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南意点头。
“好,我们今天就走。”萧北棠忙道:“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东西了。”
沈南意却有点担忧:“你是王爷,能贸然离开上阳吗?”
大梁这边的王爷,除非皇帝命令,否则的话,是不可以离开上阳的。
“还是算了。”沈南意思索了一会后道:“要是惹怒了建武帝,你肯定会吃挂落的。”
萧北棠神色越发痛苦:“楠楠,你现在需要想的只是如何治好自己的身体,而不是为我担忧。”
沈南意语气有点低沉:“我的身体我知道,我,”
“楠楠。”萧北棠就打断了她的话:“求你不要拒绝。”
沈南意心头震动,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萧北棠,你,”
萧北棠眼圈通红的,一贯好看的眼里有着疯狂和无助。
这样的萧北棠,是沈南意从不曾见过的,也是最戳中她的心的。
沈南意眼泪也跟着下来了:“好。”
在得到沈南意这句话回答后,萧北棠面露喜色:“好,我这就去安排。楠楠,你放心吧,你师父那么厉害,肯定能够找到办法的。”
沈南意压下即将喷涌而出的难受,到底没说话。
她如何能告诉面前的人,她师父也没有办法啊。
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等一等。”在萧北棠即将离开的时候,沈南意低声喊道。
“你说。”萧北棠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没有不舒服。”沈南意拍了拍萧北棠的书,声音中带着安抚:“你不用这样,其实,我只是想对你说,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你能不能陪着我,哪里也不去?”
萧北棠眸光暗了暗,最终点了下头:“好,我听你的,我会陪着你。”
“乖乖等我,最多一盏茶,我就会回来。”萧北棠说了这句后,才从屋子里走出去。
沈南意这样的乖巧,叫萧北棠心底升腾起细密的刺痛。
他低头,在沈南意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后,这才离开。
萧北棠离开后,就让人用最快的速度给药王谷的人递交拜帖,看能不能得到请药王谷的人呢出山。
可这一邀请,才发现,事情有点难办。
因为卫鞅告诉萧北棠,药王谷外竖着一个巨大的石碑,上面罗列了几条不医治。
其中第一条,就是大梁皇室的人不治!
而他派人送过去的拜帖,也被直接退回来了。
这简直叫人绝望。
没办法,萧北棠只能去找楚藏锋,看能不能让楚藏锋出面。
结果这货居然直接醉倒在酒窖里了。
看着萧北棠忙来忙去,沈南意也有点不忍心,还是帮着配制了醒酒汤。
楚藏锋总算清醒过来。
萧北棠开门见山,提出了想带沈南意去药王谷求医。
其实若是可能的话,萧北棠更想直接带着沈南意过去。
可药王谷外面居然设置了迷阵,若是没有熟悉的人带领,根本进不去。
萧北棠也想过,要不要让楠楠去扣关。
可想到沈南意如今的身体情况,到底舍不得让她劳累,所以就选择从楚藏锋这边突破。
楚藏锋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烦躁:“做什么?”
萧北棠眉头皱了西,看到楚藏锋这个模样,心底的越发不安了。
他没有迟疑,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希望对方能够帮忙。
“呵,”楚藏锋摇头苦笑:“根基已经损毁,生机断绝,怎么救?”
萧北棠噎住了:“据闻,楚临渊能够把濒死的人拉回来。”
楚藏锋扭头,目光飘忽:“我跟沈南意也能把濒死的人就回来。”
萧北棠深吸了口气,将胸口的火气压下:“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早知会如此,我就应该听从师叔的话,把沈南意带走的。”楚藏锋似哭非哭的道。
萧北棠握紧拳头,只觉得对方这句话,好似刺一样扎在他的心口,痛测心扉!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不会拦着的。
跟楚藏锋这次谈话后,萧北棠的脸色都跟着灰白了不少。
可当他看到沈南意的时候,他的神色立刻恢复正常,甚至还带上了浅笑。
“楠楠。”萧北棠走到沈南意的跟前蹲下:“今天感觉如何?”
沈南意勾了勾唇,浅笑道:“我很好。”
虽然只是几个字,可萧北棠却觉得心头发梗。
“走,我们去看花。”萧北棠柔声道:“你之前不是说,想看荷花吗?庄园里荷花塘开了,很美,你一定会喜欢。”
沈南意眼底闪过一丝悲伤。
她不仅说过想看花,还跟萧北棠憧憬过,等秋天到了就把荷塘挖开,挖出里面白胖的莲藕。
可如今,她已经等不到秋天了。
“好。”沈南意笑着道。
荷花确实很美。
可自那日看过荷花后,沈南意再次虚弱了下去。
她开始呕吐。
刚才喝下去的药汤,很快就被她吐了出来。
那种感觉就好似,木桶边被抽掉了一根板子后,再也没办法兜住水了。
萧北棠急得不行,几乎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请到宸王府,可太医们对这个束手无策。
更让他心底发凉的是,于老太医说,他第一次听闻《药王宝典》这本书。
这个消息,让萧北棠心底发寒,对建武帝也升起了一丝恨意。
送走那些太医后,楚藏锋过来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我师父来上阳了。”楚藏锋板着脸道。
“当真?什么时候能到?”萧北棠心底泛起一丝希望。
“三天后。”
萧北棠忍不住嘀咕,还是太慢了!
“这已经是最快了。”好似看明白了萧北棠的想法,楚藏锋面无表情的道:“我父还带了一些很珍贵的药材来,那些药材受不了颠簸的。”
萧北棠也不再疑惑,反而很是欢喜,楚临渊来了或许有办法。
三天后萧北棠带着沈南意去京郊的庄子。
楚临渊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子,可实际上,他已近五十,只不过因为养颜有术,看起来非常的年轻。
除了楚临渊之外,就连温宁也来了。
和之前的一身袈裟不同,此时的温宁一身白袍锦衣,看起来异常的清雅。
几个人见面后,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开始给沈南意诊脉。
门外,萧北棠走来走去,偶尔还竖起耳朵听一听,可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却叫他越发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