的审判大会是初春时候的一天,北京这地界,一到了春天,三不五就刮大风,大风一起来,尘土老厚,太阳都是昏黄的。
不过就是这种天,也挡不住大家过去瞧稀奇,公审大会现场可真是人山人海,挤了个密不透风,甚至外围还有了不少小商小贩卖果子和各种小玩意儿。
公审大会上,所有犯罪分子都被绿头卡车运过来的,运过来后便被押解下车,每个犯罪分子脖子上都挂一个大牌子,牌子上写名字以及犯罪行为。
犯罪分子有男有女,好几个女的是流氓罪。
顾舜华也和玉花台的大家伙一起去了,去了后,大家都去探头找罗明浩,很快找到了。
大家便看到,罗明浩那牌子上写了好几个罪名,大风刮着,太阳都昏黄,隔着老远,顾舜华勉强看到,里面好像有贩毒,也有流氓罪。
看到流氓罪,她心里一咯噔。
这次罗明浩被抓,是因为那罂粟壳的事,这流氓罪哪里来的,是他自己招供的吗?
其实他怎么被判刑,她并不关心,只要惩处了就行,关键是顾舜华不希望这件事抖搂出来,对苏映红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从去年开始,严打厉害,搞对象稍微出格都是流氓罪了,因此带来的社会风气就是大家格外小心谨慎,而苏映红过去被欺负的事如果传出来,那大家哪怕知道她是受害者,却依然难免有异样的目光。
于是顾舜华便在人群中找苏映红,但也不容易找到,人太多了,公审大会的大喇叭响着,风夹着沙尘一阵阵地扑人眼睛,又有不少女同志是包着纱巾的,被风一吹灰扑扑,挺难认出来的。
顾舜华心便揪着,她是怕苏映红情绪上有什么不好。
因为这个事,关系本来已经好起来的父母又和她闹崩了,李桂荣也不知道有没有来,如果她避开别人一个人过来,看到罗明浩牌子上的“流氓罪”三个字,还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正急着,就见旁边角落里,槐树底下,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背对着他这个方向,正蹲在一个女同志跟前。
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李桂容和苏映红。
李桂容正哄着苏映红,风太大,听不到声音,不过能感觉到他的耐心细致。
现在各方面都管得严格,哪怕是真夫妻也不敢大庭广众太亲密,所以李桂容只能蹲在她面前,和她说话,宽慰她,偶尔会伸出手,虚扶着她的肩膀,但并不会碰到。
顾舜华一下子放心了,风风雨雨,哪怕别人再不理解,哪怕遇到再多事,苏映红依然是幸运的,有一个能理解她宽慰她的丈夫,任何时候,都可以站在她旁边支撑她。
顾舜华觉得自己好像多余了,便没上前,只远远地站着去看公审大会。
这个时候,公审大会开始宣判,宣判了很多人的罪行,其实也有罗明浩,他被判处了死刑。
因为今天判决的人太多了,不少都是死刑,以至于罗明浩的这个死刑倒是没什么惹眼的,大多人都是关心自己认识的或者自己亲人,至于罗明浩是谁,无关的人谁知道呢,所以听到这个死刑,也都是拍手叫好:“瞧他那秃头,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顾舜华听着周围人的话,去看向不远处槐树底下的苏映红。
苏映红显然是也听到了,她激动了,跳起来喊道:“流氓犯,活该,罪有应得,你活该吃枪子,王八蛋罗明浩,你得到报应了!你活该有今天!你去死吧罗明浩!”
声音嘶哑痛快。
好在风很大,喇叭很响,周围人群的声音嘈杂,没有人注意到她说了什么,只除了陪在她身边的李桂容。
作者有话要说:知名男演员是迟志强(虽然后来说是有替唱),就是那个愁啊愁,不知道姐妹们有多少知道这个歌词,曾经一度非常非常流行(这可不是武林或者还珠带火的,人家是1987年出的,出来就火遍大江南北大街小巷!):
愁啊愁,愁得白了头,自从我与你呀分别后,我就住进监狱的楼,眼泪呀止不住的流,止不住的往下流,二尺八的牌子我脖子上挂呀,大街小巷把我游,手里呀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这歌儿其实还挺好听的,唱起来又悲凉又仿佛有那么一丝幽默←_←
另,我整理了大纲,加上番外大概还有十几章完结。大家有兴趣可以点进专栏收藏一下,以及预收文《七零之走进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