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半空中,一个在地上。一个全身贯注地将天车吊钩放下,吊起,稳稳移动,一个把带着帆布手套的手摆上摆下,俨然像一个沉着的指挥官。两人都默不作声,默契的像一家人在一起包饺子。一个用擀面杖擀皮,一个顺手接过皮捏饺子。
“唉,差不多了哇。昨天虽然是头一天,可我看你们配合的差不多,再加上今天第二天,我看水桶立酒瓶差不多了。你说了,红枫?”车十二斤仰着头问。
岳红枫在天车上,探出头,开始没理会车师傅,等把吊钩上的大水桶平稳地放在竖立着的酒瓶子上后,她想抬头看看车师傅。可是,只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只听乒乓一声响。是一种清脆悦耳的响。有点像高档自行车铃声。
“看看,”车十二斤颓然地唉一声,“刚刚的表扬了,刚刚的表扬了,就骄傲了。人就不能夸,一夸就骄傲。说你了,红枫。别不高兴。”他走到电炉西面,挨着电瓶车铁轨旁边的平地上。蹲下来,看摞在两块长砖上的酒瓶子。
一只酒瓶子是立着的,还有一只倒在一边。一只大铁水桶,悬在空中。水桶里半桶水,平静的纹丝不动。顺着水桶往上看,一个大铁勾子横在水桶的细提手上。吊车的粗大勾子与细铁环,形成滑稽的对比。
“红枫,要我说,你还是再练练粘乒乓球哇。先把勾子的中心找准再说其他。虽然,你吊的水桶挺稳的,但是蹲到酒瓶子上,还有问题,还需要再练习。”车十二斤向头顶上瞥眼。他看红枫不搭理他,马上又说,“不是我说你了,你也别不服气。事实上就是这样。你不信下来看看,小郭,你看看,看这儿,看勾子的这个下面,不是瓶子上,瓶子的口那么小,从吊车上根本看不见。”。
“嗷,勾子挡的了。”郭国柱直起来腰,拍拍手套,:“可是刚才好像差不多了。”
“啥差不多了?你说,刚才水桶差不多快立在水桶上了,不,不是,你说水桶快立到酒瓶子上了?差的远了。”车十二斤不屑地撇嘴。心想,小郭咋就这么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