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有点蒙:“那你爸到底是有外遇了才非要离婚,还是为了保护你们母子才离的婚?”
杜枫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接着说道:“他新家里也有一个儿子,我不知道跟我有没有血缘关系,她现在的妻子为了帮他洗脱罪名,日子过得很艰辛,我妈把钱给了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后来我爸无罪释放后,来找过我妈,我妈没见。”
我眨了眨了眼睛,没好意思说我没听明白,既然知道自己要出事,为何还要跟那个女人结婚呢?
杜枫看了看我,突然问道:“你觉得在我爸心里,我妈和那个女人谁更重要?”
说实话,他这个问题问住我了,与情事上,我开窍的比学习还晚,要不仅凭我的姿色,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早应该在日程上了,可我至今与王蕊她们一样,单身!
杜枫看着我认真思索的样子,又敲了敲我的脑袋说:“他把钱给了我妈,把名分给了那个女人,他自己心里可能舒服了,可这两个女人,没有一个过得舒坦,我妈没多久就病倒了,是肝病,我妈自从有了我就一直做家庭主妇,除了我爸,经济上没有来源,那时候房子,钱全给我爸还债了,没有地方住只好租房子,没有进项,她就去做家政服务,她说,日子艰难些,可良心舒服……但她还是病倒了,正好赶上暑假,我马上就要上高三,她很着急,我劝她说,别着急,好人应该有好报!”
我忙问:“所以你就去做了武替?”
杜枫点了点头说:“你还记得徐彪吗?”
我说:“当然,那个一脸横丝肉的大好人!经常去师父家骗酒喝。”
“他当时就在做武替,他知道我的情况,正好又是暑假,他就让我跟他做武替试试。”
“可你高三了啊!”
“所以才叫难关嘛!”
“你就做了两个月武替?”
“高三上学期我还上了两个月的课,下学期,基本没怎么上!”
我瞪着眼睛问:“剩下时间都去做武替了?阿姨谁照顾?”
“没办法,家里需要钱!我小姨在省城,一直照顾我妈。”
我不可思议的说:“就这样,你还考上了这个大学!”
他站起身又敲了我脑袋一下说:“走吧,再不走你该迟到了!”
我看了看时间,哎呀了一声,飞快的站起身冲向门口,他在后面喊:“五点半我在老地方等你,涮羊肉!”
我背身挥了挥手,脚下速度却丝毫没减。
……
整个下午我都在消化二师兄的话,对于他高三没怎么上课也能考上京城的一本,我佩服的不是他的学习能力,佩服的是他能将老师搞定!就像大学期间,听闻他神出鬼没很少能在校园见到他,可至今也没听说他有挂科或者被警告什么的,他是怎么做到的呢?我想了想我自己十几年的学生生涯,印象里没有一个老师对我是慈眉善目的,我拖着下巴想,是不是我八字克老师呢?
“那位同学,就是你,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瞪着美丽的大眼睛,与头发稀疏的老师六目相对,我透过他眼镜片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促狭,我确定他知道我没有听见他的问题,我缓缓站起身,期待着为了打听中午的情况,非要坐到我身侧的王蕊和夏冬能小声提醒我,可我高估了她们俩的学习热情!历史学导论,我们谁也学不进去,别说我根本没听到问题,就是听到了,我也不会知道怎么回答,因为问题本身就是个问题。
老师促狭的眼神慢慢变的冰冷且愤怒,透过镜片如把把利刃飞向我!我挺直腰板,毫不畏惧的接过‘利刃’又大无畏的将‘利刃’瞪了回去……
……
“……让你写检查都是轻的!你那么能瞪,就应该让你守大门去!你说你跟老师叫的什么劲!哦,你上课不认真听讲还有理了?瞧把你能的,梗着脖子就差问老师‘你愁啥!’了”晓晨自打回到寝室就一直在训我,我低着头耐心的听着。
我也觉得今天做的不太好,可这是我的习惯,谁要是敢看我的眼神中带着轻蔑,我不自觉的将他视作挑衅,条件反射的霸气侧漏,唉,都是习惯在作怪!
王蕊和夏冬旁听,时不时恨铁不成钢的落井下石,王蕊说:“你说你一个小姑娘,这个时候羞答答的说一句‘老师,对不起,我没听清。’老师还能说啥?你瞪着个牛眼,想灭了谁?你脑袋是不是内分泌失调了?还是脑积液太多把脑仁淹死了?我真不知道你十几年的学是咋上的!你已经不是智商的问题……”
王蕊喋喋不休,点醒了我这个梦中人,我不就是因为纳闷二师兄为何可以片场,学业两不耽误而走神的吗?现在想想,应该我是个特例,在我历任班主任面前,别说片场和学业,就是教室和卧室,他们也很少让我能兼顾,一学期不挨留的日子实在有限,没办法,作业这个东西,我凭一己之力搞不定,考试更是!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我还能挤出时间将武功练成,可见我毅力非凡!
而二师兄长得就招人稀罕,学习成绩还优异,老师会因为他的家庭状况行个方便也就说的通了,我想到这里,突然想起好像还有顿涮羊肉在学校门口等着我,我赶紧看表,五点四十!我妈呀了一声,赶紧穿衣戴帽换鞋,拿着手机冲出寝室。
她们仨眼睁睁看着我风一般的消失,我身后传来夏冬的吼声:“就显你嘴厉害,这下你心里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