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古力扎伊将半篓鲜鱼递上岸后,安拉小二比谁都积极,从怀里抽出菜刀现场开膛破肚,三下五除二就把鲜鱼去了内脏。
阿拉延宗安排两位少年,抬了鱼篓去各家各户,先分与中午还未吃饭的流民,让他们先炖起来。
而古力扎伊打渔的兴致依然高涨,取了空篓,重将木筏撑向河心,换了个地方,又把网撒下去。
一网接一网,虽然并非每网都有鱼,但十之二三还是有的,一两条或三五条,鲢鱼、鲤鱼皆是欢喜,大鱼、小鱼同样高兴。
当得知确实在捕鱼的消息,又有人陆续来到河边。每当看到他网上鱼来,岸上的人们便是一阵欢呼,或许那是今晚他们口粮的原故,内心的期待与激动,比打渔的古力扎伊还甚。
太阳落山之前,五个鱼篓都满了,同时安拉小二也把鱼肠肚处理干净。
聚集在岸边的人们,差不多有二十多人,没有前来的除了病患,就是照顾病患的。
阿拉延宗按人头每人两条大小搭配分下去,并安排人给没有来的捎回去。
古力扎伊上了台阶,将木筏拴在岸边的树上。当他赤脚踏上岸边打算穿鞋的时候,阿拉延宗发现他的双脚泛白,被水泡的起了褶皱,整条裤子都湿透了,但是他的脸上依然泛着灿烂的笑容。
阿拉延宗急忙上前,嘱咐他赶紧回去换条干爽的裤子,先喝一些热水,再用温水泡脚,免得着凉感冒,遂又取了两条鱼,让他拎回家去。
鱼篓里还剩三条鱼,安拉小二笑道:“我们也算没有白忙活,晚上咱也炖鱼吃。”
有两名少年留下来,帮助阿拉延宗将鱼篓鱼网抬回了小院儿。
乌拉之桃下午一直在家里,守着药罐熬药,见阿拉延宗回来,便又帮他去各家各户分饮药汤了。
安拉小二自然开始生火炖鱼,还有一些前两天乌拉之桃采摘来的蘑菇,一并放在了锅里。
有菌有鱼,那鲜味儿自不必说了。
今夜的晚餐更有味道!
今夜的梦也格外的香!
而阿拉延宗依旧打坐练功不辍。
次日一早,阿拉延宗照样迎着晨曦去练拳脚。
昨晚的鱼还没有吃完,安拉小二便熬了锅稀饭。
听说今天要去集镇,乌拉之桃已早早起来,精心梳洗打扮一番。天生丽质难自弃,其实都不需要特别的装扮,只需梳洗整洁,乌拉之桃的俏丽就非同一般。
阿拉延宗练完拳脚,又喂了马,回来见到乌拉之桃,竟然吃了一惊。
天天与她厮混在一起,不曾想过乌拉之桃稍一收拾,便是国色天香的容貌。
看到阿拉延宗呆痴痴的样子,乌拉之桃轻轻地给了他一粉拳,嗔笑道:“没见过吗?”
阿拉延宗傻笑道:“没见过,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样子。”
“哪天你没见?哪天不好看?”乌拉之桃笑意更浓。
安拉小二已经将稀饭和鱼端到了木桌上,看到他俩你侬我侬的样子,打趣道:“跟你们在一起混了这么久,也没见过你们打情骂俏。难道因为春天来了,你们也都春心荡漾了?”
两人扭头同时对他吼道:“去你的!”随即便是一片笑声。
三个人在欢愉的气氛下用罢早餐。
阿拉延宗吩咐安拉小二继续熬药,乌拉之桃做好去集镇的准备,他去找古力扎伊。
到了古力扎伊住的院落,还没进屋,阿拉延宗便闻到了鱼腥味儿,古力扎伊正在吃昨晚剩的炖鱼。
“好久没有吃到这么鲜的鱼了,虽然我做得不咋地,但是吃来依然爽口。哈哈!”
两人客套一番,阿拉延宗坐在竹椅上,便与他商量今天的计划安排。
最后商定,由古力扎伊继续带领几个人去河边捕鱼,能外出的人去采蘑菇和野菜,阿拉延宗和乌拉之桃去集镇购买粮食。
辞别古力扎伊回到小院儿,见那乌拉之桃已然整装待发,早在马匹旁等候。阿拉延宗满脸带笑,将她抱上马背,两人策马而去。
骏马奔驰在辽阔的大地,一男一女两位少年并驾齐驱,虽然衣衫陈旧,但依然意气风发。
那男的风流倜傥,雄姿英发。那女的端庄秀丽,飒爽英姿。
艳阳高照,春风拂面,绿草茵茵,吐露芳菲。
马蹄翻飞,尘土飞扬。五十里的路程不到半个时辰两匹骏马便赶到了。前面就是洛山镇。
这便是老妪口里说的大集镇了。
洛山镇周围绿荫环绕,有平房,也有楼宇。平日里周边三乡五里的百姓,将自家独有的特产拿到这里兜售,然后换回自家所需,民众云集,集镇甚是繁荣。
可是一路赶来,阿拉延宗没有见到除了他和乌拉之桃以外任何人前来赶集。
相距集镇大概还有二三百米的样子,阿拉延宗看到有官兵在村口走动。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一心只顾了想着来乡镇购买粮食,竟然忘了有官兵把守路口。
明着肯定是不放行的,既来之则安之,总要试一试。
马速放缓,还未走近关口,远远的便听到有官兵喝道:“前方来人请回吧,此处禁止通行!”
阿拉延宗勒住马匹,甩蹬离鞍下了马,向着说话的官军请求道:“我们只是到镇上买些粮食,还请军爷放行。”
那守卫官军说话倒是客气,“这位小哥,不是我们不放行,国王有旨,擅自通行者就地处决,私放通行者立斩不赦!脑袋我可只有一个,还望小哥别害了我。”
阿拉延宗不管什么王旨,继续请求,“乡亲们没有粮食,都已经断顿儿了,还望军爷通融,买完粮食我们马上就走。”
那官兵很有耐心,“现在是疫情期间,没有人前来赶集,街上也没有人做买卖,小哥还是死了心吧,回去另想他途。”
话说到这份儿上,阿拉延宗再说别的也没用,便与乌拉之桃重又上马,缓缓往回赶。
看到阿拉延宗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乌拉之桃来时的兴致也没有了。
嘴巴一撅,说道:“空欢喜一场,我们白来了。”
阿拉延宗见她很不开心,安慰道:“岂能白来,最起码你跟我兜了一阵风了。”
“兜风!兜风要能吃,我天天陪你去兜风!”
阿拉延宗难得幽上一默,“那叫喝西北风。”
乌拉之桃的嘴撅得更高,“西北风能喝,西北风能穿吗?给人家买衣服的计划还是泡汤了。”
正在这时,阿拉延宗见前面有个丁字路口,向西去有一条小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西北风能穿!随我来!”
说罢,拨马拐入西行的道路,催马而行。
乌拉之桃见他突然改变了方向,虽然有些云里雾里,也只得在后面催马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