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安诊所的薄院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下沟诊所。
进到院子里,就听左慈典半是抱怨半是解释的道:“我们凌医生对医学以外的东西,真的是不太关心,光想着给街坊邻居顺便做个检查了,就没想后续的治疗还要花钱的问题,更没想一下怎么收钱的事儿……”
薄院长笑呵呵的,顺着左慈典的话,道:“散碎的工作交给我们就行了,凌医生只要做好他喜欢做的部分,剩下的,我们通通可以接手。”
“我接手就行了。”左慈典横眼。
“对对对,你们不方便接手的部分,我们来做嘛。”薄院长所在的君安诊所在私人诊所中也是有些名气的,总有慕名而来的患者,到里面花大价钱来看病。但在外面的时候,薄院长却是花着大价钱在结交医生们,毕竟,病人总归是要医生来治疗的,而他的私人诊所是不可能养得起真正的牛系医生的,那不止是钱的事,所以,越是想在外面装的高大上,就越需要跟高阶医生们串联相交。
左慈典也放心薄院长处理“散碎”的部分,人就是他叫来的,左慈典还是耐心的介绍情况道:“大部分人都想找两个老外做手术,但老外的时间和精力也有限,另外,人家在国外的收费本来就高,这方面怎么平衡,你们君安应该有经验。”
“办法很多的,交给我就行了。”薄院长也不多说明,不算是商业机密,换成凌然,他还愿意拿来当做聊资,但对左慈典的话,薄院长觉得还是应该谨言慎行。
“价格别太贵了,俩老外也不指着这个赚钱,但你也别想着赚钱了……”左慈典继续交代。
薄院长安静的听他说,还顺道记录两笔,然后道:“明白?就是做个口碑的事?买个好名声。”
“差不多。”左慈典停顿了一下,又道:“到时候?安排哪个医院做手术?我这边来分配,你给病人和家属得解释一下。”
薄院长眼神一闪:“哦?安排的原则是?”
左慈典瞅着薄院长一笑:“让各家医院长点见识,总没有错的。”
薄院长自觉明白了?这是带着两个老外狐假虎威?或者叫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当然,薄院长对此只有配合的,再跟左慈典确定了一点细节,就下去看具体情况。
此时的下沟诊所?热闹非凡。
下沟本地的居民自不必说?早都被凌结粥的红布标语给吸引了,就是宅在家里的,也被各种街坊群给轰炸到位了。
到了现在,来排队的许多人不仅不是下沟居民,甚至都不是下沟居民的亲朋好友了。数以百计的病人和家属源源不断的涌进诊所的院子?反而引得许多下沟居民兴趣大增。
附近小超市的老板一口气抗了两箱农夫山泉到诊所里,分分钟卖的精光?立马回去又抗了两箱,临出门?想了想,放下了一箱农夫山泉?换成了百岁山。
再进到下沟诊所里?两箱水依旧卖的飞快?小超市的老板赶紧打了个电话给老婆,自己却是没回去,脚一拐,也到人群里,抢着要了一张预约号。
“282是第282号?”小老板瞅着上面的数字,问:“这得排到什么时间?”
“没法保证,看到老外走呗。”凌结粥对街坊也是客客气气的,顺便胡扯道:“人家老外什么时候走,能看多久门诊,我也保证不了,反正挂号不收钱的,你们排到了就看,排不到的话,我也没辙,自己飞去美国也一样。”
“两百多号也太多了,这能排到?老凌,咱们多少年的街坊了,你好意思给我一个282号。”
“前面的号都有主的,不信你自己问,但凡前面有一个号是过空的,我预留的,我天打雷劈。”凌结粥连忙发誓做保证。
在街坊邻居们面前刷好感也是有风险的,凌结粥对此早都是有经验的了。
超市小老板只能是信了,嘟囔嘟囔着将号揣进了兜里,又道:“我再去点零食过来。”
这么多人挤来挤去的,估计肯定有挤饿了的……恩,顺便再拿两盒套子,洋人的事,龌龊着呢。
超市小老板回看了一眼费力克斯,40多岁的盎格鲁撒克逊人,跟看过的小电影里的人物一模一样。
一会儿,小老板夫妻俩,一起搬着东西进到诊所里,就地吆喝着售卖起来。
娟子听见了,帮忙搬了张桌子,让他们不至于弯着腰。
“人真多啊。”老板娘向娟子笑笑,递出一瓶可乐,道:“拿着喝。”
“谢了哈。”娟子也没推,笑着收了,又帮忙找了张板凳过来。
老板娘坐下了,再兴高采烈的问老公:“你刚排号了?”
“排了。排二百八十多号,不一定能看到不能看到。”小老板稍微有点懊恼,又低声道:“我前面问着,好些外面的人都来排队了。”
“你怎么不知道早点排。”老板娘摇头。
“之前看到宣传和广告,没当回事。”超市小老板耸耸肩:“我当时还说呢,下沟这么大点儿地方,能有几个心脏有毛病的。”
“你也说心脏没毛病,那你又排了?”
“这年头,谁心脏还没个毛病?”超市小老板骄傲的道。
老板娘无语,但也不反对老公排队。
正如其所言,这年头,谁心脏还没个毛病,看看也没坏处。
薄院长站到院子里,既是观察下沟诊所和病人们,更多的还是观察费力克斯等人。
做他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毫无准备的接触重要的业务人。
像是他自己,凡是会面以前,都会通读会面人写过的论文,编著过的书籍,也会从侧面了解会面人的情况,不如此,他一个全国跑的私人诊所的负责人,怎么跟那些妖艳卖萌扎根本地的医药代表拉开差距?
他看了一会,就见凌然也走下了楼。
薄院长点点头,不管因为什么理由请来了克利夫兰心脏中心的主治医生,凌然也应该陪着人家,看样子,凌然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
正想着,就见费力克斯和凯伦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凌医生。”费力克斯和凯伦一起打招呼。
凌然点点头,示意二人坐下,然后坐到费力克斯跟前,示意他正常诊断病情。
做了多年医界中介的薄院长,惊讶的险些将舌头掉地上。
“这费力克斯和凯伦,有求于凌医生?”薄院长看向左慈典。
“算是。他们想偷师的。”左慈典回答的一针见血。
薄院长只觉得自己的认知在溅血:“克利夫兰心脏中心的主治,为什么想偷师?”
左慈典觉得这是个蠢问题,笑嘻嘻得解释道:“许是因为寂寞。”
薄院长笑的很谨慎,他原本以为左慈典要为凌然狐假虎威,却没想到,凌然跟克利夫兰来的医生比较,依旧虎虎生威。
如此一来,左慈典的形象,都在薄院长面前变的高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