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远列席了会议,这时候看见县里领导挨了批评,原因都是因为他,就说道:‘处长,防汛不力,造成鹤鸣湖决口,责任在我。我请求处分。王伟波我们两个是搭班子的,他比我小好几岁。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从王伟波身上我看到了省选调生过硬的素质,王伟波同志能干,敢于担当,很短的时间就熟悉了村镇工作,与群众打成一片,镇里工作冲锋在前。王伟波失踪以后,我们发动了镇里村里的干部群众寻找,一直没有消息,是我主动要求县里把王伟波当做抗洪的典型。如果有不妥,责任在我,关于王伟波的处分问题,那天晚上,常部长到镇里要宣布处分决定,我看到防汛形势紧张,不想让班子的不稳定,影响到干部的情绪,影响到群众的情绪,影响到防汛工作。红沟防汛没有做好,我作为班长,班子没有带好,请求处分。’
会场一阵沉默。
“各位领导,自从防汛以来,红沟的每一个镇干部村干部,没有回过家,身子没有挨过床,都是在河堤上,在田间地头睡觉值守。好多人都感冒了,好人几天都没有吃过一顿热饭,王镇长和贺丰收失踪了,好多人背后都哭了好多次,寻找打捞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好多人边找边叫,王伟波你在哪里?贺丰收你在哪里?叫着叫着就哭了,有六七十岁的老干部老党员在水里趟,泥里扒,边找边说,咋不叫我替两个年轻人死了······”陈志远说着就哽咽起来,以至于最后泣不成声。
有领导也抹起来眼泪。
陈志远用手掌抹抹眼睛,继续说道:‘我有一个建议,同着各位领导就斗胆的说一下。既然县里已经研究对王伟波免职,免职不是撤职,免职了以后还可以继续使用,我的建议是免去王伟波的镇长职务,但是鉴于特殊情况,还有王伟波主持红沟政府的工作,王伟波的镇长职务免了,但是他的镇委副书记职务没有免,让他以副书记的身份主持政府工作。纪委这边继续调查他的违纪违法问题。’
“贺丰收是谁?”处长忽然问道。
“这个贺丰收原来是红沟新城的经理,在红沟新城项目引进过程中做了大量的工作。前不久,镇里由于工作需要,招了一批事业编制的人员,我看贺丰收是一个人才,人有年轻,就动员他参加了考试,这个贺丰收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在这一次的防汛中,主动把红沟新城的物资送到决口处,看到决口太大,就把车辆开进决口处沉了,想堵住决口,可是水流太急,卡车被洪水冲走了,贺丰收随着水流被冲走,王镇长就是这个时候,冲到河里,想把贺丰收拉出来,谁知道两个人都不见了,当时有好几个人目击这一场面。”陈志远说。
处长的脸色缓和了。按照陈志远说的,这是一个英雄的群体,是一个应该大力弘扬的群体,当然这个群体的领头者是陈志远,是他带出了一直坚强的队伍,一支公而忘私无私贡献敢于牺牲的队伍。
“这个贺丰收也表现不错。”处长咕哝了一句。
一个‘也’字,在坐的都听出了玄机,说明他已经认可了红沟,认可了县里的一班人。对这次抗洪抢险工作还是满意的。
县里一位主要领导掏出一支烟给处长递过去,殷勤的给他点上。
“处长,您看,下一步我们怎样做,请您指示。”县领导说道。
“具体怎么做,是你们县里的事。我的建议是:一,抓紧时间恢复生产,把灾害减少到最低限度,除了鹤鸣湖决口导致的几万亩农田被淹之外,还有很多的地方出现了内涝,全县真个受灾面积不会低于十万亩,洪水在渐渐的退去,要抓紧时间抢种,受灾的农田庄稼死了,要尽快的补种,玉米大豆要补种。实在补种不上的,种上蔬菜,萝卜白菜的生长期短,种上蔬菜也行。要把损失压到最低限度。第二,今年汛期来得早,可能会有第二波第三波的强降雨,要抓紧时间疏通河道沟渠,确保排水顺畅,不再发生类似的灾害。第三,对于全县范围内的河道进行排查摸底,拿出规划,拿出方案,提前动手,在今冬明春掀起兴修水利的高、潮。第四,对于抗洪抢险中涌现出来的典型要大力弘扬。要在抗洪的第一线发现干部,锻炼干部,使用干部。经过抗洪的洗礼,要把全县干部锻炼的更有战斗力凝聚力号召力向心力。第五,对于干部队伍中极少数腐、败分子,坚决从严从重的处理,不搞将功补过,不管以前资格多老,以前表现多么优秀。法律法规纪律面前一律平等,严管与厚爱想结合,奖励与处罚相结合······”
处长讲着,其余的领导“沙沙”的记着。
“我要讲的就说完了,你们有什么意见继续发表。”处长说。
会场里一阵掌声。
“我代表县四大班子也表一个态。第一,深刻接受批评,吸取鹤鸣湖决堤的沉重教训······”
县里主要领导做了诚挚的发言。已经凌晨两点了。
“好了,大家都很累,时间不早了,散会。”处长宣布。
其他人都走了,县五人议事小组继续开会。对下一步的工作进行了安排,在对待王伟波的事情上出现了分歧。会议最终的意见是王伟波的事件要慎重处理,宣传口径要统一,宣传的力度要压减。县里原计划四大班子的领导要集体去看望王伟波,最后改为派县里一名副书记去。原来研究的免职决定暂时不予公布,王伟波可以到镇里继续上班,但是纪委的调查不能停止,不但不能停止,还要加派力量,把事情搞深搞透,给群众一个明白,给干部一个清白。
“王伟波的案件还牵涉到村里一名村主任,对她怎样处理?”有人说道。
“村里的干部由镇里处理。我们几个不可能研究对村组的处理意见。那样我们的手都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