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鼎和老者争执着。贺丰收忽然意识到什么,就拿起刚才喝剩的半坛子酒,倒进酒碗,和东鼎碰了一下,说道:“谢谢大哥的盛情,弟兄们之间,不存在谁与谁端酒敬酒的事,在寨子里这么久,感谢各位的关心照顾,既然都有心情,咱们两个一起干了。”
听到贺丰收这样说,东鼎脸色一变,忽然的就把酒碗摔到地上,骂了一句:‘混蛋,看不起人啊?’
东鼎的举动,一桌人都愣了,老者怒不可遏,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反了你?有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东鼎,你是不是喝多了?”
满桌子的人责怪东鼎。一条黄狗跑过来,把东鼎摔到地上的酒液舔了舔。不一会儿这条大黄狗就脚步踉跄,晃晃悠悠的倒在一个人的脚下。
“东鼎,你家的酒劲真大,你看这条狗喝了,不一会儿就晕倒了。”有人说道。
“把它掂出去,给我剥了,今天我要吃狗肉。”东鼎骄横的说道。
“东鼎,给客人赔礼道歉。要不,就滚出去。”一个老者严厉的说道。
“好,客人不给面子,我就自己喝了。”然后倒了一大碗酒,扬起脖子,“咚咚”的喝了。
经过东鼎这么一闹腾,酒场上的气氛冷淡了,相互之间说一些客套话,走一些必要的程序。太阳已经偏西,酒席准备结束。
这时候,阿彩领着几个姑娘跳起来美丽的舞蹈,边跳边唱:
路旁的花儿正在开哟
树上果儿等人摘等人摘
路旁的花儿正在开哟
树上果儿等人摘等人摘
那个塞洛塞那个唉洛唉
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
远方的客人那请你留下来
······
一曲终了,几个姑娘上来给贺丰收和梁满仓敬酒,这些姑娘不管你喝醉没有喝醉,直往嘴里灌。
闹腾了一阵,真的不能再喝了。就轻声对阿彩求饶道:“不要再敬酒了,再喝就走不了路了。”
“就是不让你走路的,你看,天色已经暗了,山里有狼,有猛兽,你们两个进去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不行,今天我们必须走,要是不走,明天你们再来一个践行酒,只怕这一辈子我们两个都回不去了。”贺丰收说。
“寨子里真的留不住你们吗?”
“其实我也想在寨子里多待一阵,只是身不由己,家里很多事,我要把表哥送回去,有缘千里来相会,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回来的。”
“那是骗人的。我想跟着你一起回国内去。只是俺爹刚刚离去,我要守孝,等过了阿爹的孝期,我就去国内找你,你愿意接纳我吗?”阿彩认真的说。
“当然愿意了,去了那边,你就是国际友人了,我们一定会隆重的接待。”
“我不当国际友人,只要你把我当做朋友就行了。”
“好,一定。”贺丰收说道。
“那咱们两个喝一个酒,谁要是食言了就是小狗。”
两个人喝了,看着一桌子的人没有几个清醒的,贺丰收就拉拉梁满仓说:“准备走。”
几个老者已经喝多了,东鼎几个年轻人不知道去向,两人提着简单的行李,不过每一个人都背了一支枪,贺丰收的是狙击枪,梁满仓的是冲锋枪,枪支用粗布包着。这是必须的,回家,要穿过一段无人区的雨林地带,这一带不但有猛兽,更有土匪以及武装的土邦。
阿彩和村里一帮老幼把两个人送到寨门口,挥泪告别。
寨门吱吱嘎嘎的关上的那一刻,贺丰收五味杂陈,终于要回家了,终于要和这些异国他乡的淳朴寨民告别了,是解脱,也有无边的落寞。
表哥梁满仓经过这一场变故,人木讷了很多,目光呆滞,话语很少。
“表哥,回去以后怎么办?”
“过一天是一天吧,我现在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丰收,那个寨子里想把你留下来,你为什么不愿意?”梁满仓问道。
“不就是想把你送回国内再说吗?”
“我要是你,就答应留下来,回去没有脸面见人了,还不如在这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的地方了结一生,万一遇上好机会,说不定还有翻身的可能。”
“你不是很讨厌这里吗?”
“当初是想来散散心,中间是好奇,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试一试手气,谁知道就被他们套住了。都愿我自己,没有把握住,其实这里的商机很多的,这里是冒险家的乐园。我已经一无所有,在这里再赌上一把也无所谓。”梁满仓说。
贺丰收看着这个落魄的男人,真的就是一个赌红了眼的赌徒?已经这样了,还想着在这里翻本?
“回去吧,再赌一把,说不定小命就会扔到这里。”贺丰收说道。
天色暗淡下来,路况不熟,加上喝了酒,两人都是眼皮打架,就找了一个高坡,捡一处干净的地方,打开帐篷,钻了进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帐篷忽然哗啦啦的响了。贺丰收猛地起身,是梁满仓在外面叫。“丰收,你赶快出来,你看看那边是咋回事?”
贺丰收钻出帐篷,顺着贺丰收的手指一看,见远处一片火光,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的耀眼。
“是不是那里失火了?”梁满仓说道。
“肯定是失火了,谁家不会这时候放这么大的火。表哥,你看是不是寨子里失火了?”
“是,看方位应该是寨子里,幸亏我们没有走远,要是再往前走一二里路,就看不到那里了?”
忽然,贺丰收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表哥,咱们必须回去,赶快回去。”
“都已经走了,寨子里的是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回去干嘛?”
“回去,快走,一定是有人在寨子里搞破坏。”
两人磕磕绊绊的往寨子里跑,来到寨门前面,见高大的寨门洞开,寨门口有点点的火光,火光里,可以看见三五具倒伏的人体,贺丰收过去看了,有人已经没有了声息,有的在痛苦的呻吟。“这是怎么啦?”贺丰收问道。
“刚才来了一伙匪徒,在寨子里见人就砍,见房屋就烧。见东西就抢。”一个老一点的寨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