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薄唇微勾,这女人,倒是反应不慢。
不过,她也只是猜到了一半。
“还有,我会被抓到天牢来,也都是因为王爷。”楚倾言要完道谢后,又开始算账。
“的确。”北狂王认同。
“所以,王爷准备怎么赔偿我?”楚倾言算完账,开始要赔偿。
不等男人说话,楚倾言继续开口,“王爷不想谢我和不想赔偿的话,换成条件也可以。”
“说。”
君御惜字如金。
“我们的婚事,可否不作数?”楚倾言问。
君御瞬间抬起眼帘。
“我知道王爷身份尊贵,爱慕王爷的女子自是不少,我就算能排得上号,也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像王爷这种龙中龙,自然要世间最为优秀的女子才能相配。”楚倾言知道,提出这种条件扫男人颜面,于是先恭维一下面前这个战功赫赫的男人。
紧接着,摆出现实状况,“何况王爷宅院深厚,自是需要一个贤能的王妃帮忙料理好后院,我虽出身侯府,却从未掌过家,我母亲早逝,也从未有人教我掌家,怕是没办法帮王爷料理好后院。”
最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而且我虽出身侯府,却向往外面自由的生活,并不想一辈子屈居在京城深宅后院之中。就如王爷,宁愿赴沙场搏生死,也不想呆在京城当个养尊处优的亲王,我想王爷英明,定是懂我的。而且王爷胸怀广阔,肯定也不喜强人所难。”
一番话说得诚诚恳恳,然后双眸明亮真诚,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等他回答。
君御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人会一进来就跟他谈婚事不作数,连身上的伤都不顾。
试问天下女子,谁不想当他的北狂王妃?
而她,却急不可耐地要跟他撇清关系!
“你怎知,本王不喜强人所难?你又怎知,你不是世间最优秀的那一个?”君御勾唇,回视着她,只反问,不给答案。
楚倾言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这位战神爷杀人杀多了,心理有些变态,就喜欢那些不喜欢她的女人?有征服欲?
虽这样想,自然不能这样问,楚倾言自我谦虚,“王爷,我自知才貌平庸,配不上世间最优秀这五个字,也配不上王爷。”
“你倒有自知之明。”君御深表认同。
楚倾言无语,嘴巴要不要这么毒?既然深表认同,那你倒是表个态啊,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别这么模棱两可行不行!
“王爷……
“过来。”
君御命令她。
楚倾言自是不会乖乖听话,“王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
啪!
话未说完,男人突然伸手把她拽了过去。
楚倾言一个踉跄,往前一扑,跪到了他面前,胸口刚刚好到达他膝盖的位置,还撞了一下,反弹回去。
楚倾言尴尬,男人却像是没有感觉,高高在上坐着,上位者气息十足。
而她蹲在脚下,像个卑微的女仆。
随后,听得“咔”地一声轻响,是君御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轻轻一转,轮椅扶手裂开一道口子,一个小瓶子从里面滚了出来,落到地上。
“本王杀戮多,厌血,把你身上的鞭伤处理好,别让本王看到血。”
毫无感情的命令。
楚倾言忍着痛,拉起肩膀破碎的衣衫压在伤口上,“我的伤口不会碍着王爷贵眼的,刚刚的问题……王爷还没有回答我。”
“你和本王是陛下赐婚,不是你我说不作数,便能不作数。”君御看她,这个女人,执着得一点都不可爱。
“那……我们也可以成亲,不过王爷得答应我,成亲之后,你我分院别过,等王爷厌倦了我,可以还我自由。”她今日一定要趁机讨个准话,日后方能不被约束。
“既是分院别过,本王何来厌倦?”君御问。
也对,男人都有征服欲,越是得不到之物,越是想得到,一直分院别过,只会让男人越想得到她,怎么可能会厌倦?
楚倾言立时垂下眼帘,“我恐怕没办法服侍王爷……”
“为何?”
男人的声音响在头顶。
“因为……”楚倾言假装很犹豫,但又不得不如实相告,顺便把头埋得更低,免得被男人看出破绽,“……因为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我是……我是……我是石女……”
“……”
君御忍不住脸色一寒。
为了不当他的王妃,她倒是什么奇葩理由都编得出来。
他堂堂一代战神,难道就因为受伤和被皇帝忌惮,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就没有女人敢嫁给他了?还是说,这个女人真的比较……奇葩!
“王爷,臣女是不想耽误您啊!陛下是知道臣女这种情况,所以才特地将臣女许配给王爷,既可羞辱王爷,又可断王爷子嗣啊!”楚倾言抬起头来,双眸含泪,特无辜,特受伤。
“……”
君御脸色又一寒。
这女人,甩锅的本领可真不弱。
皇帝估计死都不会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会被一个女人扣上这么一个大锅在头上。
不过皇帝把她赐婚给他,本就是想羞辱他,这个锅背得一点都不冤。
“陛下想让臣女羞辱王爷断王爷子嗣,可臣女不能这么做!王爷若是不能违圣命,必需娶臣女的话,那给臣女一隅静院即可,臣女绝不争不抢不给王爷惹麻烦!一年半截之后,王爷随便寻个由头把臣女休了即可,臣女绝不怨王爷的!”最后,楚倾言眼泪都快滚出来了,特为北狂王着想。
“本王允你便是。”
君御黑了黑脸,再不答应,她估计还能编出什么更为离谱的理由。
他是个男人,可没有那种变态爱好,再去听什么类似于石女的话。
“那臣女就谢王爷了。”楚倾言眼泪说收就收,目的达到,开心。
君御懒得再去看她。
解决完心头大事,楚倾言“呲”地一声,终于无法再忽略肩膀上鞭伤的痛,捡起药,站起来想退到一旁去处理伤口。
然而才站起一半,就感受到一股威压从头顶上笼罩下来。
楚倾言抬头,看到某王爷居高临下看她,气势骇人。
“王爷不是厌血吗?”她不在这里污他的眼睛,难道不对?
“本王已经被你恶心够了。”君御嫌弃地别过眼睛。
楚倾言无语,不过秉着吃点亏不算什么,惹到这男人,万一他改了口,不划算的是她的原则,楚倾言重新跪下去,当着男人的面,将覆在伤口上的衣裳滑落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