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掌柜急了:“工钱还能商量的。”
李氏温声跟陈小桑道:“你先回去问问你师父再来答复掌柜的。”
陈小桑挺直了腰杆子,坚定道:“不用问啦,我师父自由惯啦。”
她去哪儿找个师父给药铺掌柜做工嘛。
药铺掌柜不想放弃,他们家急着做六味地黄丸,可着实找不到老师傅来炮制地黄。
炮制地黄的工序复杂,耗时耗力,还得靠经验把控,普通的药农根本不行。
他一咬牙,道:“一两!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
陈小桑毫不犹豫摇头:“我师父不会答应的。”
刚说完。就被;李氏捂住了嘴。
李氏闲着刚发掌柜道:“小孩子不懂事,掌柜莫要见怪,我们先回去问问老人家再给掌柜您答复。成不?”
药铺掌柜应道:“行,你们先去商量商量,我这儿缺人地紧,老师傅随时能过来。”
李氏赶忙点头应好,将药铺掌柜送走。
一路走,李氏一路念叨:“一两银子一个月呀。一年就是十二两,还包吃包住发衣服,去哪儿找这么好的活哟!”
陈小桑耸了耸鼻子,反驳道:“我师父不喜欢去呀。”
“你都没说过,怎么知道他不乐意呀?”李氏反问。
陈小桑嘟嘴。
她当然知道啦,她自己说了算嘛。
李氏连连叮嘱陈小桑:“回去你把你师父请到咱家,我跟他说,你个孩子不懂,说也说不明白。”
她可明白了,比娘还明白呢。
陈小桑心里嘀咕着,瞅着李氏高兴的模样,就把话头咽下去了。
她可是孝顺的好孩子,不能在娘的高兴头上泼冷水哒。
陈三树偷偷瞅了眼刘春兰,正巧她看过来,两人对了个正着,脸就火辣辣的,两人赶忙撇过头不看。
刘老汉忍了半路,眼瞅着快到家了。也不想忍了,问道:“大妹子还在帮三树说亲不?”
李氏顾不上算账了,心头立刻警惕起来:“还在说亲,老哥有姑娘帮我家三树牵个线?”
这话就是堵死了陈老汉要提的事儿了。
陈老汉也是个爱面子的人,也只得收了话头。
刘春兰却插话了:“大娘能看得上我不?”
李氏哪儿想到她这么大胆呀,赶忙应道:“哪儿能看不上你呀,这不……这不咱两家想的不一样嘛。”
刘春兰就道:“不用入赘,我嫁到你家也成。”
刘老汉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李氏也是倒抽一口凉气。路也不走了,双眼直勾勾地瞅着刘春兰。
这丫头太能耐了,自个儿就做主了?
陈三树闹了个大红脸,只是别人看不出来。
陈小桑高兴地不行,对刘春兰道:“我们家可喜欢刘姐姐了!”
陈三树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是热的,背后也在冒汗了。
刘春兰双手揪在一块儿,羞涩地不知该把眼睛往哪儿放。
李氏张张嘴,问陈老汉:“老哥,你闺女说的算数不?”
刘老汉连连摇头:“不算数不算数!”
他可就这么一个闺女。要是嫁出去了,他们家可就绝户了!
他和老婆子谁来养老,家里的田地留给谁?
刘老汉想得越多,头摇得越厉害:“我们要找个小伙子入赘,我家产不少,都可以留给他们小两口。”
李氏叹了口气:“那可不成。我家儿子不能给人家当入赘女婿。”
她家田地也不少,犯不着不遭那个罪。
刘春兰倔强地瞅着她爹,刘老汉可不敢再让闺女跟陈家人待久了,拽了她赶忙往前走。
眼瞅着好姑娘要离开了,李氏叹息一声,“三树没福气哟。”
“有福气!”陈小桑扯了嗓子喊,“刘姐姐别走,我有办法!”
刘春兰连连往后看,见小桑挥着小手喊她。她拽了她爹的手:“爹,咱听听小桑的法子吧。”
陈老汉嘀咕:“她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法子。”
说是这么说,脚步也停住了。
今儿陈三树可救了他们。他也舍不得这么好的小伙子呀。
陈小桑抱着陈三树的头,严肃问道:“三哥喜不喜欢刘姐姐呀?”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陈三树的身上,盯得他想拔腿就跑。
偷偷瞅了眼不远处的刘春兰。又瞅了眼他娘,不自在地嘀咕了一句:“她……她挺好看的……”
刘春兰听得双颊都红了。
陈小桑笑弯了眼。
他们就是互相喜欢嘛,当然要成亲啦,不然多可惜呀。
陈小桑朝着李氏伸直了胳膊:“娘抱!”
李氏将陈小桑抱过来,就问她:“你能有什么办法?”
虽说闺女还小,可这些日子小桑帮着家里出了不少主意,李氏也对她说的话留了心。
陈小桑凑到李氏耳边嘀咕:“让刘姐姐嫁进来,多生几个孩子,给几个刘叔家养着,刘叔家就有孙子了呀。”
李氏拧了眉头琢磨着。
好好的孙子要给别人家,心里总归有些别扭。
见她娘犹豫,陈小桑拽了李氏的衣服就道:“我好喜欢刘姐姐呀。娘不喜欢吗?”
刘家丫头又能干又有胆识,她哪儿能不喜欢呀。
李氏左想右想,觉得小桑说的也是个法子。
抱着小桑走到刘老汉跟前,将陈小桑的法子说了。
刘老汉双眼一亮:“你家不就没孩子了吗?”
陈小桑应道:“可以让刘姐姐生四个孩子呀,一家两个嘛。”
刘春兰一个黄花大闺女被小桑当着大伙的面说生孩子的事,到底害羞。就偏了头看旁边。
刘老汉越想越觉得是个好法子。
闺女多生几个,给两个孩子到他家,还有两兄弟在陈家湾,村里也不敢欺负他们了。
刘老汉点头:“我看成,大妹子你觉着呐?”
李氏应道:“这事儿我得回家跟孩子他爹商量商量。”
刘老汉点了头,连连跟李氏叮嘱,让她明儿找人给他带个信儿。
陈小桑小手指瞧着嘴唇,咧着嘴乐呵。
家里大事都是她爹做主,可哥哥们的婚事都是娘说了算呀。娘没反对,那就是成了。
在地里干活的刘老汉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惹得二树兄弟连连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奇了怪了,今儿怎么老打喷嚏。”陈老汉嘀咕着,抓了瓢往干地上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