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预料中的问题。
对上明渊复杂的眼神，沈清宁低低的笑了起来。
“不知皇上，想要说什么？”
她勇敢的直视明渊，对他的目光毫不闪躲，甚至提出反问。
没想到这丫头性子这么刚。
明渊噎了一下，忍不住又低声嘀咕了一句，“你这性子跟你娘也有几分相似，不过你娘更多的时候，可是比你温顺的多。”
“所以，我娘早早被人害死了。”
沈清宁淡淡的说道。
被人害死了？
这几个字，让明渊神色一变，“被谁害死的？你是听谁说的？！”
他怎么不知道，顾凝香当年是被人害死的？
她不是，病死的吗？！
看着明渊眼中的震惊，沈清宁微微一笑，“皇上，我娘亲已经过世多年了。”
“逝去的人就让她安息吧！毕竟即便是再如何调查出真相，我娘亲也不能死而复生的不是吗？”
她神色淡淡，“皇上还是说说，今日让我进宫，到底想要说什么吧。”
这丫头，属实大胆！
明渊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以及对顾凝香真实死因的好奇。
他眼神渐渐沉了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丫头，你应该知道，跟着老七的日子会颠沛流离，根本就不会安稳。”
“你若是好好考虑考虑，愿意嫁给奕儿，朕即刻便重新为你们赐婚！”
他的用意，沈清宁早就猜到了。
因此，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
明渊眼神一紧，“你笑什么？”
“臣女在笑，皇上当真是不懂得何为两情相悦，还是当真误会了什么？在怕什么？”
沈清宁的目光毫不闪躲。
她不惧明渊皱眉的眼神，只抬着下巴认真的说道，“皇上，感情的事，不是说赐婚就能培养出来的。”
“我与明瑾尘之间，也并非一见钟情……”
虽然，明瑾尘口口声声说，对她本就是一见钟情。
怕吓到了她，后来才会一步一个脚印，慢慢与她培养感情。
直到他再也忍不住，这才表白心迹。
但沈清宁对他而言，并非是一见钟情。
“而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们日久生情。”
说起明瑾尘，沈清宁原本清冷的脸颊轮廓，也渐渐变得柔和下来，“我与他之间的感情是最纯粹的，不容许任何人插手。”
既然是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了明渊。
“所以皇上您认为，我会选择明瑾尘，还是二皇子？”
她一番质问，倒是问得明渊答不上来。
对于感情，他不是没有经历过。
因此，也知道强行拆散沈清宁与明瑾尘，是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眼下，不容许他有任何怜悯之心！
渐渐地，明渊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咬紧牙关对她沉声说道，“沈清宁，朕眼下不是在与你商议！而是给你机会！”
若是沈清宁不珍惜这个机会，不做出正确的选择……
那么，怕是连她的命，都留不得了！
“皇上是在威胁臣女吗？”
沈清宁抬头，目光直视着他，脸上神色无辜。
“朕……”
明渊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殿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紧接着惠妃的身影出现在沈清宁眼前，“皇上，您于她废什么话呀？”
“这沈清宁就是不知好歹！不将皇上一片好意放在心上。”
她脚步如飞的走近，“既然如此，皇上还给她机会做什么？！”
看着惠妃脚下那厚厚的花盆底鞋，再看看她那急匆匆的脚步，沈清宁心里对她生出了一丝敬佩来。
有史以来，第一次敬佩惠妃。
换做是她，穿着这样的花盆底鞋，怕是连路都走不稳吧？
偏偏，惠妃还能脚步如飞？！
许是瞧见沈清宁错愕的目光，惠妃重重的跺了跺脚，“怎么？你喜欢本宫这双鞋？”
“惠妃娘娘多心了。”
沈清宁收回目光，再一次恢复了面无表情。
惠妃这才冷哼一声，恶狠狠的盯着她，“沈清宁，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这京城之中，谁家姑娘像是你这般水.性.杨.花、不知自.爱？！”
原沈清宁还打算给惠妃几分脸面。
听她这样羞辱她，沈清宁当即皱眉，“惠妃娘娘也该放眼后宫，哪个娘娘像是您这般，满嘴喷粪？！”
她也是气极了！
因此，才会毫不犹豫的对惠妃开火。
这个婆娘，她真是一忍再忍！
今日听到惠妃这般叱骂，沈清宁是再也忍不住了！
她话刚说完，惠妃就被气得脸色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似乎呼吸都困难了。
良久，惠妃才冲明渊哀声说道，“皇上您瞧瞧！当着您的面儿呢，这个臭丫头尚且如此、不把臣妾放在眼里！”
“背着您，更是不把臣妾当回事啊！”
“这沈清宁，是留不得了！”
就连明渊，也忍不住无奈的说道，“清宁啊，你方才的话也太过分了，还不给惠妃道歉？”
“道歉？她配吗？！”
沈清宁冷笑一声,“皇上，今日孰是孰非、谁先骂人，想必皇上心里也清楚。”
她冷静的说道，“惠妃娘娘一再辱骂臣女也就罢了！可今日臣女进宫，是皇上有要事告诉臣女，而不是任由惠妃娘娘这般作践臣女吧？！”
可面对哭唧唧的惠妃，明渊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当真是，两面为难。
为难之下，惠妃已再次开口，“皇上请你进宫？”
“沈清宁，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你可知今日，皇上为何抓你进宫？”
这个“请”字，与“抓”字，惠妃用得很是微妙了。
她一把推开搀扶着她的翠屏，缓缓走到了沈清宁面前，“你祸乱京城，不但在奕儿、祁王与宋世子三人中摇摆不定。”
“甚至，还残害亲妹妹、辱骂亲生父亲。”
惠妃眼神阴郁，掰着手指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行，若是要发落可不轻呢！”
“一件尚且是重罪，若数罪并罚，岂不是要将你斩首示众了？！”
听到她的数落，沈清宁眸子里的光芒，也愈发冷凝。
她何时，在眀奕、明瑾尘与宋宝玉三人中摇摆不定了？！
又是何时，残害亲妹妹、辱骂亲生父亲了？！
这惠妃，强加罪名、倒打一耙的本事还不小呢。
瞧着她唇边含着的冷笑，沈清宁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发浓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