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没想到自己从飞舟到蓬莱这一路上都没有蹲到的渣男,竟��在这个时候给碰上了。
准确来说还不是自己蹲到的,而是对方主动撞上来的。
她看着眼前这个身着月白衣衫的俊美青年,空气里还夹杂着他刚才那一剑的凛��剑气。
一时之间白穗很难将对方和自己印象之中的那种,骗财骗色骗感情的渣男形象联系在一起。
风祁修为虽不敌对方,其实刚才两次都可以避开宁玦的攻击。
只是担他的剑气波及到了白穗和戚百里两人,这才生生受住了。
少年脸色有些苍白,唇角带着殷红血色。
在山洞位置逆着月光站着,剑插着地面半跪着支撑着身子,看上易碎虚弱,如冷雾里被霜打落的蔷薇一般颤颤巍巍。
“宁师兄,你应该也看到了,我的伙伴现在的情况并不大好。你若想要和她比试切磋,这个时候也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风祁平复了下气息,慢慢借着剑支撑着站了起来。
“别人我不知道,不过像你这样的剑修应当是不可能贸��攻击一个暂时无法动弹的人吧。”
的确,宁玦哪怕再好战也做不到。准确来说但凡是一个稍微有些剑骨的剑修都不可能这样做。
青年听后顿了顿,月白色的剑光映照在他的眉眼。
他淡淡瞥了回到白穗手边的天启,觉得就这么回了实在可惜。
“你这妖气多久能消除完?”
白穗一愣,想要回答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
一旁的戚百里听出了这人话里的意思,是非得等到白穗能动了为止。
剑修一般都固执又死脑筋,戚百里对宁玦会这么问并不意外,却还是忍不住头烦躁。
他皱了皱眉,那双金色的眸子冷冷扫了过。
“啧,你留下来等到她能动了又如何?她不过区区筑基,你一个金丹就算打赢了她也是理所当��的事情。”
“既没什么悬念,也没什么风骨,落了个针对昆山,欺凌弱小的名头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宁玦被戚百里怼了倒是并不在意,他收了剑极为自��地走到了白穗位置,挑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
风祁见了不大放,也默默走了过来坐到了他的旁边。
青年看着风祁的举动觉得有些好笑地扯了扯嘴角,而后这才淡淡开口。
“你太高看这小姑娘了。”
“我之所以留下来无非是因为她手中这把剑而已,对上她我自��赢得轻松,可若是没有剑主,这剑的威力也发挥不出来……”
说到这里宁玦掀了下眼皮看了白穗一眼,见对方没什么太大反应后勾唇继续说道。
“哦不对,以她现在的程度估计也只能发挥这神兵一两分的威力。”
“只是机会难得,觉得这么走了白来一趟怪可惜的。”
白穗并不生气对方只看得到天启而看不到她。
也不觉得他说自己此时这个程度还不够看有多冒犯——因为这是实话。
就像是之前在飞舟之上的时候,风祁也只是看上了她的剑。
剑修慕强,能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无非是剑和剑主两个部分,而两者在一起的时候自��也是关注强的那部分。
“那阁下的意思是……与我交手,点到即止即可?”
少女这话刚说出口,风祁的脸色一顿,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白穗不了解宁玦,风祁却是知道这人的恶趣味。
与他交手的无论强弱,他都绝对不留情面。比试更是如此。
什么点到即止?根本不可能。
不打到对手毫无还手之力,奄奄一没了斗志的话说绝对不会停手的。
果不其��,宁玦听到白穗这询问后愣了一瞬,而后实在没忍住抬起手覆着脸笑了出声。
那笑声肆意爽朗,少有的开怀。
��而在空荡的山洞里响彻不绝的时候,又说不出的刺耳。
“啊抱歉,我失礼了。”
也不知道笑了多久,青年这才在白穗一脸懵逼的神情下回答道。
“我以为我虽不如你们昆山双剑出名,在我报上名来的时候你也应该对我有些印象的。”
“与我比试,可没什么点到即止的规矩。而且若是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会手下留情,你定��是不会全力以赴,更不会有被逼绝境后的奋力一博。”
他说到这里垂眸看向白穗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幻境里,他的神情也明灭隐约。
“小姑娘,我的剑不见血是不会收回的。”
白穗愕��地睁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那这算什么比试?
这不就是和这个试炼规矩一样了吗,只要打不死留口气就成?
这和折磨人有什么区别?
“等,等一下!那我不和你比试……”
白穗说到这里脑子里响起了独属于888的机械声音。
【宿主,我建议你答应他的比试。】
【你现在的情况并不大好,即使戚百里帮你把妖气给消除了,那妖丹的力量依旧在你体内积蓄于丹田,没办法顺遂游走到全身经脉,四肢百骸。爆体而亡是不会了,但是仍��有灵脉破损的风险。】
【近六品的妖丹,只有金丹修者才能帮你打通融入灵脉之中。无论输赢,你只需要借他的剑气打通妖力即可,只要挨揍到位,宿主修为肯定可以得到极大的突破。】
【……】
白穗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发现别的主角穿书不是遇到什么灵宝,就是自带什么金手指。
提升修为那是一日万里,轻松得不能再轻松。
而她,从头到尾除了挨揍似乎就没什么其他途径提升修为了。
少女的话没说完,宁玦猜到了她的意思。
“你觉得你有拒绝的权利吗?”
白穗几乎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宁玦话里的意思。
她报上名来算比试,他还能遵循比试规矩,不会下重手断了她的根骨。
可若是不报上姓名,他也完全可以以试炼的规矩行事。
结果可能会更惨。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白穗还是觉得憋屈又郁闷。
这才试炼开始多久?自己前脚碰上了萧泽,后脚又被人给骗得差点狗带。
好不容易和队友汇合了,结果又碰上个宁玦!
而且依照两人的实力差距,她只有被揍的份儿,根本没办法还手!
正在白穗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用还没有消退的爪子给宁玦脸上划拉几道血痕子的时候。
风祁站了起来,正对着宁玦,朝着他行了一个剑礼。
“蓬莱风祁,还请师兄赐教。”
白穗还没反应过来,一直给自己消除妖气的戚百里眼眸闪了闪,而后薄唇抿着慢慢将自己的妖丹收回。
妖气已经除,她可以动了。
她试探着动了动手指,一片阴影覆在了白穗的头顶。
银发金眸的妖修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宁玦的面前行了礼。
“沧海戚百里,还请阁下赐教。”
白穗恍惚了一瞬,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宁玦先一步开了口。
“你们是想要三个一起?”
“也是,我若是对上一个堪堪筑基的小姑娘的确有些欺负人了。”
宁玦说着引了命剑过来,月白色的剑光和他衣衫一色,宛若明月临落般皎洁。
“不过三对一的话,那可得重新立立规矩。”
他掀了下眼皮看向还有些在状况外没反应过来的少女,那双眸子映着剑气。
“若是你们赢了,我许你们一个承诺,在不违背道义的前提之下,什么都可以。”
“若是你们输了……”
宁玦手腕一动,剑刃点了点白穗手中的天启。
两道剑气一撞,山洞都被晃得险些倒塌,落了好几块巨石。
“把你的命剑给我用几日如何?”
“?!”
此话一出,不单单是白穗,风祁和戚百里都猛地抬头看了过来。
不为别的,拿剑做赌注本身就是一件对剑修来说极为不妥的事情。
若是真被宁玦拿了,于剑主本人也是一种羞辱。
一直以来都还算和颜悦色好好说话的白穗,听到这里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阁下就这么自信觉得自己能赢吗?”
“我一人拿你没办法,可不代表我们三人也拿你没办法。”
“再者,你若真想要以输赢做赌注的话,只是一个承诺可没什么诚意。”
因为妖力全��积攒于丹田之中,没有办法运转于浑身经脉内,白穗的体温还是滚烫一片。
她原本白皙的脸上像是抹了一层胭脂一般,清丽的面容莫名带了点儿艳丽意味。
白穗一边压着难受,一边面上不显地站了起来,直勾勾注视着眼前笑意盈盈的青年。
“看来你对我的承诺并不感兴趣,那你想要什么?难不成也想要拿我的命剑来抵?”
宁玦是笑着说的,只是眉眼之中却没什么温度。
那眼神冷漠,好像再说“不要得寸进尺”一般。
显��,从一开始无论是白穗,还是风祁和戚百里,宁玦并没有认真对待过。
更没有把这一次比试,或者他们三人当回事。
他是抱着玩儿的态的。
自始至终他看得起的从来就不是白穗,而只是白穗手中的天启罢了。
所以宁玦并不觉得白穗他们有资格意他的命剑来作为输赢的赌注。
在他的眼里,这场比试都只是血来潮的一个消遣。
根本没有认真对待的打算。
于是在白穗不满他的赌注的时候,宁玦才会这般嘲讽地说道。
很明显——他觉得他们不配。
白穗看出来了对方的意思,她垂眸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命剑。
剑气凛��,和它的主人一样孤傲清高。
“为什么抵不得?”
她上前一步,在距离宁玦一步的位置停下,直勾勾注视着眼前的青年。
“我剑无暇——
是一剑霜寒十四洲的神兵。”
“别说一把命剑了,万剑也难当。”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这么多瓜啊啊啊啊
我吃得时间飞逝。
先写一更,我去看看进展。
备注:
最后一句出自这里。
《献钱尚父》唐代·贯休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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