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当先之人是匆忙赶回来的秦孟,秦夫人已经颤抖着伸出双手,打算扑进秦孟怀中好好的哭一场。
哪知走在最前头的,竟是明瑾尘?!
今日,朝中正在商议眀奕与拓跋悦的婚事、以及隐晦的提及了立储一事。
所以,文武百官皆在朝堂上待命。
整整一日,未曾出宫。
宫外的消息,也递不进去。
所以秦孟并不知道,秦采薇已经出事了。
直到,朱玄进宫向明瑾尘回禀此事……当下,明瑾尘便遣散众人,与秦孟一起出宫来了秦府。
明瑾尘身后,是脸色灰白的秦孟、以及面色担忧的宋钊。
还有同样担心的顾卫与顾清寒、沈杭。
几人结伴,匆匆进了秦家。
这会子,秦夫人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
她这一日心理压力承受不住,见到秦孟后便直接扑进了他怀中,哭的歇斯底里,“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老爷!”
见宋宝玉一脸呆滞的站在门外,明瑾尘忙走上前。
“宝玉?”
他拍了拍宋宝玉的肩膀,沉声道,“你怎么样?”
宋宝玉像是三魂已经去了两魂儿。
被明瑾尘这么一拍,他的魂儿才连忙回来。
宋宝玉如梦初醒,还未开口已经泪流满面,“皇表叔!”
宋钊也大步流星的走上前来,紧紧抓着宋宝玉的手,“宝玉,有你皇表婶在,我相信采薇一定会没事的。”
“宁儿进去多久了?”
明瑾尘问。
宋宝玉摇了摇头,又擦了擦眼泪说道,“大概,大概有四个时辰了吧。”
“快五个时辰了!”
顾氏补充道。
明瑾尘心下也跟着担忧起来。
他并非全然担心秦采薇,更多的是担心沈清宁……五个时辰了,这五个时辰中沈清宁不吃不喝,费尽精力给秦采薇医治。
她的身子,吃得消吗?
前几次沈清宁因为治病,耗尽心血昏迷好几日的事,明瑾尘还记忆犹新!
他再也忍不住了,正要推门而入,宋宝玉还未来得及阻拦,房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暮色下,沈清宁面色苍白如雪。
她嘴唇都泛着白,右手扶着门框,缓缓走了出来。
见沈清宁状态不好,所有人都围了过来,顾不得关心秦采薇,齐齐问道,“宁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
看着面前的众人,沈清宁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意。
她轻轻摇了摇头,“采薇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
话还没说完,沈清宁身子一软!
明瑾尘眼疾手快揽过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怀中的人儿,很快便闭上眼晕过去了。
“宁儿,宁儿?!”
明瑾尘喊了两声,见沈清宁毫无反应,他蓦的转头看向身后,双眼通红,“来人!请太医!”
朱玄立刻领命而去。
这京城中,京城外。
不管是谁遇到了危险,谁有性命之忧,只要是沈清宁担心的人,她都会全力以赴。
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拼尽全力救治。
可数次,她因虚弱昏迷,却只有请太医前来瞧瞧。
也只是瞧瞧罢了。
因为,他们医不得沈清宁。
顶多,留下薬调理身子,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只有等她自己醒过来。
这一晚,沈清宁与明瑾尘等人留在了秦府,一夜未归。
顾氏与秦夫人,整整一夜守在秦采薇身边。
宋钊等人也不好离去,宋宝玉更是不愿回府。于是索性都在外间坐着,静静地等候秦采薇醒来。
以及,沈清宁醒转。
可是,沈清宁这么一昏迷,便是两日过去了。
待她醒来后,已是宋老夫人的寿诞。
而且,寿诞已经进入尾声。
这会子,已是黄昏。
因秦采薇出事、沈清宁也昏迷不醒,宋老夫人更是无心举办这场寿宴。
奈何,宋夫人他们都说正因如此,更要冲冲晦气才是。所以平远侯府的这场寿宴,如期举行。
明瑾尘带着沈清宁,又在平远侯府住下。
沈清宁醒来时,天边的晚霞正绚烂。
霞光从窗户照射进来,给整个房间都镀上了一层五颜六色的光辉。就像是披了彩衣一般,流光溢彩分外好看。
她眨了眨眼,确定这里不是清宁园,也不是秦府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云舒正好端着药进来了。
见沈清宁醒了,她又惊又喜,忙端着药碗走近,“小姐,您可算是醒了!”
话刚出口,云舒就哽咽起来了,一双眸子里满是泪水。
她将药碗放在桌上,搀扶着沈清宁靠坐在床头后,趴在她双腿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呜呜呜,小姐……”
见云舒哭得这么伤心,沈清宁不由好笑。
她笑着问道,“我不是醒了吗?又不是诈尸了,你哭什么?”
一听“诈尸”,云舒忙抬起头来。
她一双眸子通红,忙伸手去捂沈清宁的嘴,“呸呸呸,小姐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今儿可是宋老夫人的寿诞,不吉利!”
宋老夫人的寿诞?
沈清宁挑眉,“我竟是昏迷了两天?”
“嗯呢。”
说着,云舒又开始哭了起来,“小姐,这一次您真是吓死奴婢了!”
“就连刘太医也说,小姐这种情况他不敢擅自做主,只有等小姐醒来。但是一连两日,小姐都没有醒转的迹象。”
“奴婢心想,明日小姐若是还不醒来……”
她哽咽了一下,抬手擦了泪水,“奴婢就一头撞死在床边,随小姐去了!”
云舒崩溃大哭。
听到这话,沈清宁心里真是又感动、又好笑。
这丫头前世为了她付出性命,今生仍是以她为天。
她与云舒,虽是主仆,更甚姐妹。
沈清宁眼中蒙上了一层水光,她伸出手指头轻轻戳了一下云舒的额头,“你这小蹄子,方才还说不吉利呢,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一番话逗乐了云舒。
她红着脸,“奴婢一时着急,所以就……”
“对了小姐,这会子宾客还在前院听戏呢,小姐可要去凑凑热闹?”
宾客?
前院听戏?
如此说来,这里是平远侯府?
沈清宁正要开口,房门便被人推开了,来了一位令她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