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介正在和曼宁握手,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呃……我这么出名了吗?”
章晋阳也有些无语:“你们还关注这个?”
曼宁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比划了一下发现没人介意,就开始掏火柴:
“佐佐木先生是我们知道的第一位,可以对抗现代军队的人类,还有那位武藏坊大太……他这次没来?”
龙之介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章晋阳:“他作业不好,被老师留堂了。”
红男爵惊讶莫名:“你们还是学生?”
龙之介点了点头:“是啊,知识还是要学的,结构力学、流体力学和空气动力学对我的剑法很有帮助。”
所有人都默然,完全搞不懂这其中的关系——唯一一个博士还是个神学博士,物理……那东西是异端!绝对是异端!还有数学!
实际上,这次只有章晋阳扮演的火瘟道人和佐佐木龙之介出场,按照章晋阳的意思,其实亚伯可以不在PRD呆着,他们也无比的欢迎这位有着心灵能力的智者,而且覆海对于鱼人也很感兴趣。
伏罗斯伽德的飞行器很快,而且章晋阳很促狭的没开外景,结果一行人只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目的地,这让曼宁所剩无几的头发愈加的岌岌可危:她一直在计算时间,这应该是一个特工的本能,但是他也因此上当了。
从伏罗斯伽德到秦大路所在的万罗武校(章晋阳注册了万罗洞,但是被集体否决了,又重新注册了万罗)立连市分校,只需要几分钟,不过是五百公里不到,一起一落就完事了。
之所以要花半个小时,是因为秦大路毕竟是校长了,有些事要提前安排,还要换衣服调整妆容,甚至还吃了饭才来的。
可是飞向北爱尔兰,横跨整个欧亚大陆,半个地球,光时区就十多个,自然是全力飞行。
曼宁拿不到飞行器的参数,只知道飞的很稳,能对比的也就是时间差距,想要考这个猜测出伏罗斯伽德的大致范围,哪怕加上他们之前的情报,可以锁定在欧洲,得出的结论也是绝对不靠谱的。
除了章晋阳,没人注意到曼宁这么做,因为这一飞船的人,正经的特工就这两人。
他们停在克劳斯博士解密的地图上标注的点,这是一个海边,章晋阳转了一圈:“巨人之路?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丽兹和红男爵不像是来打架的,反倒是像旅游,互相拥簇着:“是啊,这地方的景色真不错。”
章晋阳看了还在对着地图挠头的克劳斯博士和鱼人,冷冷的一撇嘴:“景色不错?奥丁死于此地。”
他看着远处的那块石头,就是那个地方,他第一次遇到了死亡女神,然后奥丁那老头就丝毫不负责任的化成了一团光,留下三个子女为个破烂王位打生打死,还把地球也卷了进去。
就算再无知,身为PRD的成员也还还是有些基本常识的,曼宁叼着雪茄站在章晋阳的旁边:“诸神黄昏……一直以为是假的呢,结果现在连精灵都有了。
你们是怎么适应世界变迁的呢?我的意思是,适应的这么快。佐佐木阁下的力量让人向往,以前从不敢想象人类居然可以做到那样的事。
一想起第一次看到他凭空斩断木桩的视频,我的下巴就痛,惊讶到脱臼。”
章晋阳看都不看他,极尽目力看着海平线:“适应?你以为我们靠的是适应?”
曼宁定定的看着他,捕捉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难道不是?佐佐木先生还那么年轻,那些超能力者,也都是年轻人。”
伸了个懒腰,只有拍了拍曼宁的肩膀:“你想多了,小娃娃。我们这些人,从一开始追寻的就是远方,力量只是副作用,世界有没有这番变化,你看到的我们都没有什么区别——假如那个时候你能看到我们的话。
我们,只是一群追寻极致和真相的人。”
说完话,他就转身向着还在如无头苍蝇一样在一片乱石堆里寻找的博士和鱼人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曼宁吐了口烟:“追寻真相?我也想知道真相……扯淡。”
章晋阳一身火红的道袍随风飘摇,一手扶着腰里挂着两只银锏,一手把拂尘插在了脖子后头,对着克劳斯博士大声喊:“嘿,离开那个地方,这地方是个秘门,让我来。”
克劳斯回头看了看他,一脚深一脚浅的从石头堆里走了出来,一个潜水服居然有喘气的声音:“啊哈,啊哈,一个秘门?你确定吗?我见过的秘门,都是真的有门的那种,这地方……唔孚……哪里像门了?”
看着莫名喘气的潜水服,章晋阳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状态,只是摘下自家的双锏,互相磕了一下,发出浑厚悠扬的撞击声:噹……
“门,在象形文字里,都是有两个柱子的,有的有横梁,有的没有,但是已经很形象的告诉我们,能过去的地方,就叫做门。”
他正要施展法术,一个粗糙如同砂砾摩擦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还伴随着金属罐头在石头上的敲击声:“嘿,外来人,你们好啊。”
龙之介把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的剑上:“我十分肯定刚才那里什么都没有,这东西是突然出现在的。”
章晋阳眼睛已经立了起来:“确实,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身后的丽兹对他们的戒备十分看不上眼,快步上前:“只是个地精而已,还是个残废的老地精。
嘿,你好。我们在找通向贝斯莫拉的安全通道,你有什么消息吗?”
这个老地精的形象十分槽糕,浑身荒原一样的草黄绿色皮肤,久经风霜粗糙不堪布满了皲裂,硕大的尖耳朵上有七八个孔,显然原来是有饰品的,但是现在不见了,留下耳朵和破布一样忽扇着。
眼睛浑浊无光,头顶上的绒毛乱糟糟的东缺一块西少一块,黄黑色的牙齿布满斑纹,似乎下一秒就要碎裂了。
最恐怖的就是他没有了下半截,腹部就那么堆在一个藤条编制的筐里,筐后面则拽着一个足够他躺下去的平车,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