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抓不着,二碰不着,三扑不着,心上人就在眼前半步之遥,对魔灵偃月来说就像是隔山隔海,咫尺天涯!
他不禁有点慌了起来,藤野之兰给他这次机会,如果自己抓不住的话,岂不是遗憾终生!
何况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武功也相当了得,更是自命不凡,那轻功也是很自负的。
可是……可是,前面这个小可人,只见她不疾不徐,就在自己前方蹦蹦跳跳的,忽左忽右,晃来晃去,还能闻到她那淡淡体香的味道,可就是抓不着!
魔灵偃月有些心浮气躁了,觉得自己过于心急了,想至此,他不再频频伸手去抓,而是凝神提气,发力于腿脚奋力追击。
他的想法是好的,全力追赶,总能追上这个小妮子吧。或者说追的久了,她没了力气继续跑,再去捉她,岂不是手到擒来?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无论魔灵偃月怎样拼尽全力奔跑,那藤野之兰的身体只距他半步之遥,再一探手,似乎就要能够摸到她的肩膀。然而,好像还差了那么一手指。
魔灵偃月跑得快,相应的藤野之兰也快了。魔灵偃月稍一松气的话,藤野之兰好像也在放松自己,那距离并没有拉长,可也没有缩短。
这让魔灵偃月那稍冒出的灰心念头,随即又燃起了希望,便再次奋力追赶。
可他伸出去的手指依然没有能触到藤野之兰的衣衫。
二人已然是脚下生风,山林树木匆匆后退,怪石灌木一跃而过。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穿梭在丛林中,草稞上,庄稼地里。
魔灵偃月憋住一口气,将自己的脚力提升到了极限,然而,令他沮丧的是,他跟那藤野之兰之间那一臂之距,依然不变。
藤野之兰还时不时的扭过头来看他一眼,竟然还传出咯咯的笑声。跑上一段距离,就会来上一句,“偃月大哥,你可要跑快点儿啊,要不就没机会啦!”
魔灵偃月却不敢发话出声,一旦泄了气,就连这一臂之距他都怕保不住了。
可是体力毕竟有限,终于再也憋不住气,便开始大口喘息起来,自然就跑得慢了。令魔灵偃月懊悔的是,这个时候藤野之兰的速度也降了下来。
当他再次提气追赶,藤野之兰又开始加速。如此反复几次,魔灵偃月终于明白了,自己是追不上她的。人家之所以没有一次性地落下自己很远,是在给自己面子。
既然这样,再追何益?
于是,魔灵偃月便住了脚步,坐在一块石头上,在那里喘息。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那颗浮躁的心也静了下来,可他那双不甘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停下来的藤野之兰。
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算看出来了,怎么追我也追不上,我不追了。”
而那藤野之兰转过身,气不长出,也无汗渍,只是脸色稍有红润,嬉笑道:“机会稍纵即逝,偃月大哥就这么放弃了吗?”
魔灵偃月抹了把汗水,说道:“我知道你给了我机会,给了我希望,其实你是给了我面子。凭我的实力是追不上你的,你好让我死心。”
看到有些沮丧的魔灵偃月,藤野之兰反而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像偃月大哥这样的青年才俊又何患无妻呢?好姑娘有的是,总会有人喜欢你的。”
魔灵偃月叹息一声,“既然之兰姑娘都这样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感谢之兰姑娘给了我机会,怪只怪学艺不精,我配不上姑娘。”
说罢,便站起身来往回走。藤野之兰跟了上来。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之后,那开朗活泼的藤野之兰为了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便跟他聊起天来。
东问西问,便问到那魔峰岭山寨,藤野之兰对那山寨的风景和生活甚是好奇,就追问着魔灵偃月讲给她听。
或许是魔灵偃月也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又或许是想继续讨藤野之兰的欢心,便津津有味地说起了他的少年生活。
虽然两人奔跑的时间不算太长,但离那莫须靠山屯已有二三十里了。当两人边说边唠回到村口的时候,已然过去大半天。
半天不见二人,乌拉之桃在村口看到两个人有说有笑自南边走来时,顿时一愣,先是觉得这不可能,随即她又心中暗喜。
她以为,这藤野之兰对那身材高大的魔灵偃月起了心思,这魔灵偃月岂不是帮了她的大忙!
她曾经不太喜欢那个魔灵偃月,却不由得现在突然对他心生好感。
今后再见到魔灵偃月的时候,她总会主动地露出笑脸去打招呼。
至于魔灵偃月,也发现了这个他曾经以为对他爱答不理的美少女,现在也有了改观,对他亲热了许多。
可那安拉小二看到藤野之兰和魔灵偃月双双自南面归来,却是一肚子的不舒服,好像他在吃魔灵偃月的醋,而实际上肯定不是。
而此时的阿拉延宗,在为全村患者和那流民诊完病回来之后,正在山口操练那守卫的村民练习攻防之术。
由于他们并未自幼习武,根基并不牢固,只是靠着一膀子蛮力在那里挥刀弄枪。
若是单打独斗的话战斗力都很弱,便教给他们合作对敌的招式。三个一群,俩个一伙,配合攻防。这种小型团队作战的方式足以阻挡三五名敌人近身。
阿拉延宗之所以如此教习,是为防范有硬闯之人来翻越高墙。如果守卫的村民只是拿了兵器,而没有武力的话,根本就阻挡不住。
必须要有一定的战斗力,才能有效的震慑住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个别分子。
选择在白天练武,也是为了让那些尚不死心的人看到他们的守卫是坚决的,不可动摇的。
人的欲望是难以满足的。
虽然魔灵偃月组织了他所带来的三十余人去打鱼,让那些流民们能够吃饱,但是,顿顿吃咸鱼,或许吃腻了,便有人不满起来。
长期露宿在街头树林里,自然也有人满腹怨言。这些负面的情绪蔓延的很快。那些身体尚好求生欲望很强的青壮年,并不再甘心这样呆下去。
总不可能一直住在树林子里吧,风吹日晒这倒算不了什么,可有时夜间来上一场雨,个个都浇成了落汤鸡,狼狈不堪。
次日便有多人患了感冒。于是,便有人嚷嚷着要离开这里了。
上南还是上北,这是个问题。
上南,瘟疫依然在流行,那将是九死一生。
上北,高墙阻隔,村民把守,不费一番手脚是过不去的。
数百流民便分成了三拨人,代表三种态度。
一种是身体孱弱,不想再走了,只愿意待在此地,听天由命的。
一种是想回去,重新寻找合适的落脚点,不愿在此苦熬下去。
另一种态度便是较为激进,说是我们有数百人,即便是强行过关也斗得过那几十名村民,翻过墙去就自由了。
现在是夏天,那山上自然会有野果野味,不至于饿死。只要能够撑到多尔骨梦城,那便到了理想的天堂,自然能够继续美好生活。
这番论调充分影响了广大流民的态度,就连想回南方的那一部分人也迅速倒戈,打算要翻墙而过了。
于是,便有三两个代表来到山口,强烈要求要到高墙的那边去,不愿在这里再受那日晒雨淋之苦。如若不答应的话,他们便开始硬闯了。
这确实给阿拉延宗出了一道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