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延宗三人来至东城门。
城门守军早已对他们三个非常的眼熟,特别是对乌拉之桃,前一段时间她经常与藤野之兰去割草采药,每天四次进出城门,那守军将她模样记得清楚。
见他们三人骑着三匹高头大马,还带着行李以及锅碗瓢盆,那领头的守军很是惊讶,上前问道:“怎么了小神医,你们这是要离开乔路西鸟城了吗?”
阿拉延宗点头笑道:“是的,我们要离开了。这位军爷再见。”
那位守军摇头叹息道:“哎呀!小神医离开,可是乔路西鸟城的一大损失呀!虽说你到官医那里没有混进去,可你自己开的诊所确实很红火,实为乔路西鸟城百姓之福啊!可是你们却要走了,那鸟城百姓肯定会想你们的。”
阿拉延宗在马上一拱手,“这位军爷谬赞了,这天下没有了谁都能过得很好。”
那守军瞟了眼乌拉之桃,再次叹息道:“我还有些遗憾,不能每天看到这大美女进出城门了。哈哈!”
乌拉之桃在马上只是抿嘴一笑,并未搭腔。
安拉小二瞪了那守军一眼,鼻孔里哼了一声。
阿拉延宗怕夜长梦多,赶紧跟那守军告辞,催促着乌拉之桃和安拉小二抓紧时间赶路。
离开乔路西鸟城,三人三骑,向东行驶了数里,便折向北去。
路过他们曾经采药的地方,乌拉之桃感叹起来,手指东方,“看!那满山遍野都是鲜花,开得更加茂盛了,只可惜我不能再采摘了。”
安拉小二却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鲜花到哪都找得着。到时小二哥领你去采花。”
阿拉延宗却打趣道:“我不知道小二哥是喜欢花呢,还是搭讪人呢?”
安拉小二心中一惊,赶紧辩解道:“我不是为了哄之桃妹子开心吗?”
而那乌拉之桃也替安拉小二说话,“说实在的,要不是小二哥每天哄我们开心,就你那榆木疙瘩,除了知道练你的功,就是看你的病,再不就是摆弄那药草,就是看到鲜花也无动于衷,更别说帮我采花了。”
阿拉延宗自我辨解道:“那鲜花是你们女孩子喜欢的物件儿,我对那个不感兴趣。”
乌拉之桃又说道:“鲜花美,美在鲜艳芬芳,有鲜花生活就有了不一样的味道,才有情趣。你这人真的没趣!”
阿拉延宗和安拉小二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难得阿拉延宗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要不怎么说生活不能少了鲜花,不能少了女人,没有鲜花的日子,还有什么色彩?没有女人的日子,还有什么味道?”
三个人嬉笑调侃了一阵,继续催马前行。
山路弯弯,迤逦而行,多是悬崖峭壁怪石嶙峋。低洼处尚有些草木,那高崖上只有巨石。
山间穿行,那马也是快一程慢一程。如果步行的话,一定会走得更慢。
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他们用了两天的时间才走出这座大山。
出了山,便是一片丘陵地带。
一阵风吹来,似有海腥的味道。仔细聆听,还能听到海浪声。阿拉延宗知道,西方不远处就是大海。
他们现在好像就是沿着海岸线向东北而行。
那马跑上一两个时辰,也能偶尔看到一两个小村庄。或许那根本就谈不上是村庄,因为只有三五户人家。
它们靠近海边,居民以打渔为生。
那低矮的丘陵下,偶尔也能看到一两间草房。那是个别猎户在此安的家。
三个人会去渔家或者猎户那里去打尖休息、喂马。
一路走来一路问,前面会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大的村镇?离多尔骨梦城有多远?
那渔家猎户虽然久居于此,也说不清道不明前面的村庄到底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大村镇尚有百余里。至于那多尔骨梦城也只是他们心中永远的梦,从来没有去过,更不晓得有多远。
这几乎相当于问道于盲,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个子丑寅卯。
三人便快马加鞭,继续赶路。
三日之后,阿拉延宗觉得海脭的味道更浓烈了,不仅西侧能听到海浪声,就连东边山丘的背面好像也有浪头的怒吼。
阿拉延宗猜测,他们走进了一个角落,两面都是大海。前方会有什么?真的是一片茫然。
马蹄慢了下来,三个人一番商议之后,阿拉延宗决定先到高处望一望,了解一下周围的地形。
乌拉之桃和安拉小二下马休息,阿拉延宗催马上了东面的土坡。
站在高处,举目四望。令阿拉延宗惊讶的是,他们已经走入了一条狭长地带。南北方向望不到边,西侧不出三里便是海边,而东侧也不会超过十里,同样是大海。
那东北方向地势已然趋于平坦,树林茂密,好像还有成片的竹林,再往北又是连绵不绝的山脉。那山脉似乎东西方向连绵数十里,甚至更远,那里陆地更为宽阔。
由此,阿拉延宗判断,这个狭长地带,不过是一个瓶颈而已,通过这里便是开阔地了。
催马下了土坡,阿拉延宗将自己的猜测向二人说了。
安拉小二说道:“那多尔骨梦城距离这里还很遥远,自然不会建在这么狭长的地带。既然前方有城池,必然有通行的道路。”
乌拉之桃点头说道:“天快黑了,我们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走走看,前面是否有村庄。”
一红一青一白,三匹骏马再次飞奔起来。
大概跑了二三十里路,眼看就要来到山脚下,三个人眼前顿时一亮,前面是一个大村庄。
真的是大村庄。
这个村庄足有上百户人家,那房屋一座挨一座,已经连成片。
天色渐晚,落日的余晖在海面上反射过来,波光粼粼,霞光万道,映得空中一片暗红。
村庄上空有炊烟升起,却又随风飘散。一股烟火气息扑面而来,淡化了那浓郁的海腥味。
倦鸟归林,树林静寂,除了飒飒的风声,再也听不到鸟叫虫鸣。
路旁却是杂草丛生,偶尔一朵两朵的鲜花突兀出来,红的粉的在那风中摇曳,倒显得格外扎眼。
到村边,三人牵马而行。
街道上,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正在看着一个大约两三岁的男童在街边玩耍。
阿拉延宗上前施礼,笑问道:“这位阿姨,我们路过贵村,想在此借宿一宿,不知哪家方便,烦请阿姨告知。”
那妇女赶紧将男童抱在怀里,似乎非常谨慎,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三人,说道:
“你们是异乡人,想在村中借宿,必须先到村长那里登记,由村长来安排去处。若未登记,哪家村民也不会留宿你们。”
阿拉延宗一听,点头道:“村中尚有如此规矩,我们定当遵守。还烦请阿姨指点,哪家是村长?”
那妇女伸手向北指去,“看到没有?最北边那套大院子便是村长家,过去一问便知。”
谢过妇人,三人遂向那大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