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拓跋悦看了壮大夫一眼,咬紧牙关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来,“所以,你到底愿不愿意救我?本公主的谢礼,已经很诚心了!”
这个谢礼,说起来也的确是挺诚心的。
沈清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好吧。”
她看了一眼紧张的拓跋悦,不假思索道,“你跟我进来,其余人都散了吧!别被人瞧了去,还以为我们顾家出什么事儿了。”
拓跋悦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忙站起身来,对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你们都回去等着吧。”
侍卫们立刻散了,壮大夫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拓跋悦,也准备转身离开。
谁知就在这时,沈清宁突然出声喊道,“壮大夫,你要去哪里?”
“你家公主,可是已经将你给了我了!今后,你便要跟在本小姐身边伺候。”
此话一出,壮大夫顿时瞠目结舌!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拓跋悦,好半晌才怔怔的问道,“公主,这,这……”
壮大夫惊呆了!
他可是个活生生的人!
不是什么物件儿,可以随便用来送人!
对上拓跋悦复杂的目光,他压低声音说道,“公主,我,我的家人可都在西郡!你现在把我给了沈大小姐,那我不是还要举家搬来南郡吗?”
“我跟了公主数十年,公主怎能说将我送人就送人?皇上那边怎么交代?”
这位壮大夫,便是当初西郡皇帝发现的“宝藏”。
十年前,拓跋悦身子娇弱,也多次缠绵病榻。
后亏得有人给西郡皇帝举荐了壮大夫,他医好了拓跋悦的旧疾后,西郡皇帝便命他一直跟在拓跋悦身边,早已成为她的心腹之一。
眼下,拓跋悦居然要将他送人?!
壮大夫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备受打击,一脸失落。
“壮大夫,本公主也是没有法子!”
拓跋悦咬牙,觉得脸上奇痒无比,便用力掐了一把,再不敢去挠。她痛苦的闷哼一声,“壮大夫,此次就当是你用命救了本公主吧!”
“你对本公主的好,本公主定是铭记于心!你的家人,本公主一定好生对待!”
这意思,便是只让壮大夫一人,来南郡跟着沈清宁。
壮大夫傻眼了。
竟是还不允许他们家人团聚?!
他跟了拓跋悦多年,怎会不了解她是什么性子?!
她之所以要这么做,无非只因为一点……说是她感激他,会好生替他照顾家人,不过是一个体面的借口与幌子罢了。
真正的原因,便是为了她自己。
拓跋悦怕壮大夫会对她生出背叛的心思来,帮着沈清宁一起对付她。
这才要将他的家人捏在手中,用来做威胁!
毕竟,壮大夫跟了她多年,对她了如指掌!
壮大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气得眼眶都红了,却也不敢多言。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瞧着像是在生闷气。
拓跋悦心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壮大夫,你放心,沈大小姐一定会好生待你。”
沈清宁对蒙医、蒙药好奇。
那么,她便投其所好。
直接将壮大夫送给她,沈清宁定是会救她的。
拓跋悦的小算盘打得挺好。
沈清宁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壮大夫,吩咐朱玄将他带下去歇息,只等着明日启程回京,壮大夫便跟着她回京城。
而后,她带着拓跋悦进了顾家。
怕她这幅样子会吓坏了顾氏他们,沈清宁直接带着拓跋悦去了她的房间。
这是拓跋悦,第二次进这间房。
她如今这幅狼狈的样子,便是拜沈清宁所赐,也正是在这间房里,才会让她患上这样古怪的病症。
拓跋悦目光警惕的环视四周。
她胆战心惊的在一旁坐下,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虽知道,定是沈清宁搞的鬼。
但拓跋悦还是好奇,她到底是怎么做的,竟是能让她变成这样!
就连西郡第一神医的壮大夫,都束手无策!
“少说话便是。”
沈清宁瞥了她一眼,从柜子里取出一粒黑黢黢的药丸递给她,“这药丸不可直接吞下,你要咀嚼,嚼烂后才能咽下。”
“否则可没有药效。”
闻言,拓跋悦眉头紧皱。
她刚接过药丸,便闻到这药丸传出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来。
闻着,像是有藿香、又像是……掺杂了什么腐烂的尸肉一般,还带着一股子放屁虫的味道!
总之,真真像是各种难闻的味道掺杂在一起,才做出了这颗药丸来。
若是直接吞下,这味道定是不会这么大。
但是,沈清宁让她要嚼烂了才能咽下……
拓跋悦看着这乌漆嘛黑的药丸,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这玩意儿,当真能吃吗?你不会借机要害我吧?”
她试探着问道。
“要吃便吃,不吃便还给我。”
沈清宁作势要夺回来,冷哼一声,“我这药丸制作可不容易!眼下也只剩这么一颗了。你这情况,少说也要服药十日才能彻底解毒。”
闻言,拓跋悦脸色一变,“十日?!”
如此说来,她在这十日中,每日都要吃下一颗这药丸?!
不对,方才沈清宁说,她只有这么一颗药丸了。
那么接下来的九日中,她吃什么?!
见沈清宁上手来抢,拓跋悦眼疾手快,忙将药丸直接塞进了嘴里!
药丸一入口,一股子古怪难闻、又酸又涩又苦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她喉咙剧烈翻涌着,险些没直接呕吐出来!
但想起沈清宁方才的叮嘱,她闭着眼睛、一张脸皱成一团,艰难的将这药丸嚼烂,给咽了下去!
几次,都险些吐出来。
拓跋悦想象不出,沈清宁到底是用了什么药材,才能做出这样恶心的药丸来。
即便是嚼烂咽下去了,可她嘴里仍是泛着一股子恶心的味道。
就像是吃了狗屎一样。
拓跋悦苦着脸,伸长舌头含糊不清的问道,“你,你这药丸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这也太恶心了!
沈清宁并未正面回答。
只看着拓跋悦痛苦恶心的样子,心里泛起一股子快意。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缓缓勾起了唇角,“我这药丸,可是好东西呢。”
拓跋悦追问,“那到底是什么药材做的?”
沈清宁摇了摇头,“你不会想知道的。”
若她知道了,定是会吐上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