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十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他面前的两个碗端起来,端给了正帮青柳递菜的卫鞅,让他和青柳去一起吃,这边就由她自己来。
卫鞅顿时美滋滋地端着碗,拿手肘撞了撞青柳胳膊:“王妃喊咱去吃饭呢。”
青柳还没说话呢,卫鞅忽然一个哆嗦,发现自己被王爷冷冷地瞪了。
他顿时反应过来,把两个碗送了回去。
“爷,您尝尝吧,这是今年京中最流行的吃法。而且王妃做的肯定比外面好吃,香料和酱料都是王妃亲手做的。”
萧北棠一脸勉为其难:“既然是王妃亲手做的,本王便试试。”
“哎哎哎,您千万别试,这玩意儿不能入口,您看着我们吃吧!”沈南意在他提筷子的时候,又把碗抽走了。
然后自己用他的碗,吃的特别香。
萧北棠:……
香味开始弥漫,萧北棠终于不端着了,拉过沈南意的碗就开始加入抢菜行列。
他仗着一身功夫,下筷稳准狠,并且专挑最好的夹。羊肉只夹肥瘦相间的,白菜只夹菜心,肥鱼只要鱼肚……
沈南意:……
算了,看在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份上,不跟他计较,若他吃好了,倒是可以哄着多做几次才好。
这上阳城的冬天实在是太冷啦,还是与火锅最配。
不过,这样美妙的享受,也不是天天都能有的。
这铜锅虽好,却不能常用,常用的话,人容易出问题。是以,她再喜欢,也只能为了健康忍了。
没有火锅的日子,就很冷了。
沈南意是习武之人,内力可以隔绝一定的寒冷,可还是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除非必要,她更喜欢窝在屋子里。
这日,听说六皇子要过来赏梅时候,她摆手让管家准备一切事宜,自己则缩在屋里烤火,顺便烤肉。
结果过了片刻后,卫鞅就过来禀告道,安王正拉着宸王喝酒。
沈南意眉头都竖了起来:“喝酒?你家王爷不知道,这时候一滴酒都不能沾吗?”
卫鞅犹豫道:“王爷知道也没用啊。”
沈南意起身:“走,既然安王来访,我这个宸王妃也不能不出现。”
“王妃,等等我。”青柳拿起一旁的狐裘披风追上。
“安王是以什么名义来?”路上,沈南意很随意的问道。
“赏梅。”
青柳听到这,当即说道:“王府后山有片梅树,每年这个时候,梅花盛放,可好看了。王妃,有太阳的时候,您也可以推着王爷去那儿赏梅。”
想到沈云斓也和萧北棠在那边赏梅,沈南意就撇撇嘴道:“赏花这个活,不适合我。”
青柳听到这话,不依了:“怎么就不适合了?美人美景,多映衬啊!”
沈南意道:“因为,看到那些花,我最先想到的是梅花酥,梅花羹,梅花酒,梅花鹿。”
“梅花露?是梅花上的露水吗?唔,此露带着梅花香,确是好物!”青柳一脸崇拜地赞叹,“王妃对吃的好有研究呀!”
“额……民以食为天嘛。”虽然有点小误会,但沈南意也不打算解释了,梅花露就梅花露吧。
说话的功夫,沈南意也终于到了赏梅阁。
三层的小楼内,烧着银丝碳,暖烘烘的。
而透过轩窗,便是那梅林,偶有风吹过,带起阵阵梅花雨。
“九弟,这可是我亲自酿的竹子青。”六皇子萧裕安独爱酿酒之术,可惜,身为皇家之人,就连喜好也得遮遮掩掩。
“旁人想喝都喝不到,也就是你替母妃扳倒了云后那女人,我才把这壶酒贡献出来的。”萧裕安说话向来直白。
他此行其实就是为了来道谢的,若无萧北棠携王妃入宫请安,又闹出了后来的事情,云皇后又怎么可能被禁足被夺封印呢?
萧北棠道:“那我可不敢喝。这是父皇下的令,与本王无关。贵妃娘娘代掌凤印,那也是她在父皇心目中有这份能力,更与本王无关。无功不受禄,六哥还是把酒收起来吧。”
“嗨,你推这么干净做什么,难道还怕太子找你麻烦不成?再说,你这么说,人家也不信啊。”
萧裕安说完抬眼一看,见萧北棠神色不愉,顿时收住话头,转了话锋:“罢了罢了,就当是我心疼你,行了吧?”
萧北棠神色微妙:“心疼我?”
萧裕安一愣,便道:“九弟何必瞒我,你带王妃入宫请安后发生的事,我已然听说。沈翊青那老头真真可恶,竟弄了个女人来替嫁,还非狡辩说是嫡女。”
“哦。她确是沈侯嫡女,这个不假。”萧北棠淡然道。
“就算不假,这鱼目换了珍珠,想必你心里也很苦吧?”萧裕安一脸同情道,“那沈云斓何等风姿才情,岂是山野村姑能替代的。”
“贵妃娘娘没与你说吗?”萧北棠忽然问。
“说什么?哦,母妃近来很忙,你知道她向来嘴严,父皇不让说的事,我问也没用。这些我都是从别人那听来的。”萧裕安给他倒了一杯酒,“来来来,喝酒喝酒。”
萧北棠顿时明白,这位是又被人摆了一道,但他也不说破,只端杯啜饮。
萧裕安一放杯子,道:“九弟,其实除了这酒,为兄其实还有一份礼物要给你。”
“哦?”萧北棠挑眉,确有点好奇他这位好六哥还有什么奇招。
就见萧裕安“啪啪”拍了两下手,而后一直跟在他身边低着头的两个小随从就走了上来。
“婢子清河,参见宸王爷。”
“婢子清流,参见宸王爷。”
两人声音悦耳柔软,分明是女子。
萧裕安吩咐:“扬起脸来叫宸王看看。”
她们眉眼含情,朱唇娇艳,脸盘光洁地像剥了壳的鸡蛋,更妙的是,两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竟是对孪生的姐妹。
萧裕安得意道:“怎么样,就算比不上沈云斓,这颜色也差不了几分吧?更何况,这还是两个!”
萧北棠:……
萧裕安见他不说话,便以己度人,以为他是惊喜地懵了:“哈哈哈,不必如此惊喜,美酒配美人,这才算完整不是。清河清流,还不快给宸王倒酒。”
那对姐妹来时听说是要被送给那位身残脸毁性情残暴的宸王爷,不知哭了多久。
可现在一看萧北棠露在面具外那半张颜色极好的容貌,她俩纷纷红了脸,娇滴滴地应声“是”,便红着脸,一人端酒壶,一人执酒杯靠了过去。
清流手中的酒杯正要往萧北棠唇边送,忽然斜刺里伸出来一只手腕皓白五指纤长的手,一把夺走了酒杯。
“哟,喝酒呢?”
沈南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