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卵需要多久孵化?”萧北棠思索了一会后问道。
“快则三五天,慢的话需要几个月。”沈南意轻声说道。
“三五天么?够了。”萧北棠忽的说道:“等大后日,你帮我灭母虫。”
“不行。”沈南意激动的都快跳起来了:“我不同意,不同意。我才是大夫,要怎么治疗是我说了算。”
萧北棠神色无奈:“我知你是大夫,可你也是我娘子。作为一个丈夫,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带走。”
说到这,萧北棠顿了顿,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所以我宁可拼死一搏。”
沈南意都愣住了,眼眶瞬间红了:“你……怎么这么固执啊。师叔他只是现在带走我,只要找到机会我便会跑回来的。”
萧北棠轻笑一声,他伸手将沈南意眼泪擦掉:“莫哭。”
沈南意哼了声,后退两步:“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楠楠。”萧北棠的声音有点低沉:“你听我说。”
沈南意背对着萧北棠,没有回头。
“我知你的心意。”
“我能有什么心意?”不等萧北棠把话说完,沈南意就打断了对方的话:“作为一个医者,无法忍受让病人的情况变得更糟。”
听到这话,萧北棠轻笑出声:“是是是,你说的很对。”
不等沈南意开口,萧北棠继续道:“可我是病人啊,我也有选择的权利,你说是不是?”
“是什么是啊。”沈南意闷声道:“你这是在把自己置于险地。”
“你说的对。”萧北棠很诚恳的说道。
沈南意再次被堵住了。
“可是楠楠,我若是不这么做,此生必定陷入懊恼中。我会痛恨我自己,居然连娘子都无法留住。”说到后来,萧北棠的语气很是沉重。
“楠楠,我愿意为你痛不欲生。”萧北棠停顿了下,将这句话说出来。
沈南意回头,愣住了。
“你……”她想要说什么,可这会儿任何话语都变得无比的苍白。
“其实如今就灭杀母虫,并不能让我立刻死去,不是吗?只是痛苦了点。”萧北棠继续道:“若是连这点痛苦都无法承受,本王又有何资格有你?”
沈南意按了按眉心:“让我想一想,让我想一想。”
此时的沈南意,真的觉得好乱啊。
她有点感动,同时又很心疼对方,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欢喜从骨子里翻腾上来。
萧北棠明知道这样选择的结果,可他还是做出了这样选择。
宁可接受巨大痛苦,也要留住她。
“好,你慢慢考虑,你还有两天的时间。”萧北棠温声道。
她恩了声,低着头也不知想什么。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去想线索了。
线索那东西,早晚都能找出来的。
可萧北棠这边……
“王爷。”而就在这时候,卫鞅过来拱了拱手道:“陈远求见。”
“好。”萧北棠迈开腿往院子里走去,走了两步忽的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楠楠,我去见陈远。你再次先平复一下心情。”
“好。”沈南意没有拒绝。
她现在的脑子乱成一团,就算跟着过去也没有什么心思听,还不如不去。
萧北棠进屋后,就见到了陈远。
对方直接跪倒在地上,感谢萧北棠救下他的儿子。
萧北棠端坐在上首,早已经恢复冷冽而又高高在上气息:“你当知道,本王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小人知道。”陈远点头:“小人这几日一直在思索当年的事情,如今已经将当年的事情全部回忆过来了。”
“你为何被追杀?”萧北棠问道。
“小人被追杀,是因为一次贪心。”
陈远顿了顿,将所有细节都说了出来。
说起来这个张虎,在医道上面确实没什么天分,不过他有个好爹,他爹一直都在太医院里当太医。
所以哪怕他医术不行,也得到机会进入太医院里,成为药童。
可惜的是,他在这方面的天分实在是有限,好些年也没有进展。
再后来,他父亲张林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就动用人情将张虎安排在库房那边。
最初的时候,张虎心底还有点怨愤,感觉他爹限制了他的发展。
可后来,张安出生后,他却感激自己是守库房。
张安的身体很不好,自小体弱多病,需要长时间服药。
而他作为守库房的,便琢磨出了特殊的偷药技巧。
太医院的库房里,有这样一些药的存在——那些药药效很不错,却缺胳膊少腿的,品相不算好。
于是张虎每次下职的时候,就会偷偷摸摸带一点回去。
可长期偷药,还是被人发现了。
“那天,太医院刚刚进了一批野山参,有一株品相很差,可年份却很足。院首舍不得将其丢掉,便让小人收了起来。小人就偷偷摸摸掐了点根须,却不想回头的时候看到了太子。”
“小人向太子求饶,太子却说只要为他办一件事,便可抵消。”
“太子说的抵消之事,是抹掉记录?”萧北棠冷声问道。
“是的。”陈远低着头:“太子先后从库房拿走了两份迷·药,一份是大梦千年,另一份是蚀骨。”
“你说什么?”萧北棠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了起来。
陈远被萧北棠的声音吓了一跳:“小人说,太子拿走两份秘药,一份是大梦千年,一份是蚀骨。”
萧北棠眯着眼:“分别是什么时候?”
陈远将时间说了出来。
“除了这些之外,可还有其他?”萧北棠问道。
“没有了。”陈远摇头:“就只有这两份。”
“在太子拿走蚀骨后不久,小人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就赶紧逃走了。可惜,小人并没能逃走,还是被刺客追上了。”
“卫鞅。”
卫鞅应了声,将一份记录拿到对方跟前:“你看看,可有问题。”
“没有问题。”陈远快速看完。
“好,那就画个押。”卫鞅将毛笔递给对方。
将一切都弄妥当后,萧北棠神色却有点沉重。
“太后体内的蚀骨,难不成是……”萧北棠轻声呢喃道:“也不一定,太后体内的蚀骨是半年前中的。而太子……却是好几年前取得药。”
萧北棠按了按眉心:“卫鞅,动用内线,我要弄清楚太子拿的那两份药到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