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乐游心中冷哼一声,显然对这孙上瑜的印象查到了极点,身为柳纪城城主,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孙家手中有伢子组织,以孙上瑜的地位会不知道?
怪不得当时孙上瑜急匆匆地找上门,原来是涉及到了自家,怕被灭门。
“那你为何要害钟嘉瀚?”
“何家可是钟家的姻亲,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此事?而且每年何家的血腥钱,可是大部分都进奉给了钟家,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他们都该死!”韩谦立怒然说道。
麻木的脸上浮现出怨恨和怀念,怨恨这天道不公,怀念妻女。
是他不好,是他没用,没能保护好家人......
夙乐游看到韩谦立虽然被千年之瞳控制着,但脸上眼中浮现出的悲伤,不由得心中一叹息。
“你手中的朱雀翎怎么得来的?”
“我,我抓到一只化形的朱雀,从他身上得到的!”韩谦立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果然,是朱雀少年!
“他在何处?”夙乐游觉得这人虽然对妻女很好,但对旁人可是能狠心到了极点,朱雀少年落在他手中,指不定会受到什么折磨!
“家,家中地窖中。”
夙乐游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出去,对王至落说了几句话,让谭明一同跟着去,千万别被人看到。
若是被人知晓朱雀在柳纪城中,说不定又会惹出什么祸端。
霍东山刚听完王至落的叙述,心中不由得长叹,查案除了敏锐的察觉,还得有运气,察觉他是有,但这运气,他弱了几分。
但这夙姑娘,两者皆有之,霍东山深感佩服。
“霍侠捕除了对探案查案感兴趣,还对别的事感兴趣吗?”夙乐游笑意盈盈地问道,这是要拉霍东山下水,将这案件公之于众!
毕竟霍东山在江湖上的侠名,威风赫赫,众所周知,否则也不会被冠以侠捕的名声。
“比如?”霍东山抬起眼,认真地说道。
“惩奸除恶,行侠仗义,替天行道。”
霍东山毫不犹豫地说道,“义不容辞!”
夙乐游将韩谦立身上发生的事如实地说了一遍,霍东山听得怒目不止,这些人竟敢这么做,简直是该死!
“一码归一码,韩谦立虽说是为妻女报仇,但这灭门之事做得太过,定然是要处置,但这三大家族做的事更为过分,不知道多少人,妻离子散,死在他们手中,或者饱受折磨!”夙乐游说道。
所以这毒瘤般的三大家族更是要彻底铲除,将他们手中的伢子组织铲灭,能救回多少人就是多少人!
“正是如此,夙姑娘,若非你出手,这案子只怕是被当做普通的凶杀案混过去了!那这些无辜受害的人更是无处申冤!”霍东山拱手行礼,算是提前替这些人谢过夙乐游,“孙上瑜是孙家的人,所以这韩谦立断然不能交给城主府。”
“夙姑娘,这案子先缓缓,保护好韩谦立,等到明日巡抚大人张鹤雨便会到柳纪城,亲自主审此事,张大人向来正直,而且背后又有靠山,将韩谦立交于他,不必担心孙上谕暗中包庇行事。”
霍东山与巡抚张鹤雨很熟悉,深知他为人处世的方式,对他很是放心。
“这案子要破,但更要给那些无辜枉死之人一个交代!”
“霍侠捕,钟嘉瀚什么时候能醒?”夙乐游看了眼沉睡中的钟嘉瀚,现在师兄都不喊了,可见对钟嘉瀚的失望。
何家在柳纪城出事,他这么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没有家族中的授意?家族中的事,他不知道?
“邪气入体,修养个半个月就是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霍东山说道,还以为夙乐游是担心自家师兄,“稍等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钟嘉瀚眼眸眨眨,像是要醒过来。
夙乐游一个手刀砍在钟嘉瀚的脖子上,又让他昏迷过去。
“夙姑娘,你这是……”霍东山不解。
“他叫钟嘉瀚,乃是钟家的嫡系,被灭门的何家家主是他亲舅,这种时候,还是让他避嫌,别惹出什么祸端才是!”夙乐游就是怕他会捣乱,让钟嘉瀚多睡一会儿,省得惹麻烦!
“夙姑娘深明大义,在下佩服!”霍东山很少会这么佩服一个人,但这夙乐游的行为处事,处处透着大气和侠义之举,着实让人佩服。
想起之前江湖在宿灵宗的引导之下,对夙乐游这么一个姑娘发起的江湖通缉令,说她是魔女,不由得心下一沉,这宿灵宗就是个祸害,总是用这种手段。
多少英杰毁在他们这一招下?
不过还好,如今江湖中人已经看穿了他们的真实面目,再也不能利用江湖舆论这一招。
“霍侠捕别夸赞我了,只不过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绕是以夙乐游的厚脸皮,听到这一句句夸赞的话都受不了,这是要把她夸上天吗?
“师姐,琳琅找你吃饭说话去。霍侠捕你还没吃吧?我买了不少吃的,一起来吃晚吧?”王至落拎着一大个食盒,有钟嘉瀚的份儿,有韩谦立的份儿,也有霍东山的份儿,这是打算和霍东山一同守在此处。
“嗯,霍侠捕,这韩谦立就暂时交给你们看着,我先回去,等明日我再来。”夙乐游说道,看到王至落便知道朱雀少年已经救出,急需要她回去看看。
“正是。”霍东山点了点头,毕竟是姑娘家,与他们一道确实不大方便,“夙姑娘放心,这里有我看着,绝对不会出事!”
“对了,这朱雀翎羽,上挂正东方向,才不会招引邪晦。”
夙乐游对王至落交代了几句,便立即回去,一进门便看见那朱雀少年凶戾警惕的眼眸,凶着谭明,不让他靠近。
脸上身上都是伤,原先饱满胖嘟嘟的脸上,瘦弱一片,蜷缩在角落里,现在韩谦立没有善对他,反倒是苛待虐待他。
“朱雀小少年,你还记得我吗?”
你还记得我吗?
那一辆马车上,朱雀精血换一命,虽说是等价交易,但夙乐游那时候可是好吃好喝地待着他,半点都没亏待他。
朱雀小少年听到这声音,抬起眼眸看了她夙乐游一眼,眼中的凶婺消散了一些,但仍旧警惕着。
“师姐,这家伙可凶了,半点都不让人碰,给他擦药也不肯,谁碰就咬谁,王师兄都被他咬了好几口!”谭明闷闷地说道,觉得这家伙太不识好人心,这是在帮他救他还不懂。
“好了,谭师弟,他这是被虐待得很了,去拿碗你顿的汤来,让他尝尝。”夙乐游摸了摸谭明的脑袋,笑着说道。
谭明喜滋滋地跑去端自己炖的汤,炖了一天呢,肯定好喝。
夙乐游转头看向朱雀小少年,柔声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要是对你有什么坏心思,当初就不会放你走了!”
“这是疗伤药和药酒,擦拭你身上的伤。”夙乐游刚走进一步,朱雀小少年就往后退,显得害怕极了,但眼眸中却是少了几分凶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