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仪看着眼前一双双关切的目光，说道：“对不起，姑父，姑妈，表哥表妹，让你们担心了，那天我跟着同学上街去参加游行，后来警察抓人，我们就冲散了，我跟着一些同学跑出了城，在乡下一个同学家里躲了几天，我本来想给你们送信的，可是送信的人进不了城，只等到风声过去，没有抓人了，城门放开了，我们才敢回来。”</P>
王淑仪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说了一遍。</P>
王大姑拉着她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没有哪里受伤吧？”</P>
“没有。乡下还是很安全的，我同学的父亲在当地还是很有名望，我们没吃苦。”</P>
“那你二哥呢？”</P>
“二哥他……，他说他不想待在这里，这里让他憋闷失望，他和同学出川北上求学去了。”</P>
沈科：“这倒像是表弟的性格。”</P>
沈晋明：“胡闹。”</P>
王淑仪：“姑父，你别生气，我还是要回学校去的，我还没完成学业呢。”</P>
沈晋明：“不是说这个。淑仪，你知不知道，你们父亲去世了，临走一个儿女都不在身边，这叫人情何以堪呐…”</P>
爸爸去世了？</P>
好似一个晴天霹雳突然炸响在王淑仪的头顶上，她身体一晃，就要倒下去。</P>
慌得沈莉和沈科赶紧扶她坐下。</P>
王大姑：“你怎么突然跟孩子说这个？”</P>
沈晋明：“现在还突然吗？人都走了还不告诉她吗？一个个的不好好读书，整天这跑那跑，如果好好待在学校家里，会见不到最后一面？可伶我那……”</P>
王大姑：“老爷，你别说了。”</P>
王淑仪满眼含泪，哽咽着说道：“姑父，你告诉我，我爸爸是怎么去世的？他身体一向都好好的，怎么就……”</P>
沈晋明：“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回去一趟就知道了。”</P>
又对王大姑说：“你收拾收拾陪淑仪回宁城一趟，让弟妹也放心一些。”</P>
之前吴希泽替王明伦收了尸送回了宁城，而省城还没解封，他们也不能出城回去奔丧，现在只能让王大姑跟王淑仪一起回去。</P>
王大姑：“好，这就叫沈妈去买车票。”</P>
沈晋明：“买什么车票？沈科你去给新南门吴家货运部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回宁城的货车，搭个顺风车，不比坐客车快吗？”</P>
沈科：“我马上去打。”</P>
沈晋明：“你们回去待两天就回来，淑仪学校那边我去跟你请假，就说你这些天回家奔丧去了，什么跟同学游行躲出城去了的事情提都不要再提，知道吗？”</P>
王淑仪老老实实点点头。</P>
王大姑：“还是老爷你想得周到。”</P>
“哼，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P>
沈科进来了：“问过了，有回宁城的车，现在正在装货，我请他们等着，马上过去，妈，表妹，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坐黄包车过去。我去给你们叫辆车。”</P>
王大姑：“我去收拾收拾。”</P>
沈晋明：“沈莉，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学去？”</P>
沈莉：“表姐，等你回来咱们再说话哈。”</P>
说完也匆匆忙忙走了。</P>
王淑仪头还嗡嗡响，机械地跟在王大姑后面上了黄包车</P>
沈晋明和沈科把她们送走后也各自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