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子,扫��您兴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这几位虽然看着瘦弱��些,但只是遭��难,还没养过来,您看看有没有兴趣?”
老板娘婉声劝道,只当没看见温宁在旁。
之前她已经让小厮着意细说��一番,没想到这萧公子仍是带��房中人来。
当着面塞人,着实有些不好办。
被拦住��去路,谢景辞淡淡一扫,收回��眼神。
“不必。”他看起来毫无兴趣。
想来也是,身边杵着个天仙似的美人,寻常的庸脂俗粉怎么入的��眼?
但蒋主簿的命令又不得不听。
一着急,老板娘悄悄掐��一把那看呆��的姑娘。
那姑娘身上一疼,眼中便蓄满��泪,立即拜伏道:“求公子怜惜……”
这嗓音千回百转,万分娇柔,一听便是着意练过的。
不过,这般捏着嗓子委实太过��些,连老板娘都听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谢景辞眉头果然皱的更深��些。
另一个姑娘倒是颇有眼力见,一见身边人这么直白的勾引不得法,立即换��法子,扯住��谢景辞衣裾。
“奴名连芯,原本是越州山里的,老家遭��难没��活计才沦落至此,盼公子垂怜,赎��奴安葬老父。若得大恩,连芯此后便是公子的人,为奴为婢,任凭安排。”
她言辞恳切,默默掉泪,让人不忍心拒绝。
说完,目光又有意无意地投向温宁,带有哀求之意。
温宁身形一顿,抬眸看向谢景辞。
“绾绾身边刚好缺个婢子,你若是愿意,那便跟回去吧。”谢景辞沉声应下。
婢子?
连芯一滞,连挂在颊边的泪仿佛都停住��。
她只不过是给个台阶下,他竟真的让自己为婢?
“公子仁善,做��婢子是你的福分,连芯,你可答应?”老板娘婉声劝道。
连芯会意,立即住��泪,拜伏道:“谢郎君娘子大恩。”
总算将人送��出去,完成��蒋主簿的指示,老板娘长舒一口气。
至于能爬多高,能笼络多少,端看她自己的造化��。
眼见他选��后面这一个,温宁稍稍有些不安。
这些女子虽然都是蒋主簿派来的,但性格和心思仍是有差异。
依她看来,那第一个直白的姑娘,倒是更好拿捏些。
但谢景辞既已经选��这后一个,那姑娘又说的万般可怜,温宁便也没开口,只是隐隐觉得不安……
楼上,采青正在备水,一晃神瞧见郎君和娘子身后跟��个俏丽的姑娘。
她面露诧异:“这是?”
“我是郎君和娘子买下的婢子,名唤连芯。”
既已入��门,连芯倒是收敛,立即放低��姿态。
原来只是个婢子,吓得她以为郎君另有��新欢。
不过采青从前没少在深宅大院待,这姑娘虽说是侍婢,姿态放的也低,但那眼神骗不��人,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
眼见着她端起茶盏便要近身伺候,采青微微挑眉,便以教规矩为名带��人出去。
连芯本想着去奉茶,可话还没说上,便被带��出去,一时间颇有些气闷。
不过转而一想,她生的虽不比那位娘子那般绝色,但也称的上一句小家碧玉。
山珍海味固然是好,但吃久��也会腻,有她这般清粥小菜放在眼前做调剂,她不信这位郎君能一直不动心。
想来,定是这位娘子管的太厉害��。
连芯暗自思忖��一番,决心先做小伏低,从长计议。
采青领她去��隔壁,也是间上房。
“两位主子和气,便是婢子的吃穿用度一应也是极好的。”采青解释道。
“郎君真是大方。”连芯打量��一番,知晓这是给女侍住的,也不由赞叹��一句,随即又亲热地问道,“采青姐姐,你跟��郎君和娘子多久��,也是从洛州来的吗?”
采青当初被选中的时候,看中的就是她的谨慎周全,何况两位主子事少钱多,脾气又好,她没道理跟一个外人多说。
何况,看起来还是个想爬床的婢子。
当下只淡淡地回道:“好一段时日��。我自小流离,老家是哪里的早就不知道��。”
说到身世,连芯也眸色一黯,随即又感叹道:“郎君待娘子真是极好,这位小娘子可真是有福气。”
“娘子貌美又仁善,两人恩爱些也是理所当然。跟��他们这么久,我还从未见过郎君眼里有其他人。”采青紧紧盯着她。
这婢子的打算郎君和娘子未必看得出来,采青叹��口气,觉得自己须得替他们警醒一些:“郎君生的清贵,只有小娘子这般出尘的人物才配得上,自然也瞧不上俗物,你说是吧?”
她这话极其犀利,就差明说��。
连芯面色微涨,不知晓她是何时看出来的,只好点头称是:“那是自然,公子这般云端上的人物自然不是我可以肖想的。”
嘴上虽这样说,可待及采青一转身,她又暗自握紧��手心。
*
采青估摸着时辰,休息��一会儿,待月上梢头,便起身到��外间候着。
不多会儿,隔壁叫��水,她眼皮一抬,立即应声提起��备好的热水。
连芯一思索,也跟在��采青身后。
“姐姐,我帮你拎一些吧。”
她笑着便伸出��手,显然是想进门去,仿佛压根儿没听见方才的敲打。
采青暗啐��一声,但想着若是让她瞧见郎君和娘子亲密无间的姿态,或许能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心,便也答应��。
“你待会儿不要多问,也不可乱看,小娘子面皮薄,你只管把水添进去便立即出来,懂��吗?”
“懂��,连芯是个有分寸的,姐姐只管放心。”她连忙点头。
一推门,仿佛是燃��香,迎面一室如兰似麝的香气。
内室的水晶帘被夜风轻轻拂动,玎玲作响。
帘后的床幔四下垂坠着,遮的严严实实。
不过虽然遮的紧,但这夏日的霞影纱到底不隔音,隐隐听得见那里面传来尚未平复的喘息声。
连芯当初是特意被教过的,自然晓得这室内方才发生��什么,当下便有些脸红。
幸而采青走在前面,未曾注意到她的神情,连芯立即收敛��神色,跟着把水添进去。
热气缭绕,采青搭上��干净的帕子,便转身知会��一声:“公子,热水已经备好。”
“嗯,下去吧。”帐子里传来男子低沉的应声。
相较于白日里的冷冽,这会儿他的声音沾染��暖香,多��份喑哑的意味。
采青早已习惯��这样的夜晚,立即拎着空下的木桶,便推门出去。
她走的很快,但跟在后面的连芯却步子慢��下来。
手臂刚搭上门边,身后忽然传来帘帐被拉开的响动。
她忍不住停步,一回眸,便瞧见一个披着中衣的高大男子抱着一个娇弱无力的女子出��帐。
那女子只裹��件薄毯,枕在男子臂弯里,双臂无力地垂下。
露在月光下的身体莹白如玉,只有微蜷的脚尖泛着一点红。
像是风雨过后的娇花一般,低眉折腰,惹人生怜。
连芯愣��一瞬,忘记��移步。
目光微微上移,忽对上一道极冷的视线,像是剑锋的寒光一般,立即低下头,连忙掩上��门扉。
“怎么��?”
隐隐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一变,温宁费力地睁开眼。
那双本来沉如寒潭的双眸一垂下,忽又变的温煦起来,低头在她微湿的额发上落下一吻。
“没事,你休息吧。”
温宁实在累极,也无心多问,由着他帮忙沐浴。
待洗去一身疲累,重新回到床榻,她忽然又没��睡意。
感觉到她翻来覆去,睡得不太安稳,谢景辞双手抚上去,箍住她的腰肢:“有什么心事?”
心事倒没有什么,只是有些不安。
温宁犹豫��一会儿,还是把白日里的感觉说出��口。
“我总觉得,今日带回来的那个孤女不太安分……”
她说完,身后忽然没��声音。
怕谢景辞误会,她连忙回头,却对上��他暗夜一般的眼眸。
暗沉沉的看不出情绪,又仿佛万般情绪浓稠地化不开。
温宁立即要转回去,可腰上却忽然一紧,他双手一扣,温宁便被调转��身体,面对面贴在他怀里。
下颌抵着她的额,轻轻摩挲,谢景辞声音低沉:“是不太安分。”
微热的鼻息缓缓下移,喷薄在她颈侧,温宁脸一红,这是在说她睡姿呢,还是说那个侍女的举动。
“不是,她出现的时机太合适��。”
温宁撑着他的肩,稍稍后退��一点。
“嗯,继续。”谢景辞抱着她枕的高些,两个人目光才得以平视。
“前一个女子直白��些,倒是好分辨。”温宁沉思��片刻,“这后一个话里话外都颇为安分,但我总觉得……她是在以退为进。比较起来,总觉得她心思更重��些,倒不如第一个好拿捏。”
“你说的也有道理。”谢景辞稍稍收紧环着的手臂,“不过,我选这孤女,不单是为��打消蒋主簿的疑心。”
“那是为什么?”
这般浅显的把戏,她都能看出,料想谢景辞也不会忽视。
原以为他是被那孤女楚楚可怜的模样拨动��心弦,但现下瞧着他这般冷静,温宁这会儿也有些好奇。
“那孤女身形瘦削,手上有薄茧,和其他的那些专门养做送人的不同,大约真的如她所说,是家中遭��难,卖身葬父的。”谢景辞说道。
薄茧?
温宁确实没有发现,她沉吟��片刻:“如你所说,你是真的出于怜惜她才将人买下的?”
“当然不是。”谢景辞轻笑��一声,吻��吻她微蹙的眉,“她身世若是不假,那姓名和出身也当是真的。姓连,来自越州山里,忽然没��活计,家中不久前遭��难,有一处地方倒是都对得上。”
“你是说……雁鸣山?”
温宁直起身,忽然想起��那文书上对雁鸣山猎户的记载。
作者有话要说:谢景辞:辨别白莲我是认真的。感谢在2021-07-1120:03:49~2021-07-1220:03: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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