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几人的目光，紧紧盯着沈清宁。
见她取出匕首来，回想起关于她各种下手狠厉的传言……红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就连牙关也开始颤抖起来，眼神惧怕。
柳儿也破罐子破摔，索性与红儿撕破脸皮了。
“沈大小姐，下毒之人的确是奴婢！”
她一开口，就感觉一股子冷风从门牙处灌了进来，她强忍着冰凉难受，“但是，让奴婢对老夫人下毒的人，正是红儿！”
这个反转，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不过，倒是在沈清宁意料之中。
方才红儿那般肯定，还能说出毒药就藏在柳儿的房里，便是早早知晓此事。
甚至，很有可能参与其中！
只是死到临头了，试图将柳儿推出来顶嘴，她独善其身。
因此，沈清宁脸色倒是没有多意外，只冷冷的盯着她们，“本小姐只给你们一次机会，最好是老实交代。”
“若是敢有隐瞒，本小姐便将你们的肉，一片片切下来喂蝎子！”
她走回明瑾尘身边坐下。
从始至终，明瑾尘都没有开口，但是脸色难看的吓人。
听到她这冷冰冰的威胁，几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方才柳儿“反咬一口”，怕形势对她不利，红儿抢先开口，“沈大小姐，此事不是柳儿说的那般！”
“是柳儿自己要给老夫人下毒的，与奴婢无关啊！”
沈清宁凉凉的扫了她一眼，“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柳儿给外祖母下毒？以及毒药藏在何处？”
“别用你方才那套说辞糊弄本小姐。”
不给红儿开口说谎的机会，沈清宁冷笑着打断了她，“否则，本小姐将你满口牙齿，一颗颗拔下来，又给你塞回去！”
她有的是法子，让她痛不欲生！
听到这一番冷冰冰的话，红儿被吓得一个哆嗦，看向她的眼神都变了！
宋夫人咬牙问道，“不管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何没有及时禀报本夫人？！”
竟是任由，柳儿给宋老夫人下毒？！
“奴婢，奴婢……”
红儿咬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时，柳儿抢了先，抓紧机会说道，“夫人，事情是这样的！是红儿找到奴婢，说是奴婢可以进内屋伺候老夫人。”
“奴婢伺候夫人茶水，更容易得手！”
“所以，便将药粉给了奴婢，让奴婢兑入老夫人的茶水中。”
“还说，只要奴婢做成了这件事儿，她就会给奴婢一百两银子的报酬！”
果然是红儿指使么？！
她一个小小丫鬟，哪里拿得出一百两银子来？！
宋钊眉头紧皱，没忍住厉喝一声，“简直是放肆！难道老夫人的命，只值一百两银子不成？！”
沈清宁却是关心，红儿一个丫鬟，哪里拿得出一百两银子来。
她冷声问道，“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红儿本欲狡辩，见沈清宁已经将匕首出窍，正拿在手心把玩……
她被吓得魂飞魄散，忙支支吾吾的看向了身后。
在她身后，还安静的跪着一名小丫鬟。
这名丫鬟，从她们进门到现在，便是一声不吭。除了方才灌下毒药时，脸色微微变了变之外，在这房里安静的似乎不曾存在。
见红儿转头看去，沈清宁的目光，顿时被这名丫鬟吸引了。
宋夫人也半信半疑的看向她，“晴儿？”
这晴儿，也是外院洒扫的小丫鬟。
只是瞧着周身那气质有些沉静，倒是赛过了一般的小丫鬟，瞧着不像是哪家的丫鬟，倒像是位流落民间的小姐似的。
这气质，顿时吸引了几人的目光。
红儿忐忑不安的看了她一眼，声音低若蚊呐，“是晴儿姐姐，让我找个人对老夫人下手的。”
这下，事态更加复杂了。
局面似乎陷入了更加混乱的地步，剧情走向开始扑朔迷离起来。
就连宋宝玉，也挠了挠头。
他站出来，伸手指着几人，将事情梳理了一下，“是柳儿对曾祖母下毒，但是是红儿，用一百两银子做条件，指使柳儿去做。”
“而红儿身后，又是晴儿指使？”
那么晴儿，为何又要毒害宋老夫人？！
沈清宁与明瑾尘对视一眼，冲红儿一声低喝，“说！她为何要让你，找个人毒害外祖母？！”
她一声冷喝，吓得红儿再次哆嗦了一下。
她磕磕巴巴的答道，“奴婢也不知道……但是，但是晴儿姐姐说，只要奴婢能找到人，做了这回事的话。”
“就，就帮奴婢，去世子房里伺候……”
说着，红儿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再不敢多看宋宝玉一眼。
她说的隐晦，但此时她面色羞红的模样……
落在沈清宁几人眼中，却是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红儿，是冲着宋宝玉去的！
宋夫人被气的不轻，绞着帕子就开始骂了起来，“你这个贱蹄子！竟是心比天高！也不瞧瞧你自个儿什么模样，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进宝玉房里伺候！”
“不成想为了这事儿，你竟是还生出了这种毒辣心思来，你还是不是个人啊你！”
这些年来，宋夫人一直都是端庄优雅的。
这是红儿他们今日，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态。
宋宝玉面颊有些泛红，轻咳一声扶着宋夫人在一旁坐下，又斟了一杯茶让她消消气。
红儿也没想到，宋夫人会劈头盖脸将她这样叱骂一顿。
当即，一张小脸又红又烫。
“本夫人不是因为你想伺候宝玉骂你，而是为了这件事，竟是还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来！你也不想想，你身后那也是个贱蹄子丫鬟，她凭什么能帮你进宝玉房里来！你脖子上顶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本夫人都不想治你！”
宋夫人重重的放下茶杯，冷哼一声，气喘吁吁的闭上了嘴。
今儿夜里，沈清宁也是第一次看见，宋夫人被气得口不择言的骂人。
惊讶过后，她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了晴儿脸上。
正如宋夫人所言，她不过也只是个丫鬟罢了。
哪里能拿得出百两银子出来？
又是谁给她的底气，能让红儿去宋宝玉房里伺候？
她又为何，要毒害宋老夫人？
一连串问题在心里荡漾开来，她刚刚抬眼看向红儿，却见她已经顶不住压力，“呜呜”的哭了起来，“奴婢招了，奴婢招了！”
“晴儿姐姐她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