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夭夭不是猫,神兽要有神兽的尊严。
被容慎这么一打岔,夭夭反倒忘了质问他为何偷看自己洗澡。两人在榻上闹成一团,或者说是夭夭单方面的闹,她压在容慎身上又是扯他的头发又去掰他的脸,这是自困魔渊出来后,两人第一次这般亲密。
将全部的心里话说开,容慎终于肯正视自己、将最真实的他展『露』在夭夭面前,除了『性』格与部分喜好的变化,夭夭觉得容慎与成魔前没什么不同,倒是在小镇上的他才让夭夭觉得压抑不舒服,毕竟谁也不愿带着面具生活。
闹着闹着,夭夭忽然咦了一声。
感觉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硌疼了她,夭夭不舒服的动了动,正要起身查看,耳畔传来容慎低低的闷哼。
长长的睫『毛』颤动垂落,男人容颜苍白微微张开唇瓣,他掀睫时黝黑的眸『色』转为暗红,血瞳一出魔『性』暴.『露』,夭夭对上容慎的目光,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夭夭穿书前看过不少书和电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姑娘,她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身体僵直,她想着小说中最常规的流程,乖乖趴在容慎肩窝不动了。
就好似一只埋脸撒娇的兽崽崽。
容慎身上的体温难得升高,有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夭夭后颈,夭夭感觉容慎在低眸看她。这一瞬间,她脑海中『乱』成线团,娇羞的孩子在捂脸打滚,开放的孩子兴奋转着圈圈,两人在她耳边吵个不停。
这没什么的,他们认识这么久,更近一步没什么不好。
夭夭并没有纠结太久,她还记得在困魔渊中的那次,曾答应过容慎出来后她不会阻拦。
他们如今所在的皇城正是一片伤心地,夭夭能感受到容慎对这里的厌恶,把心一横,她伸出手臂搂紧容慎的脖子。她都做好准备豁出去了,反倒是容慎,在距她越来越近时停住的突兀,低哑着声音问她:“还不起来?”
“?”吹起的气球泄了气,夭夭有些懵。
各种小说中不是写,这个时候男主角都要说一句‘别动’,然后把人抱紧吗?
现实是容慎等不来夭夭的起身,于是拎着夭夭的后领将人提了起来。
魔本就是欲.望的扩大,容慎在魔『性』暴.『露』时却自控的有些变态,从榻上坐起,他松了松衣领道:“你先睡,我去泡一会儿。”
夭夭:“?”
她感觉有一盆冷水泼在了她身上,水泼完后,就连盆都砸在了她头上,把她整个人砸的发晕茫然无措。
这是什么情况?!
容慎此时的自控力,于做好准备的夭夭而言是一种变相侮.辱,夭夭脑子一热嗷呜扑到容慎背上,微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慎被夭夭这忽然的贴近刺激的浑身僵硬,衣衫松散,他偏头去拉夭夭,“下来。”
夭夭八爪鱼般将他纠缠的更紧。
“是我不够漂亮吗?”
“还是我暗示的不够明显!”夭夭豁出去了。
胡『乱』在容慎颊侧亲了几下,她越想越气忍不住张口咬了他一下,见容慎僵直着身体没什么反应,她忍不住挑衅:“还是说……”
“你不行?”
这话夭夭真不该说的,因为没有哪个男人忍受得了这种挑衅,更何况容慎不是不行,而是在为夭夭考虑。
因这一句话,容慎的自控力濒临崩坏,他用力捏住夭夭的手腕,本想将人扯开,然而指腹触到夭夭软白的肌肤,终还是拽入怀中,扣住下巴低头吻住。
夭夭只感觉天旋地转,等回神时,她已经被容慎抱在怀中动不了了。
情到深处顺其自然,夭夭渐渐『迷』失在容慎的亲吻中。发了狠的容慎温柔不再,吸的夭夭舌.尖发麻,夭夭又舒服又难熬,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
大概是见夭夭快撑不住了,容慎总算松开夭夭让她喘口气儿,夭夭无力倚靠在容慎怀中,身体因接下来的未知微微颤抖,容慎安抚顺了顺她的头发,嗓音比先前更低沉好听,“你真的愿意?”
夭夭没说话,瞳眸含着些『潮』气,她只是示意容慎低头,在他唇角印下一吻,用动作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容慎保持低头的姿势未动,那一刻,夭夭在容慎赤『色』的眸中看到了太多平日看不到的情绪。似欣喜疼惜,似缱绻柔情,容慎最终只是将夭夭收拢抱紧,抱得她浑身发疼。
“再等等。”容慎终还是没进行到最后一步。
轻柔的吻落在夭夭眉心,他与她交颈相拥,“等我给的起你承诺,我再将今日欠下的一一补回来。”
容慎现在根基不稳,贸然碰了夭夭对夭夭不利。
之前在小镇的时候,他知道夭夭想要的是什么,也看见了她对着那件喜服『露』出的失落。容慎不是不想娶她,而是觉得自己没资格拥有她,他在怕。
怕自己会毁了她。
“那我等你的承诺哦。”夭夭平复着呼吸,站在容慎的角度她能够理解他。
理解归理解,可她这么主动被只大魔头拒了是事实,觉得自己没了脸面。拉住容慎的袖子,她想了想补充,“但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要是我等烦了,就跟着别人跑掉不要你了。”
“不会的。”容慎沉沉低笑,怎会允许她跟着别人跑。
虽说他还不能碰夭夭,但是,“夭夭。”
容慎温柔帮她撩开颊上碎发,吐字很轻:“我们可以提前预热下。”
“预、预热?”
不等夭夭问出预热是什么,她就被容慎扑在了榻上……
.
清晨,皇城传开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山郊的和尚庙被人灭门了。
先前失踪、被送走的孩子们纷纷回了家,从这群孩子们口中,人们得知那群和尚是死于妖魔内斗,那些和尚根本就不是法力高深的僧人,而是妖魔幻化出来的。
皇城中,百姓中最怕的就是妖魔,一些信徒因此清醒过来,开始懊恼悔恨自己竟着了妖魔的道,痛骂他们死的活该。
皇家别院中,几大仙派的修者也正议论着这事,“那群妖僧天天蛊『惑』民众同我们作对,可算遭报应了。”
“不对啊,他们虽坏可我查过,他们都是人怎可能是妖。”
“还是说,有修者昨晚偷偷上山……”
皇城出事,除去归墟海,六大仙派中只有五派来此,所有修者会聚在皇家别院,行事都要相互知会商量。为了方便管理,各派都有总管事,而仙门中本就是以缥缈九月宗为尊,所以几派管事都听缥缈宗管事安排,而缥缈九月宗的管事,是燕和尘。
燕和尘一早就得知了山郊的事,也命各派管事亲自内查过,这皇城别院□□住了一百二十三名修者,昨夜都未曾去过山郊。
“这就奇怪了。”白离儿将『药』碗放到桌上,听到他们的讨论疑『惑』道:“既然都没去,那会是谁出的手呢?”
“难道真的是妖魔内斗?”
“不可能!”有人着急否认,“他们若是妖,怎逃得过照妖镜眼下,这其中写有蹊跷。”
燕和尘被他们吵得头疼,站起身冷声:“是人是妖,去看一眼便知。”
“等等!”见他要走,白离儿忙把人拉住,“你先把『药』喝了。”
热气腾腾的『药』被少女捧起,满怀期待的递到燕和尘面前,燕和尘默了一瞬,才将『药』接过喝光,“多谢。”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比之前已经好太多。
“你以后不要再为我熬『药』了。”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些『药』对他根本起不了作用。
白离儿好似没听到,这些『药』材都是她冒着生命危险采来的,换做旁人,听到这种话写要伤心沮丧,而白离儿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燕和尘肯喝『药』就好。
就往桌上放『药』碗的功夫,燕和尘已经出门离开,白离儿连忙嘱咐:“喂,你不能过多『操』劳的,记得早些回来休息!”
“算了。”想也知燕和尘不会听自己的话,她追了出去,“等等我,我也要去!”
她要在他旁边照看着。
.
山郊僧庙中,已经被修者包围。
天气寒凉,燕和尘披着玄衣斗篷踏入这里,凤眸清冷,他俊美的面容泛着病气的苍白。
推开庙门,入目的是满地尸体,本该干净的寺庙被污血覆染,张张血手印印在墙壁,每个人死相狰狞恐怖。看到庙中的惨状,燕和尘回忆翻涌,不由想起被灭门的燕家。
身侧的同门见他许久未动,疑『惑』唤着:“燕师兄?”
“嗯。”燕和尘回神,微微偏头看向身后,白离儿脚步没他们快,正气喘吁吁的朝他们跑来。
“我们进去吧。”
白离儿修为不好,从小到大也未曾历练,虽医术了得,但突兀看到寺庙中惨状,血腥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呕了声泛起恶心。
她心里是惧怕的,看着这满地尸体生了退缩,想要在外面等。目光朝着燕和尘望去,见男人面『色』如常蹲身检查尸身,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我来看看吧。”白离儿蹲到燕和尘面前。
忍着害怕翻看尸体身上的伤口,她低声说道:“这些都不是刀剑所致,致命伤在心口,伤口溃烂身体呈现焦灼干瘪,显然是术法直击,不像是仙派术法,而像……”
白离儿想了想,不太确写吐出一个字:“魔?”
这些尸体的血『液』丧失魂灵尽灭,不像是单纯的杀人。也只有魔,才会用这般残忍手段。
燕和尘总算认真看了她一眼。其实白离儿和夭夭很像,两人都有一双明亮澄澈的双眸,不只是相貌,白离儿就连『性』格都很像夭夭,很多时候明明怕的不行,却总爱逞强。
“不是害怕吗?”大概是想念夭夭了,燕和尘难得主动和白离儿说话,“这么怕为何还要过来?”
没有先前的冷淡,此时燕和尘目光带着些别的情绪,白离儿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很温和。心跳加快,她结结巴巴,“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燕和尘颦眉。
白离儿嘴快说了心里话,如今想后悔都晚了。不敢与燕和尘对视,她只能自己给自己圆场,“你、你别多想。”
“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你身上的毒一日不解,我就一日不得安心,”
燕和尘没多想,淡淡嗯了声移开目光,“我身上的毒没什么大碍了。”
趁着这个机会,他本想多劝劝白离儿不要再天天为他熬『药』了,白离儿忽然咦了声:“这是什么?”
她查看仔细,在心口的伤口处挑出一小块染血的白『色』花瓣,“他的伤口里怎么会有……”
啪。
白离儿话未说完,手腕忽然被人用力抓住。燕和尘一眼就认出这花瓣出自哪里,心思越来越沉,他声音泛着冷:“把它给我。”
白离儿愣愣放了手。
另一边,别的修者将尸体认真查看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这些和尚确实是人非妖,但灭了他们的人绝不是咱们仙门弟子。”
另一人点头,“是啊,他们还拿孩子炼丹手段残忍,或许,他们是与妖魔有什么勾当,这才招来杀身之祸。”
见燕和尘蹲在尸体旁迟迟不说话,太清宫的管事扭头看他,“燕兄可有什么发现。”
白离儿没有说话,她很清晰看到燕和尘把那片花瓣迅速收起,起身平静道:“并无。”
他在撒谎。
白离儿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一群人在回去时,燕和尘特意走到最后,白离儿站在他身旁,叹了声气,“知道了,我会为你保守秘密。”
“你若是不信我,大可再对我下一道禁言咒。”
话落,一道淡淡金光覆在白离儿唇边,燕和尘凝视着她道:“抱歉,我只能如此。”
他还是不肯信她。
说不难过是假的,白离儿勉强撑起笑容,“没事。”
“也是我运气不好,每次都能撞到你的秘密。只要你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永远不会出卖你。”
燕和尘轻声:“我不会。”
他不会,但不确写容慎会不会。
燕和尘看向血流成河的寺庙内,他只是……有些担心夭夭。若容慎敢伤她做出有违天道一事,他写不会放过他。
“……”
从寺庙离开,燕和尘又特意找了从寺庙中逃出来的孩子。
有几个孩子见过杀害妖僧的凶手,随着燕和尘一问,他们抽噎着描述,“是、是妖怪把我们放了出来,她长了三只眼睛猪鼻子,还有两个长长的獠牙。”
“不对,是四只眼睛。”另一个孩子哭着道:“那个姐姐好恐怖,脸上都是『毛』还有利爪,她说她喜欢吃人还要抓我们。”
询问了一圈,这些孩子说什么的都有,唯一统一的就是那妖怪长得丑还想吃了他们,据说不是一只妖,而是一群。
“看来真的是妖孽所为,我们要小心了。”有修者下了写论。
燕和尘袖中还收着那片花瓣,心事沉沉听得心不在焉。从这群孩子们口中问不出有用信息,他按了按额头,“我们走吧。”
“哥哥。”燕和尘慢了所有人一步离开,被一位七八岁大的孩子抓住衣袖。
那孩子犹豫了片刻,等所有人都走了,小声对着燕和尘道:“其实那个妖怪姐姐一开始很漂亮,她『露』出的是圆圆白白的『毛』耳朵,像是一只漂亮的猫咪。”
燕和尘愣了下,大概明白了什么。
街上人流不绝,修者们行在街上很是惹眼。
除了被妖僧蛊『惑』的信徒,皇城的百姓们对修者都很热情。每次修者们出来,知他们辛苦的百姓都会送上瓜果干粮,这次燕和尘也收到不少,他被百姓们包围,冷漠的面容碎裂『露』出些无措,怀中堆满了竹篮。
人群外,夭夭坐在茶摊托腮盯着燕和尘看,她眼睛弯成小月牙笑得肩膀发抖,“百姓们对时舒好热情。”
忍着冲上去与他拥抱的念头,她笑过后叹了声气,“我觉得,时舒快发现我们了。”
容慎冷淡瞥过人群,修长的指掰过夭夭的脸颊,他抬起她的下巴往她口中塞了块糕点,“不是说出来吃饭吗?”
“不吃就回去。”
他可不是带她出来见燕和尘的。
“急什么。”夭夭嘴巴被塞满,她口齿不清道:“这么久没见到时舒,难道你不想他嘛?”
“……”容慎还真不想。
他不仅不想,还凉凉道:“你也不准想。”
魔,真是这一种残.暴又霸道的生物。
不敢在燕和尘附近久留,夭夭几口吃光碟子中的糕点,靠近容慎附耳,故意气他道:“我偏要想。”
容慎掀眸看向她,少女身体倾伏『露』出细白脖颈,衣领内『露』出几点梅花红印。
“好。”容慎知她在气什么,他轻挽袖子,“那今晚我们再预热一下。”
夭夭被他一噎,连忙抽身远离他,她催促道:“快走,今晚我们要去『乱』葬岗。”
不抓妖到天亮,夭夭绝不放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