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解掉暗劲,冷非贴着朱柱慢慢向上滑,吃力的站起。
杨乐天俯视着他冷笑:“甭说你只是一介游卫,便是登云楼的内院护卫,也不可能是咱们听涛别院弟子的对手!”
冷非道:“那可未必?”
“可笑!”杨乐天道:“刚才见识过我的松涛拳了?”
冷非道:“松涛拳……,好拳法!”
“哼,你们登云楼根本不传授武功,前途黯淡,将会与我越差越远!”杨乐天冷笑道:“注定要仰视我!”
冷非笑了笑:“杨乐天,你在我跟前耍什么威风,去明月轩弟子跟前说这话才真正有志气!”
杨乐天气势一滞,恼羞成怒。
孙晴雪道:“杨师兄,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仇。”
杨乐天抬起右掌,横于孙晴雪跟前:“师妹,瞧瞧!”
孙晴雪看到杨乐天掌背处伤口,虽然细小,又抹了灵药,乍看不出来,却经不得细看。
“受伤了?”孙晴雪问。
杨乐天冷笑:“就是这个卑鄙小人,趁着我教训张天鹏的时候偷袭!”
冷非道:“我说杨乐天,你是听涛别院弟子,为何非要跟登云楼的游卫较劲?”
他思维如电,观察细致,已然看出杨乐天看似是啰嗦,其实在趁机蓄劲,要给自己一个狠的,即使杀不死自己也要重创。
“哼,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敢如此放肆!”杨乐天冷冷道:“那便是自取其辱!”
冷非忽然一脚踹出。
地上一只带着汤汁的碟子飞向杨乐天。
杨乐天正蓄劲。
松涛拳的威力惊人,但他初学乍练,不够精熟,所以施展威力强大的招式需要一个蓄劲过程。
他咬着牙,任凭碟子射向自己胸口,汤汁再次染了衣衫,双眼死死瞪冷非。
冷非双脚连踢数下。
一只只碗与碟纷纷飞向杨乐天,杨乐天只差一点点,咬牙坚持,双眼越发熊熊如炬。
“砰!”冷非一脚把桌子踢起。
陶然楼奢华,桌子都是铁木所制,坚硬如石头无异,震得他脚疼不已。
杨乐天只差最后一口气,咬牙硬挺,任由桌子袭来,直到临体之际,终于完成蓄劲。
“嘿!”他志得意满的冷笑一声。
“哗啦!”他左拳一捣,硬木桌子四分五裂。
他震碎桌子,脚步前蹬便要趁机打冷非,却没想到眼前黑影袭来,冷非已到眼前。
“砰!”冷非拼尽全力,与脑海里的青牛浑然一体,双拳便是牛角,朝天一撞。
双拳撞上杨乐天。
杨乐天倒飞出去,在空中露出难以置信。
“砰!”
“哗啦!”
杨乐天将一丈外的桌子压垮,桌上的碗碟四溅,正笑眯眯看热闹的食客纷纷后退。
冷非缓步上前,来到杨乐天跟前,平静的道:“听涛别院是强,松涛拳也厉害,可惜所托非人,告辞!”
他转身便走,不容杨乐天反驳与说话。
“你……”杨乐天俊朗脸庞涨红,怒瞪冷非,看着冷非平静而迅速的步下楼梯。
他想起身,却浑身酸麻。
要是没被那桌子挡一下,他的拳劲不会泄,也不会受这暗算,这一次还是暗算!
“啊——!”他怒吼着猛捶一下地板,右手顿时涌出鲜血。
他憋闷欲狂,要论真本事,这冷非早被自己打得满地找牙,结果总被诡计得胜。
孙晴雪一直冷眼旁观。
她过来扶起杨乐天,低声道:“杨师兄,我看他是受了伤。”
杨乐天一怔。
任由孙晴雪扶起自己,坐到旁边桌上,他皱眉沉思,想着先前的情形,冷笑道:“真被他骗过了!”
他想到冷非打完之后迅速离开,走得也太急了一点儿,显然用了两败俱伤的心法。
自己受了一点儿伤,他应该伤得更重。
想到这里,他更觉憋屈。
好像碰上这冷非后,被吃得死死的,每次都吃亏没讨到一点儿便宜!
这次自己要是早点儿发现,就将他拦住,逼他现出原型,可偏偏错过了!
“杨师兄,这个冷非很聪明呀。”孙晴雪拿出瓷瓶,倒出一颗赤色丹丸递给他。
这是治内伤的灵丹。
杨乐天接过来一口吞下,冷笑道:“这家伙奸诈阴险,卑鄙无耻!”
“论实力,他是不如杨师兄你的。”孙晴雪收回这个瓷瓶,又拿出一个,打开塞子轻轻洒了一些药粉到他右手。
鲜血顿时停止外涌。
“哼!”杨乐天冷笑。
孙晴雪道:“但他很擅长抓住机会,以弱胜强,明明有更强武功却开始不用,最后这一下暗算杨师兄你。”
她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得清清楚楚是。
冷非开始时示弱,让杨乐天如江河般气势滔滔,在杨乐天蓄势最强一击之际,忽然强力反击,因杨乐天猝不及防而得手。
一击伤了杨乐天便扬长而去,其实他自己也不好受,肯定是受了伤的。
这般手段看得她叹服。武功与智慧的结合让她大受启发。
原来打斗还能如此,不是一味的强攻强打,时机把握极关键,能以弱胜强。
她玉脸情不自禁露出赞叹神色。
杨乐天看到她这般,俊朗阴沉无比,妒火宛如烈焰般熊熊燃烧,恨不得一拳打烂冷非。
“下一次……下一次!”杨乐天吐着牙,声音从牙齿里缝里钻出来。
冷非匆匆下了楼,走出两步便汗如雨下。
他刚才对青牛劲领悟更深一层,威力大增。
一击便透支了他所有力量,贼去楼空,手脚发软,走起来虚飘飘如踩在云端。
坚持走了十二步,他再撑不住,软绵绵坐到旁边一个茶水铺子里,要了一壶茶。
轻啜着苦涩茶水,他回想先前一战,当真侥幸。
青牛劲不俗,他若没服易筋丹,今天还是要被杨乐天折辱,他越发认清,真正精妙武功还是掌握在名门大宗的手里。
想成为天下至尊,野路子的机率太小,拜入顶尖宗门,修得最顶尖武学,才是光明大道。
剑走偏锋一味靠运气,那不是他的风格。
当务之急还是得到洗髓丹,否则有再厉害的内劲心法,自己也不堪承受。
还有雷印,可惜只能一天一次雷光,体质增强得微弱,想办法让它一天能施展数次才好。
他思绪翩翩,不知不觉喝光一壶茶,力气也恢复一些,才慢慢回到家。
外表看不出什么,跟大姐姐夫还有宋逸扬吃过晚膳后,两人来到后面的湖边。
“打听到了!”宋逸扬扶着湖边栏杆,得意的挑挑浓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