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领命，忍不住在心底为那几位大人默哀：你想搞事情就搞事情呗，非要往皇上逆鳞上撞，这不就是在找死么？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禀报这些事情。
可不能不报。
萧北棠又给另外几个人说了处置。
每一个人处置都是狠地往对方死穴上捅，一点情面都没留。
卫鞅冷汗连连，应了声后，赶紧汇报另外一件事。
或许是有之前那件事吸引注意力，他汇报接下来的几件事里，萧北棠反而没有发很大的火气。
“皇上，还有一件，有几个人意欲在您去骊山的时候刺杀您。”
萧北棠哦了声，态度很随意。
“让他们来。”萧北棠轻松随意道：“正好朕心情不好，需要杀几个人冷静一下。”
离开乾清宫后，卫鞅抹了把汗水，神色非常复杂。
主子这么嗜杀，他们这些做手下的也很辛苦啊，善后可是一件复杂又麻烦的事！
好在，主子的嗜杀主要针对的敌人，他们这些被忠心为主的人，反而得到很好的安置。
第二天，萧北棠又把部分人发落了，不带一点担子出发去骊山。
上阳城到骊山有一段距离。
这一路，很是风平浪静。
萧北棠神色冷漠，心底却在说，那群想要搞事情的人呢，不是说要来刺杀他的吗？怎么还没来。
一直到骊山，也没有人过来搞事情。
萧北棠忍不住有点可惜。
他还想杀几个人发泄呢。
等到骊山后，萧北棠让众人离开，自己一个人坐在那儿和沈南意说话。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天黑。
“什么时候了？”卫鞅心中掐算时间，总觉得有点不对。
“亥时。”
听到下属这个回答，卫鞅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你，还有，跟我上去。”卫鞅当即道。
“卫统领，皇上有命，不允许靠近的。”被点中的人，小声提醒道。
卫鞅给了对方一个冷眼：“以往皇上都是戌时就下来了，这次却呆到了亥时，难保皇上没有遇到意外，此时自然当以皇上的安全为主。”
卫鞅的话刚才落下，就听到轰隆一声。
他面色一变，再也没有心思再来解释什么。整个人好似一道流星射出，瞬间冲向几百米外的皇陵。
卫鞅暗道，该死！他就不应该磨唧的。
这样也就不会，听到声音却没办法立刻到跟前。
等到卫鞅到的时候，就发现整个陵墓火光冲天。
而当确认具体是哪个的时候，卫鞅眼底缩了缩。
居然是皇后的那座陵墓。
除了正在燃烧的陵墓之外，周围还有十几具尸体。
卫鞅很快就找到了萧北棠。
此时的他站在不远处，整个人身上都是血迹。
“皇上，您感觉如何？”卫鞅担心的问道。
萧北棠却没理会这个问题，只是命令：“快救火。”
卫鞅当即将跟过来的几个人使唤出去，自己则是站在萧北棠身边，保护着萧北棠的安全。
萧北棠却对他道：“你也去。”
卫鞅心头一滞，“皇上，属下要保护您的安全。”
此时的卫鞅，真的非常羞愧。
他身为护卫，竟没能在主子有难的时候护他无恙，那就是失职啊！
“朕没事，去灭火。”萧北棠再次强调道：“朕只是脱力了。你快去，此地不容有失！”
卫鞅见皇帝坚持，也不好再辩。而且他检查了一下，发现确实无恙，这才招来了信得过的一个小手下，让他守着皇帝，自己则转身去灭火。
也不知那些刺客往陵墓上泼了什么，当水泼上去的时候，不但没有灭火的效果，反而让火更猛烈了。
卫鞅有条不紊的指使着，整颗心都在发愁。
如果陵墓真的被毁掉了，也不知皇上会如何生气。
这可是皇后的陵墓啊！
轰隆！
好似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下一刻，陵墓坍塌了。
卫鞅下意识扭头看向自家陛下。
就见陛下整个人笼罩着一层血色。
完了。
卫鞅暗道，接下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老大。”可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里面是空的。”
卫鞅微愣：“什么空的？”
“里面是空的。”刚才说话的人，再次强调了一遍：“属下记得，当初棺木应该就是这个位置，陵墓坍塌后应该下降一丈的，可如今这长度已经超过了一丈。”
“你的意思是，里面没有棺木？”卫鞅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道这事可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会不会是棺木被烧掉了？”
“不可能的！帝陵所用的材质是防火的，根本烧不到里面的。而且据小人判断，那火也是有桐油的缘故，如今桐油快烧没了，火也快没了。”
卫鞅仔细观察了下，发现确实如此。
他心道：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又是起火又是棺椁被盗的，还不知道皇帝要疯成什么样呢！
卫鞅边指挥边在心中斟酌，一会儿到底该如何向萧北棠禀报，才能让他的火气尽可能降低一些。
可没想到，还没等他想出说辞来呢，萧北棠过来了。
“棺椁真的不见了？”
脸色苍白的帝王双目灼灼，盯着那凹陷的深坑，看起来并不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卫鞅硬着头皮禀报，末了道：“现在火势太大了，一切还得等大火扑灭后才能确认。皇上，这里实在太危险了，您先去外间等候吧。”
萧北棠却没动，只斩钉截铁道：“那就快灭火！火扑灭了，便立刻挖开此处，朕要亲自验看！”
卫鞅摸不准他的心思，但听命干活还是很麻利的。他很快就寻了另外一种方法灭火，就是将沙土覆盖在火焰上。
之前他们不知道上面有桐油，所以才用水灭火，现在找对路子，果然没多久就扑灭了。
火灭之后，众护卫立刻化身搬运工，开始清理塌方处。
一时间尘土飞扬，呛地人几乎喘不过气。卫鞅再三劝说萧北棠，他也不肯离开，只守在此处等结果。卫鞅别无他法，只好让人临时给他隔了个挡尘的幔子。
但萧北棠似乎并不领情，嫌弃幔子挡了视线。
这帝陵，建的不易，挖的自然也不易。
众护卫三班轮换，也足足挖了三天三夜才算真的挖开，而萧北棠竟然也真的就在现场守了三天三夜。
真正挖开的时候，萧北棠自然亲自上前查看。
椁还在，棺却是真真切切地不见了。
边上，一个专门负责修建的瓦匠工道，“皇上您看，这应该是放棺木的地方，如今这里什么痕迹都没有。”
“可能判断出棺木什么时候不见的？”萧北棠问。
“以小人来看，如果棺木摆放上三年的话，必然会留下这么长的印记。可如今这一片地面的痕迹一模一样，只能说明，两年甚至更早以前，棺木就已经被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