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觉得我们可能会在中层逮到一个连环杀手。”
艾金斯说着,有些不安的搓了搓手。
“但在我看来,这种断肢的模式似乎更加极端,这不是野蛮的谋杀或是精神病在谋杀后的疯狂,这是一种具体而有目的的仪式。”
“你为什么这么看?”
发问的是特米维斯的侍从贝斯,他曾经是梅腾海姆王国的一名警察,对于谋杀案有着丰富的经验。
事实上,他通晓办案程序,熟悉各种运作手法,这是特米维斯招募他作为审判小队一员的原因。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在战斗中的凶猛,这是一个狡猾勇敢的斗士。
艾金斯侧着脑袋看着他,就好像他正在质疑对方的能力。
“因为肢解的特性,还有尸体被遗弃了。”
他无视了怀疑的视线,转而看向特米维斯。
“以我的经验来看,审判官,每一个连环杀手心里都希望他能被发现,并且希望出名,他会以放肆的公开态度展现其杀戮,宣布自己力量超越大众。他会因为自己制造的恐惧和害怕而兴奋但这些些尸体被花了很大功夫藏起来,这让我认为杀手对于死亡本身而非死亡造成的影响更有兴趣。”
“没错,局长。”
特米维斯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的看法,邪教的谋杀通常会是隐蔽的,所以邪教徒就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继续他们的工作。
“应该还有其他的受害者没被找到”
侍从戈德温一边清洁着自己的手枪,一边随口说到,这是一个让在场的人都毛骨悚然的预言。
“邪教谋杀?”
艾金斯话中带了些颤音。
“我带着这个来见您就是因为我也很担心,但您真的认为”
“在很多时候,拜血教将受害者的手和舌头切下,因为这是交流用的器官。”
特米维斯开口了,一般他很少对普通人说这些,因为这会对他们的精神世界造成极大的冲击。
“大脑被挖出来,因为邪教徒要摄入他们的猎物的精神物质或者就像你可能要说的,灵魂在其他一些国家和地区也有邪教徒将受害者眼睛挖走譬如古灵教,赫斯帕拉学会,夜行者等等。”
忽然,他将脸凑上前,用食指按住自己的右眼睑,凝视着对面的艾金斯。
“你看,眼睛是灵魂的窗口,事实上,异端们还经常把他们仪式受害者的手切断,然后还把他们的遗言写下来,使用的榨出来的的墨水的来源是”
“信息够详细了,先生。”
艾金斯连忙打住了对方的话,他已经面色苍白了。
“这些很显然是邪教谋杀,局长。”
特米维斯笑了笑,后背重新靠到沙发上。
“在你的城市里有一个异端的有害细胞,我会帮你找到它的。”
在短暂的调查后,特米维斯立刻抓住了一个细节他总是不会忽略细节。
发现纺织女工尸体的那个屋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过,甚至也没有人出入过,是铺设供热管道的工人破墙而入时才发现了她的尸体,这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拥有屋子钥匙的人,必然与此事有关。
辗转数日后,特米维斯找到了屋子的主人一个在养老院里濒死的痴呆老头。
线索似乎就此中断,但特米维斯是一个注意细节的人,当他发现养老院负责看管老人遗物的养老院义工消失数日后,他认为自己找到了新的线索。
他马上带队去了贫民区,那些死者也都是那个区域的居民。
贫民区其实是卡狄伦的老城区比尔威亚,这是一个被忽视的,忧郁,惨淡而贫穷的地方,脏兮兮的污染覆盖在每个表面,酸雨下个不停,各种管道无时无刻不在发出着噪音,光线暗淡在街道上爬行,这里的建筑的每一块石头似乎都在腐烂。
“上!”
街角传来的声音迅速获得了回应,审判官的侍从们身著黑色大衣的身影步出黑暗的窄巷,英普瑞放平手中的散弹枪,对准生锈大门的沉重铁锁开火。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回荡在小巷中,在金属上打出一个拳头大的洞。
特米维斯用力踹开大门然后冲了进去,其他人紧跟在后。
门后是一条散落著废弃物的回廊,几枚肮脏的油灯提供了模糊的照明,一名坐着的男子两脚翘在简陋的木桌上,睁大了双眼,迷幻烟无力地挂在他的嘴边。
随后,散弹枪的第二声枪响将他向后击倒,男子的鲜血溅洒而出,整个人倒向墙边。
所有人半弯著腰走向回廊,快步穿过四散堆积的扭曲金属和碎裂石块。
“闻起来像见鬼的化粪池。”
戈德温低声嘟哝,特米维斯不得不表示同意,当他靠近一扇关起的门时,猛然一指,身后两名侍从迅速在门的左右两侧就定位,其中一人踢开门,两人同时冲了进去,手中散弹枪平举。
巷子里光束划破了眼前无法照亮的黑暗,一些啮齿动物匆忙逃避照明,恶臭指数已然破表。
特米维斯扫视一眼,又一条空荡荡的巷子,另一扇门位在前头,头顶上一盏油灯有气无力地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以圣父的名义,谁会想要躲藏在这种地方?”
贝斯评论到,还加上多采多姿的咒骂。
“当然是那些不想被打扰的人,”
特米维斯尖锐地回答,然后中断了这段对话。
“贝斯,我已经听够你的牢骚了。”
那名侍从又小声嘀咕了几句,特米维斯只能努力克制自己痛扁那大个子一顿的冲动。
专心,他告诉自己,继续朝著那扇门前进,然后听到了一些含糊的声音,是呼喊声,他咒骂。
特米维斯提起沉重的靴子猛力一踹,大门的链条本已长年锈蚀,整扇门应声向内而倒。
“谁!?”
这是个巨大的方形空间,沙发和椅子都已经被点燃,一张矮桌上则摆满纸张文件,墙边陈列著床铺和书桌,东边的角落盖了一间临时厨房。
房间远处的一名男子似乎没有注意到突然的闯入者,仍继续将铁罐里液体倒向桌面。
另外两名男子正从墙壁上抬起窗户,其中一人的眼里顿时充满恐惧,迅速跳入窗外的阴影之中。
另一人则举起了一把手枪,整张脸因为敌意而扭曲。
“走狗!去死!”
枪焰从短管武器的末端喷吐而出,子弹被特米维斯躲开了,他从怀里掏出了银色的手枪,然后开火,把对方的脑袋炸裂成一滩血块。。
“逮住他,别用枪。”
他以口型指示贝斯,这名侍从点点头,他迅速的靠近男子。
等对方察觉到身后的异样时已经太迟了,当他转身时英普瑞粗壮的手臂正好缠住他的脖子牢牢固定住,男子被拖过整个房间,然后脸重摔在地上,双手痛苦地固定在身后。
男子徒劳的试图反抗,于是贝斯用膝盖压住男子的背部,迫使他贴在地面上。
特米维斯跑过房间,从浸满油脂的桌上捡起一页湿透的纸张,那是一张详尽的军事部署图和数据表,当看到上面记录的东西时,他不禁咒骂一声。
“快把这些该死的火扑灭了!这地方随时可能被烧塌!”
招呼完侍从灭火,特米维斯走到被压制在地的俘虏旁,用力把他的脸扭向自己,男子的面孔因憎恨和痛苦而变形。
“你们在这里计划着什么?”
他轻声地说,但俘虏却吐了口痰,眼中燃烧著怒火。
“审判官?这是什么标志,我从未见过。”
戈德温突然开口说道,他盯著俘虏摆头的动作,对方身上的深棕色工作服在左肩处有些破损,露出了一个粗糙的刺青。
“这是”
特米维斯撕开男子厚重的衣物,凝视刺青的设计:一个长有鹿角、正尖啸著的恶魔头颅,周遭环绕著的骸骨和枯枝。
“温迪戈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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