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松口的第二日,谢湛便紧赶着进宫去跟珍太妃商量了。 “这事儿你跟昭和爹妈去商量便是,母妃能有什么意见?”珍太妃身着素色宫装,不施粉黛,钗环也极简单。 谢湛知道她对明秀的心结,讨好的上前给母亲捶腿,“王妃娶回来是孝敬母妃的不是?儿子年轻,总是要您这边儿看着给点意见,才不至于出纰漏。” 珍太妃有点好笑,儿子的婚事她不至于毫不关心,但对明秀还真谈不上有多喜欢,“母妃年纪大了,虽然为先帝守孝是皇后的事儿,但……毕竟夫妻一场,成亲那般热闹景象,我是不想多管的。” 虽说先帝在世时,珍太妃只是个妃子,说到底还是妾,但是她与皇后间,除了名分也没别的不同了。 不管是先帝还是珍太妃自己,从心眼里都是将对方当做夫妻看待的。 当年的事情,谢湛虽然不是太清楚,但也知道几分,自然明白母亲的怅然若失。 心疼之下, 也没有非上赶着让珍太妃非要为他操持婚事了。 谢湛叹了口气,道:“便是如此,儿子婚礼您总是要参加的,不然拜天地要拜谁?” 这个要求倒是不过分,珍太妃默认了,她又说起一事,“舒大人查案已经有了线索,不日便可告破,这样的功劳,总是得给些奖赏的。” 舒大人的事情什么时候闹到珍太妃跟前了? 不是谢湛怀疑自己亲妈,只是前朝后宫事,最好还是少些瓜葛,先帝后期朝野混乱,究其根本,还不是前朝与后宫搅和在一起闹的? 虽然珍太妃不是不知道分寸,但下意识的,谢湛还是升起了几分防备。 “舒大人乃太常寺卿,这事儿也算是他的本分。”见母亲皱眉,谢湛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那母妃想给什么奖赏?” 珍太妃这才满意,“舒大人家有一女尚未出阁,母妃想,什么好东西都比不上儿女亲事顺遂来的让人舒心,不如给舒小姐赐一桩好婚事?” 舒文琪…… 谢湛对这个女人实在是没什么好印象,但这事儿于他而言只是小事,“朝野上下有许多青年才俊,母妃看着挑便是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珍太妃轻嗔了他一眼,“舒小姐爱慕你多年,有什么比嫁给你更让她高兴的?” 也算是投桃报李,奖赏舒大人为国尽忠了。 谢湛却蹙眉,“儿才同您说,要娶昭和郡主,舒小姐与儿子决计没有半分关系!” 这话要是让明秀听见了,当场闹起来倒是不至于,但必定要给他脸子瞧。 他是不介意哄哄明秀,可却也不想平白与她闹矛盾。 更何况,舒文琪这人,他是真不想有半分沾染。 或者是说除了明秀之外的任何女子,他都不想沾染。 珍太妃揉了揉眉心,对儿子谆谆教导,“母妃也知道你对昭和用情至深,舒小姐进门,不会威胁到她王妃的地位,不过是个侧妃,成日间好吃好喝的养着便是了,也全了她一番痴心,何乐而不为呢?” 与明秀商量好的,永不纳妾的事情谢湛从未跟珍太妃说过,他也不想说。 并非是为以后反悔做打算,只是这事儿若是让珍太妃知道了,定然是会对明秀有意见的,为了两人日后的相处,谢湛打算以后若是有压力,自己顶着便是了。 绝不能让明秀顶上妒妇的名头。 谢湛斟酌了一下说辞,道:“既然对她无意,又何必耽误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呢?” 除明秀外,旁的女子在他这儿都是守活寡的命! 他虽然也是真的看不上舒文琪,但这话也是真心地。 “咱们皇室的男子,男女之事上有几个是上赶着要真心的?若你觉得对昭和脸面上有损伤,那这事儿就先放一放,让舒小姐先为寻常妾侍,等昭和怀上你的长子后,再升她侧妃不迟。” 迂回一点,也能达成目的。 谢湛静静地看着母亲,没接话。 被他的眼神看的不自在,珍太妃眼神有点闪躲,“做什么这般看着母妃?你便是不愿让她为侧妃跟你心爱的昭和打擂台,便是让她为妾也没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谢湛道:“母妃近日见过舒小姐了?” “……即是要与你为妾,为娘的怎么也得相看一番。” 这是认同了谢湛的说辞。 忍了忍,到底没忍住,谢湛起身道:“舒文琪心性不正,尚在闺中时便三天两头不请自来,这般轻佻的女子,儿子是不可能娶她的,母妃若是想赏她一桩好婚事,儿子帮着打听着便是。” 想要舒文琪进他摄政王府的门? 想都不要想! 珍太妃有些不乐意,“那昭和不也是未嫁之身三天两头的往你王府跑?比舒小姐还勤些,你怎么就看得上她了?” 明秀还在外头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呢! 若要说轻佻,也该是明秀比较轻佻才是! “那是儿子上赶着请她来的,自然与舒小姐不一样。” 他是男子,对心上人热情一些也没什么,但舒文琪不同,他都看不上她,可舒文琪还是三天两头上赶着给他添堵,这种不矜持的行为,谢湛心里是看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