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老根的家传赶车鞭,最后被命名为震山响佟家大鞭,还分出来一个分支套路,专门练的是那个四尺长杆儿,是硬鞭法,在佟家大鞭里是被人近身时的护身要诀。
章晋阳试着做了一根差不多的铁鞭,结果发现对一般人来说太重了,还是用木杆比较合适——四尺长差不多就是一般拖布杆镐把子的长度,比齐眉棍短,比单手棍长,也算是个外门兵器了,说奇门却还谈不上。
叹了口气,这门杆法怕是要流行起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事儿还要从马穆嘉身上说起。
他在五中校,这学校的风气不好,老师们崇尚严师高徒——这话是没错,但是五中校的老师们大部分认为“严=打”,所以动辄棍棒相向,学生们畏之如虎。
这一个学期没到呢,马穆嘉的班主任用了一大捆的教鞭了,都是在学生身上打断了的,据说这在五中校的老师当中都是下手轻的。
这个年头孩子也不精贵,家长们对于打孩子这件事基本就是不残废就行,当然,打得有正当理由,比如说不写作业,上课说话什么的,反就违反纪律的事儿就能打。
马穆嘉已经是传奇了,他从来不写作业,每天一打蛮不在乎——打他的是一根专门的铁棍,他给班主任递上去的。
其实他也不想,挺丢人的事,早上起来老师先收作业本,到他这“没有”,来,上讲台,咱们晨练一下,叮咣五四一打半个小时,把老师累的呼哧带喘,手软筋麻,满班级就指着他开心了。
别人看着开心,他可不开心,不过实在是没办法,他每天要练武,时间本来就不充裕,又正是长身体需要睡眠的时候,熬夜都熬不起。
可还是五中校早上六点半开课,玩撒好姑娘九点半放学,真正的是披星戴月,而且这个学校还崇尚题海战术(或者说这个时代的所有学校都崇尚这个),每天留的作业多的令人发指。
光说英语,每天的作业基本就是抄写单词抄写课文,可问题是他是论本来的,十个单词每个一千遍,一遍课文抄写三本,每天。
数理化基本每天五到七张试卷,每张卷满满的都是题,要是少于五十道都得多吃一碗饭以示庆祝。
就是学习最好离家最近的学生,回家之后完成作业也得是十二点以后了,每一个都跟豆芽菜似的——休息不好饮食也没法规律,都在赶作业。
但是其他的学生是怎么完成作业的呢?
英语老师检查作业的手段是称,常年卖废纸的经验让他知道这些作业写完了之后,一份作业大概是多重,所以同学们写的并不认真,甚至诞生了一手同握四笔,一笔同书四行的极限书写方法,而且开篇都很工整,到后来全都是草书,一行开头一笔放下,直到行末抬起,中间绝无间断。
也有些取巧的法子偶尔使用,撒牛奶,掉地上被脚踩了有灰,写一半睡着了流口水湿了,墨水瓶打翻了染了,吃饭时努力写滴了菜汤……
数理化就要靠学习小组,几个家近的组成一个小组,固定的谁写哪几道题,其余看都不看,全靠之后和同小组的人互换照抄,分工合作明确,效率很高。
这些卷子太多了,老师也不可能去判卷,所以都是检查一下大家都写了,OK,这节课就讲这几张卷子。
所以没有什么人回去触霉头,基本都是倒霉的。
但是马穆嘉不同,他是寄读生,家远没有人和他同路不说,在班里也没有人认识他能和他组成学习小组,而且在挨过几次揍之后,他就被搭讪坏学生的标签,没人和他接近了。
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怎么地,老子是不写作业,可是老子又没因为带刀子被警察训!一屋子小流氓还瞧人不起?
只看他爸爸就知道他不是个脾气好的,三两个星期下来,他在班里就更孤立了,他也懒得和这些小屁孩说什么,一只独来独往,直到有一天学校里出事了。
他的同桌是个很腼腆的胆小女生,说话声音小的像蚊子,就是回答老师提问的时候他作为同桌都听不清——他可是练武的,就不是专练,可也是耳聪目明,依然无济于事。
就这么一位,某一天被校外的混混找到学校来了。
非说是这位已经懵圈到快晕过去的囡仔打劫了他们的好兄弟的弟弟,如今是来要个说法。
满满的两车人,就是那种明明是三排九座,却下来了二十人的没鼻子面包车,各个的满身纹身,就跟水淹的报纸似的,模模糊糊的也看不出来纹的是什么,手里提的都是些奇门兵器,什么镐把子,扳手,自行车链条,铁链子,皮带,螺丝起子,还有拿瓶起子的——当然,另一只手里有酒瓶子。
这也是最近警察查得严,刀子什么的都不敢带了。
不光是小姑娘吓坏了,同学们也吓坏了,后排那些平时好惹事的男生都把桌子腿儿长椅子靠背都拆下来了,窗户也都打开了,因为他们离得远,闹闹吵吵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怕是来找自己的。
马穆嘉虽然不写作业,但是他的成绩不错,而且上课也不是不认真听讲,所以老师对他还是寄予希望的,所以他的座位在第一排,那个小同桌自然也在第一排,正对着门。
可是外边那些人吵吵嚷嚷的,谁也没认出来他们要找的正主,而且还有个苦主在外面连蹦带跳的嚣张的紧。
班主任虽然平时对学生们很凶,但是这个时候却不肯对流氓低头——也许他们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但是他们依然是老师,绝不肯在这个时候放弃对学生的保护。
但是她(班主任是个女的)毕竟势单力孤,唯一能做的,就是扯着学校的虎皮,拦着门不让进而已。
正上的课自然也停了,马穆嘉本来就心情不好——这是上午的正式的第一节课,他刚被打了一圈儿示众下来——这会儿就更烦躁了。
看着同桌要晕倒的表情,他也放弃了询问事情经过,反正苦主在外面都没认出来,要么就是有人栽赃,要么就是这位同桌精通易容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