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瑾尘还在为方才,沈清宁那一句“开玩笑而已”郁闷。
听她问起沈洪文被参一事,却也顺水推舟的转移了话题,“呵。”
只听他冷笑一声,接过茶杯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这才淡淡的说道,“沈丞相为文官之首,自然要做好众官之表率。”
“后宅不宁,便是相府不宁,以至于京城不宁。”
明瑾尘转头看了沈清宁一眼,挑眉问,“所以,你觉得沈丞相是否该罚?”
沈清宁原以为,明瑾尘会说出什么正儿八经的理由来呢!
还以为,沈洪文当真是因为朝政之事不尽心,所以才会被明瑾尘给参一本。
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就说嘛,沈洪文对明瑾尘、对今上的狗腿态度显而易见。每日醉心于自己的公务,战战兢兢多年就怕会出什么差错,从而被今上一脚踹开。
原来,竟是因为后宅不宁!
对于这个理由,沈清宁感到意料之外。
她干笑一声,“王爷,您还真是,关心朝中官员啊!”
竟是连人家的后宅之事,也要掺和一脚。
不过,多亏了明瑾尘掺和了这么一脚。
从沈清宁处得知自己被参的原因后,沈洪文已经老实多了。
当日便将后院盯得紧紧的,吩咐顾氏务必要将后院打理的井井有条,切莫再被被抓到任何把柄。
至于沈清宁,日子就更是潇洒快活了。
白天在祁王府时,明瑾尘不让她见明奕,说什么怕太过血腥引让她害怕云云。
笑话!
她沈清宁,可是重活一世的人,还有什么血腥场面没有见过?
于是,夜里便偷偷潜入祁王府,偷看明奕有多惨。
不知是明瑾尘故意放松警惕,满足她的好奇心、还是祁王府的戒备就是这般松懈。
总之,沈清宁轻而易举的潜入祁王府。
找遍祁王府上下,却在刑堂找到了明奕!
好家伙!
果然是血腥到了极点!
明奕被打的浑身是血,这会子在明瑾尘的威慑之下,正捏着狼毫在写什么东西。
许是受伤不轻,右手轻微颤抖。
明瑾尘抓起一旁的鞭子,毫不犹豫的朝着他的后背鞭打下去,“好好写!写的这是什么?!鬼画桃符吗?!”
明奕痛得闷哼一声,敢怒不敢言。
沈清宁瞧着堂堂二皇子,平日里拽的二五八万的明奕,这会子在明瑾尘面前、乖巧的如同几岁孩童。这心里感觉格外复杂,心情也格外的舒畅!
她神清气爽的离开了祁王府。
沈清宁自以为,她身轻如燕,悄无声息,定是不会被人发现。
殊不知,她前脚刚走,后脚明瑾尘扔下鞭子,出了刑堂。
站在门外,看着沈清宁的身影消失,他缓缓勾起了唇角。
朱玄见状,狗腿的问道,“主子,要不属下去送送沈大小姐?”
“用得着你去送?”
明瑾尘瞥了他一眼,“反正她日后是要入主祁王府,这祁王府上下的格局,也得让她自己摸清楚了!日后也才不会迷路,便由着她去吧!”
朱玄:“……”
看着自家主子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朱玄好生羡慕。
换做是旁人,敢夜探祁王府,怕是还未翻进围墙,就会被打成筛子了。
可自家主子早早下令,允许沈大小姐在祁王府内的一切行为。
这一切行为,便包括了夜探……
果然,自家主子宠起妻来,就没有旁人什么事了。
沈大小姐还未嫁入祁王府呢,就有这般待遇,可见日后祁王府做主的人,到底是谁!
……
这几日,沈洪文被禁足在相府闭门思过,加之顾氏有意隐瞒,倒也不知外面的谣言、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顾氏也早早调查出,此事是冯氏所为。
她怒火中烧,当即便断了紫薇园的口粮。
冯氏本以为,自己这一招,定是能损伤沈清宁名誉。
从而,让沈洪文对这个大女儿更是厌恶,想起自家女儿沈清雅的好来,便会将她放出祠堂。
谁知,次日不但紫薇园的口粮被断了,就连她的好儿子沈瑞也被沈洪文下令责打了一顿。
这还不算什么。
祠堂内的沈清雅,被传出精神失常。
冯氏当即哭得死去活来。
她哭哭啼啼的去找沈洪文告状,却连他的面儿都没见到,就被李伯给“请”走了。
冯氏一边琢磨着,请大夫给沈清雅医治;
一边,命人打探府中这两日到底出了何事。
为何多年来向着她的沈洪文,这一次竟是对他们母子三人,态度这般冷淡?
顾氏即便是断了她紫薇园的口粮,这些年来沈洪文撑腰,冯氏的小库房可也不差这点银钱。只是想要派人出门请大夫,到底是有些困难。
此事便暂且搁置。
不料夜里,又传来二小姐被夫人掌嘴,说是打的牙齿都掉了一颗。
冯氏怔住了,随后哭得几近晕厥。
沈清雅脸上的烧伤还未痊愈呢,这牙齿又掉了一颗?!
可不是,当真毁容了?!
一打听,原是下午顾氏“好心”去探望沈清雅,不想她见到顾氏竟是满口胡言乱语,恶言相向。
恰逢沈洪文想起被禁足的二女儿,也前来探望,正好撞见沈清雅胡言乱语的情形。
于是,不等顾氏开口,沈洪文便以“不尊嫡母”的由头,命吴妈妈将沈清雅掌嘴二十。
因后宅不宁,明瑾尘刚刚参了他一本,沈洪文哪里还敢助长后院这股宠妾灭妻、毫无规矩的歪风邪气?!
听了下人的回话,冯氏气得险些没咬碎了一口牙!
这个顾氏,分明就是故意与她作对!
顾氏的目的很简单:冯氏敢对她的女儿沈清宁下手,她就敢对冯氏的女儿沈清雅下手!
冯氏气得砸了满地的花瓶,恶狠狠的骂道,“顾寒香!你处处与我过不去,这一次直接宣战是吗?!好,我倒是要瞧瞧,咱们谁能笑到最后!”
她转头看向张婆子,“去!今晚不管如何,也要将老爷请来我房里!”
张婆子愣了一下,忙劝道,“姨娘,您身子还未痊愈,大夫说……”
“让你去就去!多什么嘴?!”
冯氏目光阴狠,怒声喝道。
张婆子缩了缩脖子,默默地转身出去了。
冯氏冷哼一声,拿起手边的脂粉,对丫鬟吩咐,“给本姨娘上妆!要描,老爷最喜欢的娇娥妆!”
她有信心,今晚能让沈洪文,重新爱“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