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
北阴皇一跃而至,整个人,宛若虚脱,头上的冕旒,都显得十分凌乱。
秦轩恢复了一些力气,他徐徐盘坐起身,长生诀运转,此间天地,便如沧海之眼,吞没着幽冥的力量。
稍许,秦轩这才起身,散去了周遭的风暴。
北阴皇靠在脏石之上,瞪着秦轩,“你小子,这下满意了?”
秦轩目光平静,这一次苍灵战场,他停留的时间不长,可收获却是极大。
十三真宝,他也无需收集了。
一念动,相隔遥远的化身,便已然察觉,飞快归来。
“增了一些见识。”秦轩只是如此回道。
“你算是真长见识了,连全盛时期的棺奴都见到了。”北阴皇冷嘲热讽,“你再活跃一下,原外至高天也保不住你。”
“本皇算明白,为什么如此漫长的岁月,始古原还在,可自从你踏入始古原后,始古原只剩下三百万年了。”
秦轩闻言,他眉头微皱。
“始古原将末,与我有关么?”秦轩开口。
北阴皇在原外至高天停留这么久,自然有其原因,对于原外至高天的了解,也定然比他要多。
北阴皇望着秦轩,他最终,长叹一声。
“可能!”
他的脸上,有些落寞,“本皇之所以留在原外至高天内,归根结底,是确定的一件事。”
“始古原,确定覆灭了。”
“这,是注定的果,所以,不论本皇如何庇护幽冥,拼尽全力,也不可能改变的结果。”
“既然如此,本皇何不留在原外至高天内,借助古今未来的力量,更进一步。”
“始古原覆灭,本皇若超脱,也可保住自身。”
北阴皇的脸色变得低沉,他的语气,更有一丝自嘲。
秦轩闻言,也并未露出异色,北阴皇本就不适合当一界之主。
他本就是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
如若不然,也会与浊太古打赌,被困到不久前才出世。
“始古原,已经注定了么?”秦轩淡淡道:“超脱,对你而言,似乎不难。”
北阴皇有气无力的坐着,“超脱自然不难,可超脱之后,就像是茫茫草原上的一只羊。”
“龙凤之尊,不会弑杀蝼蚁,可却会以牛羊百兽而食。”
“一旦进入超脱境界,就相当于进入到适者生存的丛林之中。”
“前一瞬,你还在流浪,下一瞬,便会有其他的争渡者寻找到你,将你斩杀,吞噬着你毕生修炼出来的一切,提升自己。”
北阴皇抬眸看向秦轩,没好气道:“超脱不难,可想从其中自保,却难如登天。”
“甚至,进入到超脱之后,就相当于在向死亡而行。”
“野灵之上,有棺奴,棺奴之上,有舟身……过去未来,无始无终,没有人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样的妖孽,什么样的怪物,什么时候突破,踏入到更新境界的强者。”
“有的,便是相遇,战斗,生,或者死,无休无止,无穷无尽。”
说到这里,北阴皇抬头看向秦轩,“你小子,还是趁着这三百年,好生提升自己。”
“据我所知,你未来大有展望,应该是足以超越我的鹅,甚至,在争渡者之中,也有一定的名气。”
秦轩闻言,并未惊异,更或者说,他早已经料想到了。
跟随浊太古,那驾驭天道圣鲸的女子,如今应该也是一位争渡者了。
包括,之前曾经帮助过他,从未来跨越到现在的生灵。
这些,应该都是争渡者。
而他们,认识他秦长青,便足以证明,这些生灵在未来,超脱的无始无终长河中,与他相识。
可惜的是,就算知道自己超脱,也并无用处。
对于他秦长青而言,超脱也并不难,只是,他走的路太难了。
“说说,你在原外至高天内知道的一切,关于我儿秦昊,你也知道一些么?”秦轩挥手间,便在这脏兮兮的地面中布下茶桌。
这一次,原外至高天之行,让他收获太多了。
尤其是,面对野灵,棺奴的那种差距,也让秦轩彻底警醒。
野灵,他勉强还能够将其斩杀,而且,焱骨也未必是野灵之中的佼佼者。
便如北阴皇所言,谁也不知道,争渡之中,有什么样的怪物和妖孽。
在之上,还有他连反抗余地都不曾有的棺奴。
棺奴之上,还有他至今未曾见过的舟身。
即便是想象,秦轩也知道,自己所面对的道路,何其漫长。
他即将面对的强者,何其恐怖。
“你儿子叫秦昊?”北阴皇摇头道:“不知道,未来的事情,是禁忌,我和你说过。”
“三百万年,始古原陨灭,是因为我早就推演过,以此来推测的。”
“原外至高天内,凝聚着始古原古今未来所有踏入其中生灵的意志,可惜,你只在三十三重天,如若不然,你或许能够在其中成大帝。”
“你太高调了,多少大帝级生灵陨灭,也未能斩杀一尊野灵,你如此短暂的时间,便斩杀了两尊,那些棺奴,自然会因此而醒。”
“不过,这些也可能是那群家伙有意而为之的,他们清楚这一切,所以有意将你从原外至高天内驱赶出去。”
北阴皇说着说着,自己便陷入到了思考之中。
“驱逐我?”秦轩不解。
“你未来不凡,他们不想得罪你,所以取这种方式。”
“另外,我还听说了一些推测,这是无人证实的,只是那些意志们的臆测。”
“始古原的存在的意义,对于争渡者而言,毁灭始古原,轻而易举,甚至可以说,一念之间便可以将其毁灭。”
“古创造了始古原,至今未灭,是因为,始古原还有存在的意义。”
“可始古原毁灭了,便证明,始古原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秦轩听到后,也不由陷入到了沉思。
他见识到争渡者的力量后,也终于明白,随便一位棺奴,都足以将始古原抹灭。
可那些棺奴,却并未动手。
“始古原存在的意义,养蛊,那些争渡者,是在培育强者,培养对手么?”秦轩放下茶盏,缓缓抬头,他看向北阴皇。
他许久之前,便有所推测,当生灵在无尽的岁月之中,力量至极,入眼无敌,那么,他会求什么?
时间,对其而言,也不过时一条可以随意踏入的长河罢了。
就算是游戏人间,在足够多的次数中,也会厌倦。
那么,这样的存在,他们枯倦到了极致,会求什么?
北阴皇皱着眉头,他似乎不愿意承认,但还是道:“不错,始古原存在的意义,或许是为某位存在,培育一个对手。”
“当这个对手出现了,那么,始古原的意义,也将终结。”
北阴皇抬眸看向秦轩,“你觉得,这个对手,会是谁?”
秦轩神色平静,“你想说的是,那个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