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的手,犹如铁钳子一般,重重的夹在了佩儿的胳膊上。
她痛呼一声,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云舒冷眼看着她,“佩儿,忘记告诉你了,你的好表姐红英,已经没气儿了!方才她已经被拖出去,扔在了乱葬岗呢。”
此事,佩儿是亲眼所见。
因此,更是吓得小脸煞白。
云舒继续说道,“你这个表姐倒是个有骨气的,宁愿被打死,也不愿吐出真相。”
“所以,被打得浑身没有一块好皮儿,就连骨头都全部断裂了呢!”
她咂了咂舌,“方才,连三十板子都没承受住,红英就已经咽气了。不知道佩儿你,又能扛得住多少板子呢?”
闻言,佩儿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婆子已经将她拽到了门口。
佩儿硬生生挣脱开来,重新在沈清宁面前跪下,“大小姐,既然我表姐什么都没有招认,那您又为何要责罚奴婢?!”
“方才,本小姐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
沈清宁眼神眯了眯,不耐烦道,“打你还需要理由?”
佩儿语塞。
她怔怔的说道,“可是,可是奴婢分明是无辜的!”
“无辜的?”
沈清宁冷笑。
她这才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佩儿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红英虽没有交代,可这毒药,却是从她房里搜出来的。”
“另外,那一晚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去平远侯府见她做什么?”
佩儿心下一紧,忙低下了头,遮住了眼中的心虚。
见她不语,沈清宁又道,“就为着这一点,本小姐罚你,你还敢狡辩?”
“你若不老实交代,本小姐便打到你愿意老实交代位置,你有意见?”
佩儿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
她自然有意见!
可是,有意见又能如何?
面前之人,是相府嫡出大小姐,身份比她的二小姐还要尊贵。更是将来的祁王妃,身份在京城是数一数二,可以横着走的那种。
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小丫鬟,也只敢怒不敢言。
不,她连怒都不敢怒!
“既然没有意见,那就拉下去打吧!记住别打死了,堵了嘴打!”
沈清宁抬了抬下巴,毫不犹豫的吩咐。
这样可怕的话,在她嘴里说出来,仿佛是在说“上茶”一般稀松平常。
佩儿被吓得脸色苍白。
不等她开口呼救,就已经被堵了嘴,拉出去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顿板子。
须臾,也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佩儿,就被扔在沈清宁脚边。
这时,院门被人敲响了。
门外,传来沈清雅的声音,“沈清宁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凭什么要抓走我身边的人?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警告你,你若是敢伤我身边的人一根汗毛,本小姐定是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声音,与泼妇骂街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清宁站在门口,看着那院门被拍得砰砰作响。
眼瞧着,院门已经摇摇欲坠了。
而沈清雅,还在咆哮着。
“沈清宁你开门!你不敢见我吗?!你若是再不开门,本小姐就……”
院门突然被人打开。
沈清宁清冷的面容出现在门口,“就怎样?”
沈清雅还举着的双手,顿时就僵在了半空中,她怔怔的看着沈清宁这张清冷的面容,好半晌都答不出一句话来。
“你来得正好。”
沈清宁冷冷一笑,“你的佩儿,早已将你方才的事,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敢对府中嫡母下毒,并祸水东引,栽赃嫁祸给平远侯夫人……”
她顿了顿,凑近一些,“沈清雅,你的胆子可不小啊!”
只一句话,将沈清雅也吓得魂飞魄散!
佩儿这个贱婢,竟然敢将她供出来了?!
对上沈清宁冷冷的目光,她瑟缩了一下,还死鸭子嘴硬,“你,你这是污蔑!佩儿那贱蹄子的话,能信吗?!”
“能不能信,不如咱们去皇上面前说个清楚?”
沈清宁挑眉。
沈清雅眼神愈发慌乱。
这事儿,坚决不能捅到皇上面前去!
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怕就连惠妃,也会被牵扯进来!
到那时,谁给她做后盾?
她的二皇子妃梦,怕就彻底破碎了!
见她眼神闪躲,明显是心虚不敢与她对视,沈清宁缓缓吩咐,“来人啊!沈清雅胆敢对嫡母下毒,将她给我捆起来!”
“另外,立刻去请父亲过来,让他亲自处罚!”
……
御书房。
惠妃捏着锦帕,不断跟在明渊身后走来走去,嘴里喋喋不休,“皇上,臣妾的话您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
“难不成,皇上对顾凝香仍是念念不忘吗?”
“放肆!”
明渊这才转身,神色严肃的怒喝一声,“已死之人,你提她作甚?!”
在他心中,顾凝香永远活在某一个角落。
见他动怒,换做是平日里,惠妃已经乖乖的认错了。
可今日,为了达成目的,她咬紧牙关强撑着,“皇上!臣妾哪里说错了?”
“若是皇上心里没有顾凝香,为何会对沈清宁多加照拂?即便是她闹出这样的丑闻来,皇上也仍是无动于衷,还要护着她吗?!”
惠妃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继续说道,“这个沈清宁,本就是狐狸精转世!”
“瞧瞧她将咱们皇室,搅得鸡犬不宁!一会儿是奕儿、一会儿又是祁王。”
惠妃没好气道,“如今,竟然又染指了宋世子!”
“这样声名狼藉的女子,将来即便是嫁入祁王府,那也是给我们皇室蒙羞!”
听到惠妃这样一番毫不客气的话,明渊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够了!”
看样子,他也的确是气得不轻。
站在不远处的史无红,悄无声息的摇了摇头,给了惠妃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示意她莫要太过心急。惹恼了明渊,怕最后会得不偿失。
惠妃这才深呼吸一口,勉强压下了心里的不甘心。
“皇上,方才是臣妾失言,还望皇上莫要往心里去。”
说着,她又捏着锦帕,开始挤眼泪,“可是皇上,臣妾也是为皇室、为南郡着想啊!”
边哭,边继续煽风点火,“皇上应该知道,那沈清宁本就是天生凤命。倘若她当真嫁给了祁王,只怕这个皇位,很快就要易主了!”
明渊瞳孔一紧,负在身后的双手,悄然捏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