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跪在明瑾尘面前,虽尽量想要冷静下来,可看向明瑾尘脚尖的目光,仍是带着几分惧意。
沈清宁压低声音,“是惠妃。”
明瑾尘点点头,似乎这个答案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方才,沈清宁其实不知这些杀手是惠妃的人。
随口一试探,没想到当真是惠妃!
还剩下约莫数十位杀手,明瑾尘吩咐朱玄将这刀疤脸给看紧了。随后吩咐暗卫,将跪在地上的杀手,一个不留!
方才被沈清宁喂下毒药的那杀手,突然惊慌的说道,“你们不要碰我!”
“方才沈大小姐给我喂毒了!你们若是敢碰我,我就会自爆、将你们全部炸毁!”
他试图用这个法子自救。
可谁知,沈清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真是单纯。”
她笑着走近,环着双臂看着那杀手,“你可知,我方才给你喂下的是什么?”
“不是毒药吗?”
杀手一脸迷茫。
沈清宁挑眉看着他,“你可尝到那毒药,是甜的还是苦的?”
杀手摇了摇头。
方才,沈清宁突然一下就给他塞进了嘴里,很快就滑下了喉咙。他被吓得半死,又哪里能有那个心思,去尝尝是甜的还是苦的?!
“那不过是糖丸罢了!”
沈清宁嗤笑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盒子,又拿出一只黑漆漆的糖丸塞进了嘴里。
那糖丸的模样,果真与方才他吃下的药丸一模一样!
见状,杀手们傻眼了!
这个女人,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恐吓人的样子,还真是令人当真了!
眼下看着她脸上嘲讽的笑意,杀手们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他们混迹江湖这么久了,竟然还被沈清宁,用这般卑劣的法子给欺骗了?!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暗卫已经动手了。
很快,整个山谷尸横遍野。
那浓郁刺鼻的血腥味,经久不散!
可惜这一次,沈清宁并未带着化尸粉在身,因此明瑾尘吩咐,将这些尸体随意处置了便是。大抵,最后会进猛兽的腹中吧。
而那刀疤脸,被朱玄带在身边,回京做“证据”。
……
翊坤宫。
派去的杀手杳无音信,惠妃当真是一刻也坐不住了。
不管是否成功刺杀明瑾尘,刀疤脸也该传信回来才是。而不是让她就这么等着,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忐忑不安的等着日子一日日过去。
明瑾尘回京的日子,也日渐逼近。
这几日,她忙着给眀奕择选二皇子妃。
消息很快传到了沈清雅耳中。
她心中很是不忿。
想当初,是惠妃撺掇她,让她对顾氏下手、逼迫沈清宁先行一步回京,从而对她下手。
如今,顾氏离开相府、沈清宁被和亲西郡。
她的这个计谋,是成功了的。
可偏偏,惠妃仍是只字不提,让她嫁入二皇子府的事儿。
反而,传出惠妃想要让周宁夕、杜月儿等人做二皇子妃,沈清雅也坐不住了。
她很快进宫,面见惠妃。
这会子,惠妃正因刀疤脸没有传信回来,而坐立不安。听宫人回话说是沈清雅来了,惠妃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不过,她控制的极好。
“是清雅来了啊?”
惠妃脸上扬起笑意,招呼她坐下后,吩咐宫人上茶。
“惠妃娘娘,您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瞧着惠妃似乎有些憔悴,心神不宁。沈清雅便乖巧的问道,“有什么事,是清雅能帮您分忧的吗?”
惠妃原不想告诉她这事儿。
但是,眼下也无人可说。
明渊被宋老夫人缠着,一整日都在勤政殿。
眀奕不想议亲,这几日也不愿进宫来听她唠叨。
翠屏又迟迟未归,刘嬷嬷也是个笨拙的。
因此,这几日惠妃可谓是心事重重,以至于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眼下听沈清雅主动询问,她便说出了心中的担忧,“若是明瑾尘回京,咱们少不得都要被他连根拔起!就连你们丞相府,怕也无法逃脱。”
惠妃眼珠子一转,便想出了主意。
“明瑾尘若知,这个法子是你我联手想出来的,怕是……”
她欲言又止,随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还有沈丞相,竟是冷眼旁观。”
“你说说,若是明瑾尘回京,会怎么报复咱们?”
惠妃聪明的,将她与沈清雅连在了一起。
如此,沈清雅只觉得惠妃是将她当做了自己人。
她心下激动地同时,听到惠妃这些话,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脸色微微发白,“王爷若是归京,咱们定是会死的很惨!”
“这就是了!”
惠妃点点头,“所以啊,此事本宫到现在还是一筹莫展呢。”
沈清雅被转移了注意力,当即也并未再询问,什么二皇子妃的事儿了,跟着愁眉苦脸。
她对明瑾尘的惧怕,早已超出能承受的范围。
“娘娘,那咱们该怎么办啊?”
沈清宁脸色惊恐,颤声问道。
惠妃状似沉思,随后压低声音说道,“此事,还得求助你父亲沈丞相……”
……
相府,书房。
天色已经擦黑,李伯站在书房外,看着天边的云彩,老脸上满是担忧。
也不知,大小姐和夫人,如今怎么样了!
这段时日,沈洪文总是将他自己关在书房,每到傍晚时分才会出来。也不知是羞于见人,还是心中有愧需要面壁思过。
方才,沈清雅进去了。
而后,父女二人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李伯本想听听,他们到底在商议什么。
可还未进门,就被沈清雅给赶出来了。
不仅如此,沈清雅还勒令他做一条“看门狗”……沈清雅的原话,的确是让他去做一条“看门狗”,老老实实守在门口。
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书房。
对此,李伯真是怒火中烧,但碍于沈清雅是主、他是仆,再生气又能如何?
这个毫无教养的二小姐,李伯真是一点也看不上眼。
还是大小姐好,知书达理、与人和善。
正想着,书房里传来沈洪文惊愕的一声“什么?!”
李伯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贴在了书房门上,打算偷听他们的谈话。
可两人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李伯又上了年纪,只能听到里面传来嘀嘀咕咕的说话声,却什么也听不见。
与此同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