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周宁夕抱着明朗,竟是身子一跃,直接跃过了火盆!
那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看的众人瞠目结舌!
看向周宁夕的眼神,也满是震惊……没想到这新娘子小小的身子里,竟是藏着如此大的力量!
对上众人震惊的目光,周宁夕一点也不觉不好意思。
倒是明朗,轻咳一声,“宁夕,可以放我下来了。”
“但是,你可以吗?”
周宁夕担心的看了一眼他的双腿。
“可以。”
明朗点点头,转头看向沈清宁,眼中这才划过一抹羞赧,“七皇婶,接下来可是拜堂成亲了?我……”
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腿开始痛了。”
明朗本就伤的严重。
眼下既然开始痛了,说不准等会子再痛起来,更是难以承受。
难怪方才周宁夕将他抱下马车,原来是因为明朗的腿又开始痛了。
沈清宁便立刻吩咐开始拜堂成亲。
新郎官领着新娘子进门后,很快便到了正厅前。这里早已搭建好了看台,傧相也等在台上,只等新郎官与新娘子上台了。
看台两边都摆着桌子,男宾与女宾分开落座。
几句简单的开场白后,傧相便开始主持拜天地了。
明朗显然是难以支撑了,额头上满是汗水。在大红喜袍的映衬下,一张俊脸更是苍白如雪。
沈清宁心下有些担心。
好在,傧相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他加快了语速,“一拜天地!”
新人叩首。
“二拜高堂!”
明渊并未亲自在三皇子府喝喜酒,因此这拜高堂的环节,傧相与沈清宁他们早就商议后,让新人朝着皇宫的方向,遥遥拜一拜便是。
哪知,事情并未朝着他们商议好的地步发展。
只见明朗领着周宁夕,咬牙强撑着走到了沈清宁面前!
这时,众人大抵是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
果然,明朗带着周宁夕,两人竟是直接给沈清宁跪下了!
瞧着这默契十足的样子,分明是早就商议好了!
沈清宁神色一震,忙压低声音问道,“你们这时做什么?众目睽睽之下,是想让我难堪吗?还是被皇上记恨?”
明渊这个老东西记仇,沈清宁是知道的。
他是明朗亲生父皇。
今日,即便是他并未亲自来祝贺明朗与周宁夕,可即便如此,这拜高堂也不能轻易被人替了去!
寻常人家尚且忌讳这一点,更何况是堂堂皇帝?!
明渊可还没死呢!
一对新人这用意……就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了。
明朗许是痛得扛不住了,咬牙闷哼一声,周宁夕忙解释道,“宁姐姐,我和明朗之所以会来跪拜你。”
“是因为你数次救了明朗和我的性命!”
为了让明朗少受点折磨,周宁夕语速而已放得很快,“你对我们而言,便是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我们跪拜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报答宁姐姐救命之恩!”
这么一说,倒也说得过去。
众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之前明朗中毒、以及周宁夕险些染上天花的事儿,众人也有所耳闻。
更何况,这次明朗大婚,是周宁夕与明瑾尘忙前忙后、为他们奔波劳累。
今儿个,沈清宁又再次救了明朗一命……
所以说,他们想要跪拜沈清宁,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不知皇上若得知此事的话,又会是什么感受。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理解明朗与周宁夕的做法,又有些忐忑不安。毕竟宫里那位,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主儿。
明渊不仅多疑,还很小心眼。
万一因为此事,他联想到更多呢?
比如,新人拜高堂跪拜沈清宁,而非皇宫方向。
他会不会在心里怀疑,是明朗不愿认他这个亲生父亲,反倒是要认明瑾尘做爹?
明瑾尘非但觊觎他的皇位,还试图抢走他的儿子?!
众人心里猜测万分,但谁也没有说出口。
半晌,沈清宁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明朗愈发苍白的脸色,以及额头上汗如雨下。她不禁摇头,轻声道,“你们啊,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都说了这事儿不必放在心上了!”
说着,她再次叹气,“罢了,你们起来吧!”
她伸手将两人拉了起来,话音一转,“不过,既然你们要拜我,我可没有准备红包给你们。”
此话一出,方才紧张凝重的气氛,瞬间轻松不少。
就连周宁夕也笑了起来,“宁姐姐,你的大恩大德对我们而言已经无以为报!今日的份子钱你都不必随了呢!”
沈清宁轻笑一声,“宁夕,你莫不是忘记了,我之前对你说的话?”
“什么?”
周宁夕懵了一下。
随后,突然想了起来,不由羞的满脸通红,低声喊了一句,“七皇婶……”
“哎!”
沈清宁干脆的应了一声,“这声改口费,我是跑不掉了!”
被她这番话给逗乐,不少人都笑的前俯后仰。
傧相从笑声中回过神来,又高声喊道,“夫妻对拜!”
一对新人再次叩首。
而后,周宁夕被带回了新房,明朗则是留下,对众人热情招待了几句。架不住实在是痛得厉害,求助似的看向沈清宁。
沈清宁会意,吩咐下人将明朗也带回了新房。
一双新人拜过天地后,一起回新房的……怕是也就只有他们两人了。
回到新房后,周宁夕便直接扯下了盖头,麻利的将明朗搀扶着躺在了床上。
只听明朗“哎哟”一声,痛得眉头紧皱,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清宁这才回过神来。
昨儿个夜里,这新床上可是铺满了花生桂圆大枣之类的喜物。
本是给周宁夕准备的。
哪知,倒是明朗先用上了!
她不由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又让周宁夕上去象征性的躺了一下,这才命人将这些东西,全部都取了出来。
随后,才开始给明朗查看伤势。
因之前服过止痛药,又给他正骨了,但是他的双腿肿的很厉害,像是两个萝卜头。
还有腰间的伤,也是红肿大一片。
止痛药的药效渐渐退却,也难为他能撑了这么久了。
沈清宁深呼吸一口,打算先用药酒给他清洗一下伤口。
谁知就在这时,管家急匆匆进来回话了,“殿下,殿下!皇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