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宁与明瑾尘对视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果然,来人是明渊与惠妃。
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的宫人与御林军。
可见,来者不善啊。
沈清宁恭敬的给明渊与惠妃请安后,这才抬眼看向惠妃,故意问道,“惠妃娘娘,不知出了何事,竟是如此动怒?”
“你竟还敢问本宫出了何事?!”
惠妃气结,怒声喝道,“昨日本宫命你,务必要照顾好二皇子。”
“结果你是怎么做的?听闻,二皇子不但昨晚再次受伤、还淋雨着凉了是吗?!”
“哦,原来惠妃娘娘说法是这事儿。”
沈清宁轻笑一声。
见她还能笑得出来,惠妃更是气得咬牙!
“惠妃娘娘,谁说二皇子昨晚着凉了?”
沈清宁收起笑意,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二皇子昨晚惹怒了祁王,所以王爷才会罚他跪着忏悔而已。”
明渊眼神沉沉的盯着沈清宁。
这个丫头,与凝妹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每一次见到沈清宁,明渊都像是见到了顾凝香一般,心下五味杂陈。
沈清雅连忙从惠妃身后走了出来,怒气冲冲的瞪着沈清宁,“大姐姐,昨晚是因为你,殿下才会被王爷责罚!”
“还有,殿下在雨中跪了一夜,今日早起高热不退、到现在也还昏迷不醒!”
看来,又是她给惠妃告状了啊……
沈清宁压下心中复杂,眼神淡淡的瞥了沈清雅一眼。
“清雅说的可是事实?”
惠妃怒声问道。
明渊也适时开口,“清宁,眼下二皇子在何处?”
就在这时,明瑾尘从门外走了进来。
方才,他还在房里呢……
眨眼间,便从外面进来了,也是怕沈清宁被惠妃借着由头、故意刁难。
也真是难为他了。
他面无表情的对明渊行礼后,这才对身后的朱玄问道,“二皇子昨晚忏悔的如何了?怎的这个时候,还未起床?”
起床?
沈清雅眉头紧皱,惠妃也是一脸疑惑。
不是说,眀奕昨晚在雨中,罚跪了一整夜?
眼下,又怎的成了还未起床了?
朱玄不卑不亢的回话,“回主子,殿下还未醒呢!要不属下去将殿下喊醒?”
“不必。”
明瑾尘制止道,“他昨晚跪了大半夜,这会子若是还未醒转,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毕竟还是个病人,得好好歇息。”
一番话,说的惠妃更是满头雾水。
明瑾尘对眀奕如何,她心里不是不清楚。
怎的眼下,倒像是对眀奕关爱有加?!
沈清宁在心下闷笑。
此时明瑾尘的模样,当真像是个虐待了眀奕的后母、却还要在众人面前假装对他很好的样子。
明渊眼神有些古怪的看了惠妃一眼,“带朕去看看二皇子。”
“是,皇上。”
朱玄恭敬的应下,带着明渊朝偏房走去。
推开门,见眀奕果真躺在床上,明渊狐疑上前。
走到床边后,他伸手探了探眀奕的额头。
温度正常,并未发烫。
呼吸也很是平稳顺畅。
此时的眀奕,分明只是睡着了而已……而且睡得很是香甜,哪里像是方才沈清雅说的,高热不退已经昏厥过去了?
明渊收回手,起身出去了。
惠妃连忙迎上来,“皇上,奕儿如何了?”
“睡得很熟。”
明渊沉声道。
只一句话,惠妃神色一怔,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试问天下,哪个做娘亲的,不希望儿女安康?
饶是她今日,是抱着要处罚沈清宁、并借机挑拨明渊处置明瑾尘的心。但见眀奕安然无恙,惠妃心里的重石便落了地。
只要眀奕无恙,后面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惠妃心想。
沈清雅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怎么可能?昨晚殿下分明被王爷罚跪!我早早来探望殿下,他已经躺在雨水中昏迷不醒,高热不退了!”
眼下,怎么会平安无事?
“你是在怀疑朕?”
明渊转身,不悦的盯着沈清雅。
她被吓呆了。
沈洪文便连忙上前,替她解围,“皇上,清雅怎敢怀疑皇上的话?只是,只是……”
老父亲也开始为难了。
一边是大女儿,一边是小女儿。
若是帮小女儿说话,便是让大女儿陷入险境;
若是帮大女儿说话,便会置小女儿于困境中。
这进退两难……
沈洪文心中的天平,也渐渐偏向了沈清宁。
眼角余光看向站在沈清宁身边的明瑾尘,沈洪文一咬牙,恭敬的说道,“皇上,想必是清雅实在担心二皇子,才会命人传信给惠妃娘娘。”
“毕竟清雅对二皇子一片痴情。”
此话一出,沈清雅的脸色,立刻变得雪白。
她竟是,被父亲给出卖了?!
不等沈清雅说话,沈洪文又道,“皇上,昨晚王爷是罚了二皇子跪着忏悔不错。”
“但是,并未让二皇子再雨夜中忏悔,是在房里忏悔。不到两个时辰,就让二皇子回房歇着了,王爷这才回了王府。”
沈洪文说起谎话来,一张老脸面不改色,压根儿不见半分心虚之色。
沈清宁这才明白。
原来,沈清雅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本事,便是遗传自沈洪文呢……
惠妃眼神狐疑,“当真如此?”
“回惠妃娘娘,微臣所言句句属实。”
沈洪文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神色。
明渊的神色,愈发不悦了。
这一次,不但是对沈清雅不悦,更多地是对惠妃不悦!
惠妃心下一紧,却还要强装淡定,对沈洪文问道,“那你可知,昨晚祁王为何要让二皇子罚跪?二皇子又是犯了什么错?”
“这……”
沈洪文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的看向明瑾尘,“皇上,惠妃娘娘,微臣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只管说!”
明渊沉声道。
他眼神沉沉的扫了明瑾尘一眼,低哼一声。
沈洪文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明瑾尘一眼,这才低声答道,“二皇子昨晚直呼王爷名讳,说忍了王爷很久了……”
明渊眉头拧的更紧了!
惠妃也是一脸错愕。
她怎么也没想到,眀奕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明瑾尘罚跪?
不过,这小子也真是该罚……这种时候,竟还敢故意挑衅,不是自找的么?
就连惠妃,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房里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窘迫。
就在这时,一道轻笑声在房里响起,如同温暖的春风,吹散了房里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