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平安被吓坏了,连忙抓住他的手,“世子!”
“无事,扶本世子回房。”
宋宝玉只觉得,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艰难的说道,“许是,方才用力了些。”
平安带着哭腔,“世子,您真是吓坏奴才了!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老夫人他们回来,会将奴才碎尸万段的!”
“谁让你无用?”
宋宝玉瞥了他一眼,“将皇表婶留下的药,给我服下便是。”
走了几步,身后又传来敲门声。
本以为是沈洪文不愿离去,谁知进来的人,竟然是周宁夕!
她是来探望顾氏的。
见宋宝玉虚弱之极,也被吓得不轻,忙与平安一同搀扶着他回房歇息。
……
沈清宁离开京城后,便也马不停蹄的赶往清溪镇。
谁知刚出京城不远,又遭遇了一场伏击。
这一次,显然不是惠妃派来的人。
因为,这些人武功高强、与之前那几批杀手显然不是一个层次的。
就连沈清宁,也被逼得节节败退。
身后,便是悬崖。
悬崖下,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流。因着前两日下过一场大雨,这条河流中的水,更是汹涌彭拜。
沈清宁离开的太急,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就连她的鞭子,也在天牢中被惠妃拿走。
眼下,她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
眼瞧着,几名杀手杀气凛然的刺了过来,沈清宁索性一咬牙,纵身跳下了深渊!
很快,就没入了河水中,被这汹涌的河流冲向了下游。
几名杀手围在悬崖边,看着她被河水给卷走,为首的杀手眼神冰冷,“这么高的悬崖,她即便是侥幸逃过咱们手中,也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他一开口,声音沙哑粗粝,俨然像是老乌鸦的叫声一般刺耳。
几名杀手飞快的没入密林中,消失不见。
他们说的不错。
沈清宁即便是逃过了他们手中的剑,可从这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
她重重的摔进了河流中,胸腔内的空气像是全部被挤走了一般。她连呼吸都不顺畅,四肢更是剧痛难忍,似乎周身骨头都被摔碎了。
好在,还有一口气在。
这条河流,也不知道通往何处。
可是,她也不能上岸,也无法上岸。
此时,只能被这汹涌的河水卷着,飞快的冲向下游。
河道中还有不少枯枝树干,沈清宁即便是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身上也被划破了多处。
很快,她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迫力,晕了过去。
很久之后再醒来,河面已经平静了。
沈清宁不知道被这河水,给冲到了哪里。
她睁开眼艰难的转头看去,不但河面平静、更是宽广无垠。原来她跳下悬崖的河流,不过是一只河流分支罢了。
这里,是河流交汇的地方,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
此时,沈清宁位于河水中央的位置。
天色,已经一点点暗了下来。
她周身是伤,似乎肋骨也断了两根是,稍一用力便痛得脸色惨白。
身上除了血腥味之外,便是河水浸泡太久的腥味。
她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稍作休整便打算朝着河岸游去。
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可瞧着不远处有点点灯光,像是一座小城镇似的。
只要上了岸,她才能得救。
眼下虽已入秋,可她身上伤口太多。若是一直浸泡在这河水中,伤口定是会发炎化脓,河水中有太多虫子,到时候再医治怕也晚了。
可惜,她伤的太重,四肢无力怎么也游不到岸边。
反倒是,在这平静的河面上挣扎着,距离岸边越来越远,沈清宁已经绝望了。
莫不是,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就要被溺死在这河水中了么?
刺杀她的杀手,到底是谁派来的?
顾氏与云舒,眼下还好吗?
明瑾尘他,眼下应该知道她被迫送去西郡和亲了吧?
他定是怒极了……
可惜,她不能再见他一面;
不能再告诉顾氏,她其实对她也如亲生母亲一般敬重、亲近。这些年来,她只是不擅长表达她心里的感情而已。
还有沈清雅等人,她还没有报得前世的仇,就会再一次死去。
她这重生一回,真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啊!
沈清雅低低的叹息一声。
她抬头看向头顶那一轮圆月,心想,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
去年的中秋家宴,她刚刚重生不久,惊艳众人、让沈清雅与眀奕难堪。
也是她,第一次与明瑾尘正式认识。
今年,却是再等不到中秋了。
“难道,我就要这么死了么?”
沈清宁苦笑一声,缓缓闭上了双眼,“我不甘心啊……”
话音刚落,岸边便传来一道声音,“公子,您看那河中央,可是有一个人?!”
沈清宁忙睁开双眼,看向河岸。
可惜距离太远,她只能隐约看到两道人影。想要大喊出声,可嗓子火辣辣的痛着,一开口只能发出低低的、沙哑的声音。
她试图举起双手,可似乎手臂骨头也断裂了,始终抬不起来。
沈清宁颓然的咬着牙关,从未像是眼下这般,有着这般强烈的求生欲!
因着她太过激动,竟是再一次晕了过去!
岸边,两道人影正伸长脖子看向河水中央。
其中,穿着淡蓝色锦服的男子,眯了眯双眼,“不错!的确是有人,不知还活着没有。钟良,你去将人救上来。”
“是,公子。”
名叫钟良的侍卫,立刻跳下了河水。
不一会儿,便游到了沈清宁身边。
将她救上岸后,男子缓缓蹲下,伸手探了探沈清宁的鼻息,“还有气儿,带回客栈吧!”
回到客栈后,男子请了大夫、又请了一名小丫头,前来给沈清宁更换衣衫。
他与钟良站在门口等着。
大夫率先出来,“公子,这位姑娘伤的实在是太重了!外伤倒是好解决,除了心口被刺中一剑之外,其余的像是被树枝给划破了好几处。”
“只是被河水浸泡太久,皮肉外露了。”
“最棘手的,是她肋骨断裂两根,手臂、小腿骨也出现裂痕,像是大力所致裂开了。”
“什么!?”
男子吃了一惊,“竟是伤得这么重?”
他忍不住抬眼看向房内,小丫头背对着门口,正在给沈清宁更换衣衫。
男子皱眉,“一个姑娘家,怎会伤的这么严重?”
换做寻常女子,若是伤成这样,只怕是已经痛死了。
可她,竟还能撑下去。
对沈清宁,他有了极强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