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犹豫,程清寒左手提着程清锋,右手提着黄弟清,突然拔地而起,顷刻间便出现在船头处。
人影正在认真地拆卸着铁甲,突然发现三个青年男子诡异地出现在自己身前,吓得尖叫一声,一屁股蹲坐在地上,两脚拼命向后蹬着后退。
程清寒三步并两步来到他身前,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拆了人家的船?”
这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黝黑的皮肤,额头有着很深的皱纹。
此刻,见程清寒劈头盖脸地质问自己拆船的问题,中年男子松了一大口气,用力地掰开程清寒的手指,落在地上,怒向程清寒道:“老子拆自己的船,关你屁事!”
说着,抡起铁锤,一锤子锤在一块铁片上,将其中已经冒出来的铁钉打弯。如此反复几次,将铁钉徒手拧了下来。
看着中年男子再次将一块铁片取下来,扔在一旁,程清寒和黄弟清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恍然。
黄弟清道:“你是明海?这船是你的铁甲船?”
明海没好气地继续拆着船道:“对,老子就是骗子明海。既然已经知道了,老子拆自己的船跟你没有关系,就滚!”
程清寒皱了皱眉头,这明海一口一个“老子”,让人很不爽!
尤其是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从储物戒拿出一锭金子,递给明海,程清寒道:“这船别拆了,算卖给我了。”
明海停下动作,蹲在地上,回过头看了一眼程清寒,没有接他的金子,反而嗤笑了一声道:“卖给你?卖给你你能开走?一堆废铁而已,老子不想你吃亏。”
见明海竟然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金子,眸子里没有丝毫贪婪的神色,程清寒顿时对他大为好奇道:“那你先别拆船了,这一锭金子,就当我问你几句话的报酬。”
“一个比一个有钱。”明海一把打开程清寒的金子,提着拆下的铁片朝着阶梯走下去道,“老子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死心,老子是个骗子,不会再出海了,也没能力出海。”
程清寒注意地明海前半句话,跟着走着,问道:“你说一个比一个有钱,我听镇长说你成功送过其他人去南海彼岸,看来是真的。”
“那个老不死的会说这话?小子,你别糊弄老子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一直觉得老子谋财害命,怎么会相信老子真的将那一男一女送去了南海彼岸?”明海翻了个白眼,一副我早已看透的模样。
“一男一女?”程清寒将金子塞到明海手里。
明海这次倒没拒绝,将金子塞进自己脏兮兮的口袋里,道:“对,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背着一把古怪的剑的小姑娘和一个二十五六岁,断了一只右臂,整天一张死人脸的青年。”
程清寒脸上尽是震惊的神色。
这似乎也太巧了!
背着一把古怪的剑的小姑娘,他想到了一个人!
剑圣的妹妹谢丽娴!
自从剑圣死了之后,他就没听说过谢丽娴的消息,没想到她竟然去了南海彼岸!
而断了一只右臂,整天一张死人脸的青年,毫无疑问,是季秋凉了!
当初他帮助季国公府夺权之后,季秋凉坐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正是南边!
只是程清寒没想到的是,季秋凉竟然也是去南海彼岸!
先不说季秋凉的实力,谢丽娴绝对是年轻一代武神以下第一人,明海这种没有丝毫修为的人,怎么可能杀得了她!
程清寒内心激动了起来,先前的担忧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也就是说,明海并不是骗子,而是真正将谢丽娴和季秋凉送到了南海彼岸!
双手抓着明海的肩膀,程清寒兴奋道:“带我们去南海彼岸,百两黄金,我给你百两黄金!”
黄弟清见状,插话道:“明海,别人或者会觉得你是骗子,但是我们相信你能行。带我们出海,我们会记住你的!等下次我们从南海彼岸回来,我可以帮助你再重新建造一个船厂,让你可以打造更加辉煌的大船!”
明海看白痴一般看着程清寒和黄弟清,移开程清寒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对不住,老子就是个骗子,你们想多了。那男的被老子杀了,投去海里喂了鱼;女的长得那么可爱漂亮,被老子奸了之后也抛尸海中。之后,老子故意躲在某个角落,一直等了很长时间才回来,就是为了让外人相信老子去过南海彼岸。”
一行人下了船,明海走进一栋木屋子,对身后紧跟着的程清寒道:“别跟着老子了!如果你想为了正义杀了老子这么一个邪恶之徒,就赶快动手。麻烦下手的时候快些,最好摘下老子的心脏,听说老子这种人心是黑的,老子也想看看,老子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说着,明海右手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胸口。
程清寒解释道:“你真误会了,我不会杀你,而且,我很相信你,那不会杀两个人,你肯定到了南海彼岸!”
明海皱着眉头看着程清寒道:“为什么?你根本不了解老子!你不过是个外人,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老子送你出海而已。真蠢,老子这种人,到时候杀人越货,将你杀了,夺走你的财产,将你的尸体扔到海里喂鱼,你就会后悔了!”
“那一男一女我应该认识,其中男的还是我朋友。”程清寒一脸认真道,“那女子是不是长得这个样子,眉毛很长,脸色很俊,她身上应该散发着一股让人不敢逼近的气息。”
程清寒先后比划了下谢丽娴和季秋凉的容貌。
四周一片死寂。
许久,明海道:“你的确没撒谎,可你还是死心,老子不会再出海了。老子这种人渣,准备坐吃等死而已。”
说完,明海“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程清寒回头看向黄弟清,一脸无奈道:“出海这种事情又不能逼他,否则,万一他中途弃船,我们就完蛋了。”
“我昨天下午已经打听了,除了他没有人去过深海,更别说到达南海彼岸了。”黄弟清沉吟了片刻,抬起头看向清平镇的方向道,“我们必须出海到达南海彼岸,他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我再去打听下,他为什么会突然一口咬定不再出海,这段时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