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武帝面色深沉：“你真是长进了。”
萧北棠神色很平静，“参见父皇。楠楠不忍儿臣被砸，才出手抓住砚台，还请父皇莫怪楠楠关心儿臣之心。”
沈南意眨了下眼睛，也跟着乖巧问好。
武帝冷哼道：“这会儿倒是知道规矩！那你说说看，为何京兆府尹上门，你把人打出去？简直是无法无天！”
萧北棠神色严肃：“这不是父皇教的么？”
“不能保护脚下的土地和身后的女人，就不算男人。儿臣虽然腿断了，可男人的尊严却不能丢。”
“胡闹。”另一边站着的萧琮明，忍不住斥责道：“你的尊严不能丢，难道大梁律法的尊严就能丢了吗？”
萧北棠抬眼，看过去，神色冷漠：“太子殿下，你这话可不对。大梁律例，除非证据确凿，否则刑不上士大夫！本王乃是当朝宸王。京兆府尹一无确凿证据，二无父皇旨意，却意欲强闯本王府邸，带走本王王妃，才是真正的藐视皇族。”
“父皇，儿臣要参京兆府尹刘叶，滥用职权，藐视皇权，意欲私闯王府，诬陷本王王妃！”
萧琮明眉心快速皱了下。
萧北棠这话还真的叫萧琮明无法反驳。
萧琮明回头，朝武帝拱了拱手道：“父皇，沈侯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不若传召沈侯爷。”
武帝面无表情，神色莫名：“让他进来。”
“传沈翊青。”
片刻后，沈翊青缓慢走了进来，然后扑通跪倒在地上：“参见皇上。”
“皇上啊，求您给我儿子做主啊。”沈翊青哭嚎道，那声音当真是闻者落泪。
“具体怎么回事。”武帝冷声问道。
沈翊青抹了把眼泪，哽咽道：“皇上，自打犬子被刺伤后，臣就派人搜寻了全府。”
“没想到，在吹梦轩中找到了本应该收在书房里军事布防图。”沈翊青顿了顿，解释道：“陛下，那吹梦轩乃是宸王妃出嫁之前的住所。”
“老臣也不愿意怀疑宸王妃，可有人告知老臣，宸王妃所用的步法乃是凌云步。若是宸王妃当真跟南疆有联系，老臣，绝对要大义灭亲。”说着，沈翊青又忍不住开始哭了起来。
沈南意听完这番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说什么，不怀疑她，对方说出来的这些点，每一样都在说，她就是南疆奸细。
“父……”沈南意本想说什么，却忽然感觉到她的手被轻轻拍了下。
低头看过去，就见萧北棠眼底带着安抚。
“沈侯暗指本王王妃是南疆奸细，可有证人？”萧北棠冷声问道。
沈翊青冷着脸道：“当然有。”
“既然有证人，那就传上来。”萧北棠的目光落在萧琮明身上：“总不能沈侯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翊青脸色瞬间铁青，嚎哭道：“陛下，冤枉啊，楠楠也是我女儿，我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能诬陷我亲生女儿吧。”
武帝眉头微皱，有点不耐烦的道：“行了，传证人。”
注意到武帝神色，沈翊青非常懂得适可而止，嚎了声后，就不作声响。
片刻后，沈云斓和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捧着一个盒子过来。
“参见皇上。”
“跪着的是何人？”
沈翊青说道：“回禀皇上，这位乃是宸王侧妃。”
武帝眉头微挑：“你见过宸王妃用凌云步？”
“回皇上。妾身确实见过姐姐用凌云步。”沈云斓不卑不亢的说道：“那日，妾身跟人在花园里赏花，恰好看到王妃用凌云步赶路。当时，妾身并不是一个人，妾身的丫鬟也可以作证。”
沈翊青抬头，眼眶红彤彤的瞪着沈南意：“宸王妃，我且问你，你是不是会凌云步。”
对这点，沈南意还真的无法反驳：“是。”
在沈南意承认的那一刻，沈翊青快速瞥了眼萧北棠，随后哀痛道：“皇上，宸王妃已经承认……”
“呵呵。”沈翊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笑声打断了。
“太可笑了。”萧北棠嘲讽道：“只因为王妃会凌云步，就可断定王妃是奸细？”
沈翊青面色也僵住了：“这步法乃是南疆秘法！”
萧北棠冷嘲道：“凌云步确实出自南疆，可在五年前，本王就已经拿到凌云步步法，并将其奖励给立功之人。如今，驻守归于军人里，会这步法的，少说也有五十人。”
“啧，真是危险，那些人可都会凌云步，父皇，你还是赶紧派人抓人，免得南疆奸细盗取军中机密。”
听到这话，沈翊青冷汗都出来了。
而这边，萧北棠的话还没说完：“哦，对了，这凌云步还是出自本王之手。按照沈侯爷的说法，本王也跟南疆脱不了干系呢。”
沈翊青深吸了口气：“宸王，您莫要开玩笑了。”
“本王可没功夫开玩笑。”萧北棠冷声道：“本王说的是实话。”
沈南意看着萧北棠，眼睛亮晶晶的，只觉得整颗心都是暖暖的。
她抿了抿嘴，忽的上前一步说道：“皇上，儿媳有几个疑惑。”
武帝端坐在位置上，一脸高深莫测：“哦？你要说什么？”
沈南意直接问道：“父亲，这盒中装着的可是军事布防图？”
沈翊青神色深沉：“是。”
“这军事布防图在什么地方找到的？是谁找到的？”沈南意追问。
沈翊青听到这话，冷笑一声，“这军事布防图是在吹梦轩正房的楼阁里。而搜到这张图的人，是一个叫阿亮的侍卫。”
不给沈南意提问的机会，沈翊青当即说道：“皇上，阿亮负责巡逻外院，根本不可能机会接触臣的书房以后后院。”
沈南意在心底啧了声，直接反问道：“父亲的意思是，这军事布防图是我偷的？”
沈翊青哼了声，算是回答：“那天晚上，只有你在我的书房。”
萧北棠冷笑一声：“沈侯爷，你这个怀疑简直是无稽之谈。如果这布防图当真是楠楠偷的，那为何楠楠步将布防图带走，而是留在吹梦轩。”
沈翊青下意识否决道：“因为当时事发突然，她根本来不及带走。”
萧北棠冷笑一声：“沈侯爷是什么时候找到布防图？”
沈翊青面色有一瞬间的难看：“今日早上。”
萧北棠冷声道：“从昨晚事发到今早，至少有六个时辰的时间差。楠楠身具凌云步，为何不乘此机会把图带走。而是留在那儿，等沈侯爷发现，证实自己‘南疆细作’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