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院。
听完明瑾尘的话,沈清宁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所以说,那位颇有名望的卫远道长,其实与张醉花同流合污。当初冒充我舅舅的人,就是卫远?!”
“不错。”
明瑾尘点头。
沈清宁错愕的站起身来,“可证实了?!”
“正在证实。”
明瑾尘牵着她的手,重新坐下去后这才沉声说道,“宁儿,卫远此人心机深重,擅长伪装。”
“没有确切证据下,本王也不会贸然出手。”
卫远道长,沈清宁早有耳闻。
他是清城寺住持,这些年来宋老夫人因在清城寺许愿灵验后,便将清城寺的名声传了出来、卫远道长的声望也就此打开。
且不论旁人,宋老夫人对卫远这个人……
是百分百信任。
这些年来,每年都会去清城寺上香、捐功德钱,早年还曾捐过一笔巨款,让清城寺重新修缮了宝殿、以及给寺内神明重镀金身。
若说卫远与沈清宁暗中作对……
宋老夫人怕是第一个不信!
可见,卫远此人的确擅长伪装,竟是连宋老夫人都能骗了去。
“我明白。”
沈清宁点点头,眉头紧皱,“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明白。”
她看了一眼明瑾尘,缓缓端起手边的茶杯,若有所思的说道,“卫远既然是清城寺的住持,为何又会与张翠花有这般龌龊的勾当?!”
张翠花不是什么好鸟,沈清宁比谁都清楚。
当年在桃花庵,她也直接将张翠花等人杖毙了。
卫远道长若只是擅长伪装的话,倒是不一定能将宋老夫人也能骗过去。
“所以……”
她微微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我总觉得,这个卫远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否则,他堂堂清城寺的住持,为何要与桃花庵的老尼暗中勾结,狼狈为奸?
他们可是出家之人!
“查!”
沈清宁一脸笃定,“这个卫远,一定要好好的查!”
“我就不信,一个人即便是伪装的再好,还能骗得过所有人去!”
这个卫远,在她看来眼下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便是他的伪装的确高明;
其二,这卫远……或许被人李代桃僵,顶替了去!
明瑾尘陷入沉思,明显是在思索沈清宁一番话。越想越是觉得她说的这种可能性很高,立刻招来朱雀,吩咐好生调查卫远。
最是,是查了他的底细,他的根由来!
事无巨细,一点一滴都不能放过!
当年在桃花庵的事情,还犹如昨日才发生过,沈清宁甚至还记得那张翠花等人被杖毙时,死状有多凄惨!
想起张翠花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顾卫指使……
沈清宁方才舒展开来的眉,已经重新聚拢。
“不过,这卫远为何会平白无故的冒充我舅舅?”
这点,沈清宁始终弄不明白。
京城达官贵人这么多,为何卫远独独会冒充顾卫?!
难不成,因为两人名字中都有个“卫”字?!
沈清宁嘲讽的勾起了唇,“我舅舅与人和善,这些年来从未与人结过怨。为什么卫远,会将这一切推到我舅舅头上?!”
明瑾尘眼眸一沉。
……
翊坤宫。
卫远道长捧着一碗鲜血,走近床边,“娘娘,二皇子的血已经取来。”
“趁着还新鲜,赶紧饮下吧!”
惠贵人的衰老虽然已经停止,但瞧着仍是九十岁的老妪模样。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伸出干枯的爪子。
“道长……”
她的声音,也如老妪般苍老,“为何本宫饮了这么久的血,还是这般模样?”
她真是恨不得,能立刻就恢复青春貌美!
每日看着这干瘪的爪子,她每日都觉得恶心的厉害。
“奕儿的血,难道本宫算是白喝了吗?!”
“娘娘,稍安勿躁。”
卫远道长耐心的将鲜血奉上,“据贫道打听,这鲜血要连续饮用三个月,方能见成效。娘娘这才饮用了不到一个月,自然还不会有太大的效果。”
“三个月?!”
听到这话,惠贵人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用尽全力瞪着卫远道长,“若是三个月才能见成效,本宫的奕儿……”
不是要成为人干儿了吗?!
她这是活生生,要用尽眀奕的血啊!
即便是她活下来了,眀奕怕是也会鲜血流尽而亡!
惠贵人打了个冷战,“奕儿如今如何了?”
卫远道长脸上神色未变,手中的药碗捧得端端正正,“娘娘,二皇子如今很好,娘娘不必担心。”
话虽如此,惠贵人心里仍是不安。
看着碗中鲜红的血,闻着那血腥的味道,惠贵人心头泛起一股子恶心。
“娘娘,快喝吧,趁着还热乎。”
卫远道长一板一眼的催促了一句。
惠贵人捧着碗的双手颤抖着,好半晌才端着碗,一饮而尽。
“呕。”
将碗递给翠鸢后,惠贵人趴在床沿上,剧烈的干呕着。卫远道长站在床边,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娘娘莫要心急,再有两个月,娘娘一定会恢复如初。”
他宽慰道。
话都说出来了,惠贵人也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恹恹的躺下。
卫远道长站在床边,又低声嘀咕了几句,见惠贵人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惠贵人有气无力的躺着,翠鸢站在一旁,小声劝道,“娘娘,既然卫远道长都说了,那咱们就等着三个月,看看成效如何吧。”
“你这贱蹄子,说的倒是轻松,本宫的难受你怎会知道!”
她浑身虚脱的厉害,就连骂人都没有什么力气。
听着没有什么威力,翠鸢也不像是从前那般惧怕,便壮着胆子站在一旁没有吭声。
惠贵人深呼吸一口,这才低声问道,“奕儿怎么样了?”
眀奕被带来翊坤宫后,便成为了一个活生生的“药罐子”,专门供惠贵人采血用。
惠贵人心头愧疚,也始终不敢去见他。
也不知,如今对她这个母妃,是不是恨进了骨子里……
如今眀奕怎样了,她还真不清楚!
翠鸢皱了皱眉,还未开口便见一名嬷嬷脚步如飞的进来了,面色慌张的喊道,“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