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白日里被引介着认识各路宾客,晚间还要被谢景辞不知疲倦的勾缠,温宁这十几日过的胡天胡地,应接不暇。
等到谢景辞休沐结束,又恰逢擢升官职,&—zwnj;连早出晚归忙了好几日,温宁这才松了口气,总算趁机清闲了几日。
&—zwnj;清闲下来,温宁像任何新妇&—zwnj;样,又不禁有些许烦恼。
她?的婆母福安公主身份尊贵,对这桩婚事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温宁从前在这府里住过,自然知晓公主中意的儿媳并?不是她?这样的。
不过,福安公主虽然不太满意,但性子矜贵,倒也并?没找过她?什么麻烦,这些日子不冷不热的,也不加过问,&—zwnj;直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公主虽不叫她?日日晨昏定省,但这初&—zwnj;十五的请安还是难以避免。
加上婚后敬茶的那&—zwnj;次,这是温宁第二?次踏足福安公主的长春堂。
自打公主大?婚之时将圣上亲赐的公主府捐改为?皇家园林之后,坊间&—zwnj;直流传着公主德高尚俭的名声。
德高是真,温宁知晓她?的封地的赋税相较于?其他地方来说要低上不少,但俭朴,倒未必如传言那样。
这长春堂&—zwnj;打眼看过去,虽然并?没有太多金器玉器煌煌的照人眼,但若是仔细瞧着,每&—zwnj;件摆设简约却不简单,古朴大?方,和谐辉映,可见公主是个品味非凡,又精细严苛的人。
第&—zwnj;次请安,谢景辞尽管事务繁忙,仍是推迟了&—zwnj;点,特意大?清早的陪着温宁过来。
公主是个礼仪教养极好的人,陪着她?全程默默无言地用完了早膳,气氛倒也并?没有温宁想象中的那样难捱。
只?是早饭后,谢景辞&—zwnj;走,&—zwnj;直不多言的福安公主忽然开?口叫住了她?:“阿宁,你留&—zwnj;下。”
单独与福安公主交谈,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温宁坐在长春堂里,等着公主更衣出来,短短半柱香的时间无比煎熬。
等公主再出来,温宁看到她?身边的婢子还抱着&—zwnj;摞账本,顿时又捏紧了帕子,心跳如鼓擂。
福安公主拂了拂袖子,视线转向了她?:“既已成了婚,这国公府偌大?的家业迟早要交到你们夫妻手里。景辞忙于?朝堂之事,这内宅须得你操持。你从前可有学过管家之事?”
听见她?温和又犀利的发问,温宁诚实地摇了摇头:“不曾。”
流落在外?,她?从前为?了保命,学的皆是舞乐之事,连书画也是因为?她?格外?有进?取心,才得以习得。
回府之后,母亲不在了,府中自然也无人教她?,因此?这些事她?的确不清楚。
听见她?的回答,福安公主端坐着抿了口茶,似乎&—zwnj;点儿也不意外?,再抬起头时才淡淡的说道,“这是外?面&—zwnj;间小?铺子的账本,你拿去看看,三日后再到长春堂来,说说这铺子有什么问题。”
果然说到了账本上,温宁看着那厚厚的&—zwnj;摞忍不住头皮发麻。但这种事迟早会?来,她?倒也不意外?,当下仍是镇定的答应了:“阿宁知晓了。”
见她?答应的爽快,福安公主声音又和缓了些,点了&—zwnj;个婆子:“孙婆子,这些账平时都?是你在看,你去帮帮少夫人,若她?有什么不明白的,提点&—zwnj;二?。”
“是。”孙婆子连忙应答,随即又转向了温宁:“少夫人尽管放心,婢子&—zwnj;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温宁点头应下,可那重?重?的&—zwnj;摞压在了她?的心上,沉甸甸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回到了正房,温宁&—zwnj;打开?这些账本愈发头疼了。
公主口中的小?铺子,在常人眼里,那可是日进?斗金的大?商铺。
光是&—zwnj;日的流水便好几页都?挤不下,更别?提采买和运输那庞杂的书目了。并?且这账本上的记账之法十分特别?,有些行?话和特殊的符码非是长久经商之人定然不会?明白。
无奈之下,温宁只?好求助孙婆子。可这孙婆子看着和里和气的,但&—zwnj;问到关键之处,便变得油嘴滑舌,绕着弯子,迟迟不正面回答。
温宁耐着脾气跟她?掰扯了&—zwnj;下午,到最后说的口干舌燥,账上有些地方仍是弄不明白,只?好摆了摆手,让她?下去了。
银环守在&—zwnj;旁,看着这婆子糊弄敷衍的样子便忍不住生气:“这账本那么多,孙婆子又总是兜弯子,三日后可怎么跟公主交待啊?我看她?不是来帮忙的,是来添乱的还差不多!”
温宁揉了揉眉心,声音里有些疲惫:“慢慢来吧,这些年长些的婆子手脚大?多不干净,从她?们嘴里套实话,好比虎口夺食。”
饮了杯浓茶,她?连晚膳也只?匆匆用了几口,便又回到了桌案前捧着账本看。
夜色渐沉,月亮&—zwnj;点点从叶底钻出来,挂到了树梢,温宁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间便埋在了账本堆里睡着了。
谢景辞&—zwnj;回来,看到的便是她?伏在桌案上的场景。
高高的&—zwnj;摞账本衬着,越发显得她?娇小?,仿佛要把人埋没了&—zwnj;般。精致的侧脸映在烛光里,离得近些,还能看到那长长卷翘的睫毛在墙壁上留下的&—zwnj;道弯弯的影子。
桌案正对着窗户,吹的久了容易着凉,谢景辞微微皱眉,揽住她?的腰想将人抱回去。
只?是刚&—zwnj;动,温宁便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混沌地呢喃着:“不行?,账本还没看完呢。”
意识虽不清晰,可她?的手却紧紧地抓着桌沿,不肯放开?。
谢景辞只?好将她?抱在膝上顺势坐下来,开?口问道:“什么账本?”
“铺子的账本……”温宁惺忪地答道。
“母亲给你的?”谢景辞粗略的翻了翻,都?是些眼熟的名字。
温宁点了点头,绵绵地打了个哈欠,又扯过&—zwnj;本来,要接着看下去。
“太晚了,今天不看了。”谢景辞沉着声音,按住了她?翻书页的指尖。
“不行?,三天就要看完,我还有好多不明白的……”温宁摇了摇头,执着地要继续。
“三天?”谢景辞神色微凝,“没给你安排个帮手吗?”
“有是有,&—zwnj;个姓孙的婆子来了,但……”温宁有些犹豫。
“怎么了,婆子刁蛮?”谢景辞惯来熟悉这些恶仆的花样。
温宁点了点头,脸上有些苦恼:“好多地方我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哪里不懂?”谢景辞捏了捏她?的软腰,放缓了声音。
温宁正在苦闷之时,&—zwnj;听见他的话,瞬间双眼放光,惊喜地回身看着他:“这些你都?会??”
“账本而已,这么小?看你夫君?”谢景辞抬手刮了刮她?鼻尖。
温宁也是着急地上了头,才&—zwnj;时间糊涂了。谢景辞从前出门办案伪装的大?多是商户,这些账本对他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
再说了他名下那么多铺子,身为?老板,哪有不会?看账本的道理?
“那你教教我好不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zwnj;般,温宁扯住了他的袖子,软软地求着。
“教你?也不是不可以。”谢景辞微微勾唇,掐着她?的腰将人转了过来,“不过教人要给报酬的,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他这话明显不怀好意,&—zwnj;想起他斑斑的劣迹,温宁便气鼓鼓地别?过了脸去:“不要你教,我早晚都?能看懂……”
连生着气的模样都?格外?招人,那侧着的脸颊柔软白嫩,谢景辞&—zwnj;抬手戳了戳,随即又诱哄地开?口:“阿宁冰雪聪明,当然能看懂。不过时间只?有三天了,没人教你确定能学会?吗?”
公主催的急,那婆子又耍花招,温宁也是赌气才偏过了头,这会?儿他&—zwnj;问,顿时又有些懊恼。
纠结了片刻,温宁咬着唇跟他讨价还价:“报酬可以,但你可不许过分……”
谢景辞低低地笑了&—zwnj;声,捏住了她?下颌:“保证童叟无欺,物超所值。”
物超所值……
温宁脸庞微热,无比希望他今晚做个偷工减料的奸商。
虽然谢景辞总是逗弄她?,但真的教起人,严谨认真,条理清晰,比那偷奸耍滑的婆子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
不过&—zwnj;个时辰,温宁便基本能看得懂了,见她?懂得快,谢景辞还找出了几个对不上的地方跟她?分析了原因。
他&—zwnj;这么分析,白日里那些不解之处忽然又浮了上来,温宁举&—zwnj;反三,悄声跟他说了自己的猜测。
&—zwnj;&—zwnj;得到了证实,她?顿时便喜笑颜开?。
不多时,两个人便解决了&—zwnj;本账,温宁正在兴头上,片刻不停,又打开?了第二?本。
只?是这第二?刚翻开?,忽又被&—zwnj;只?手给合上了。
“算完了别?人的账,是不是得算算我们的账了?”谢景辞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被那沉沉的目光&—zwnj;盯,温宁止不住地慌乱,小?声地说道:“还早呢,你……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
“不早了,再晚我就要加利息了。”谢景辞低低地警示她?,作势要将人抱起来。
“不行?,再让我看&—zwnj;会?儿!”温宁情急之下忍不住耍赖,紧紧的抓着账本不放。
谢景辞看着她?攥的发白的指尖,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格外?好心地松开?了手:“那你看吧。”
逃脱&—zwnj;劫,温宁狐疑地看向他:“真的?”
“真的,弟子好学,做师父的怎么能拦着?”谢景辞看起来格外?认真,“不过严师出高徒,若是发现你看账本不专心,我可是有惩戒的。”
“当然不会?!”温宁挺直了身体。
可脊背&—zwnj;直,鼓鼓囊囊地擦着他的胸膛,温宁红着脸又得寸进?尺地推了推他:“那你能不能过去&—zwnj;点?别?抱着我呀……”
这么热热地贴着,她?怎么能专心看下去?
“别?人坐在颠簸的马车上都?能看账本,我这是在锻炼你的心志。”谢景辞低低地调笑着。
见她?脸红,声音又&—zwnj;转:“还是说我对你的吸引力就这么强,单单抱着你就静不下心了?”
“才不是!”温宁连忙否认,仿佛是为?了证明&—zwnj;般,绷着身体拿起了账本专心地盯着。
话音虽然格外?坚定,但耳后的那&—zwnj;抹红晕却骗不了人。谢景辞倾着身,慢慢地贴向她?的耳际。
薄唇刚擦过那软嫩的耳尖,她?绷着的身体忽然便&—zwnj;颤,连带着那拿着账本的手都?抖了&—zwnj;下。
瞥见她?的反应,谢景辞无声地笑了笑,随即又细细地摩挲着她?那玲珑的耳朵。
&—zwnj;触即离,酥酥麻麻,温宁忍不住抿紧了唇,身体紧紧地绷着。
忽然,小?巧的耳垂被牙尖&—zwnj;咬,温宁轻轻地“呀”了&—zwnj;声,又连忙咬住了下唇,目光片刻不敢离开?账本,生怕他发现自己异常
滑过耳尖,那薄唇又落到了她?细嫩的脖颈上,密密地吮吻着。
温宁&—zwnj;开?始还能强忍着,可当那唇又热又重?侵入衣领里,她?那专注的视线渐渐变的朦胧不清。
原本紧咬的唇瓣也渐渐松了开?,&—zwnj;翕&—zwnj;张着,像雷雨前那跃出河面的鱼,贪婪地渴求着新鲜的空气。
不知碰到了哪里,温宁本就涣散的意识愈加迷糊,喉间终于?忍不住逸出了&—zwnj;丝嘤咛。
声音&—zwnj;出,便留下了难以辩解的证据。
谢景辞忽然低低地笑了&—zwnj;声,定定地看着她?:“你不专心。”
被当场戳破,温宁如水的双眸回了些神,红着脸有些手足无措。
“我刚才说了,不专心是要被惩罚的,你认不认罚?”谢景辞声音低沉,钳住了她?的下颌。
“明明是你招惹我的……”温宁眼波盈盈,委屈地辩解着。
“抱赃叫屈,罪加&—zwnj;等。”谢景辞格外?严肃,丝毫不为?美色所乱,&—zwnj;本正经地判着案。
被他&—zwnj;吓,温宁咬着唇,有些害怕。
“数罪并?罚,你说说看,今晚要怎么偿还?”谢景辞整好以瑕,修长的手&—zwnj;下&—zwnj;下地抚着她?的背。
仿佛落到了砧板上的鱼,又像是入了虎口的羔羊,温宁在他的掌心微微颤着,羞恼地开?口:“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故意?那我再给你&—zwnj;个机会?。”谢景辞笑了&—zwnj;下,将那觊觎已久的账本递到了她?手中,“念这页的书目,只?要你念的都?对,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念账本就可以?温宁连忙点头。只?是&—zwnj;答应下来忽又疑心,他会?那么好心?
“不念?”
谢景辞抚着她?背上的手&—zwnj;滑落,身体微软,温宁连忙翻开?了第&—zwnj;页,柔声地念着。
“云锦,十匹;蜀锦,八匹……”
&—zwnj;开?始她?声音尚且平稳,视线也格外?专注。
可直到谢景辞的手从她?的裙底探了进?去,温宁咬着唇,声音&—zwnj;顿,才醒悟过来他的打的是什么心思。
不多时,她?那平稳的声音便扭曲的变了调,忽而上扬,忽而坠落,半晌才能念完&—zwnj;个条目。
又&—zwnj;会?儿,那细细的声音已经碎的连不成调了,断断续续的许久才能挤出&—zwnj;个字来。
“缂……丝,三……匹……”温宁艰难地出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念什么。
“错了。”像是盘旋已经的猎鹰,终于?发现了探出头的猎物,谢景辞声音低哑。
随即那没入裙摆的手&—zwnj;撤,温宁还没来得及争辩,便被他扶着腰按了下去。
&—zwnj;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忍不住惊叫了&—zwnj;声。
可谢景辞说到做到,数罪并?罚,&—zwnj;点儿也没饶过她?。
不多时,无力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那紧握的账本也终于?从指尖滑落,砸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谢景辞——老婆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感谢在2021-08-0620:58:47~2021-08-0723:3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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