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气死了。
既气萧北棠的算计,但更气楚藏锋的搓火。
“他本来并非是难说话的人,你非要与他对着干,尽给我添麻烦!”沈南意出去前,没好气地说了楚藏锋两句。
“大可不管我,我本也是要与暖儿地下相会去的。”
沈南意拿了个卫鞅给的馒头砸在他身上:“那你就去。见了暖姐姐记得把脸蒙上,否则她问你是否已为她手刃凶手,你也答不上来。”
“我办了,没办到。萧北棠这狗贼,瘸了腿武功也比我好。”楚藏锋愤愤地说。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入京后,我去探过暖姐姐了。她是被毒死的,毒死她的肯定不是因她之死落了个克妻名声的萧北棠。要不要活,随你便。”
说完这句,沈南意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整个人非常累心。
此后,下人们待她一如既往的恭敬热情,似乎与之前也没什么不同。但她见不到萧北棠了。
不管她什么时候去找,卫鞅都会以各种理由把她拦回来。
想起之前萧北棠在宫中时对她的维护,如今又这般拒她于千里之外,她心中难免也会有点失落。
雅苑里的丫鬟仆妇们都很着急,这新婚刚过,王爷就不来王妃这了,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她们纷纷给沈南意出谋划策。
有的建议她亲自做了点心饭菜送去,抓心先抓胃;
有的建议她沐浴焚香把自己熏成个人形香薰,让人闻之流连;
有的建议她夜闯飞琰苑,床头吵架床尾和……
沈南意十分感动,但是均婉言谢绝了。
然后,有一天,青柳一脸沉重地来告诉沈南意,王爷他去兰苑了。
“兰苑,什么兰苑?”
“王妃,兰苑是沈侍妾住的地方啊。大婚次日,您与王爷入宫请安之后,她就被安排到那去了,原先叫揽月轩,‘兰苑’二字,还是沈侍妾入住后,王爷亲题的。”
青柳满脸都写着“您不争宠,自有人争”的痛心疾首。
嬷嬷也含蓄劝道:“老奴听说王妃曾隐世而居超脱凡俗,大约不懂京中高门大院里的俗事。东风压不过西风,西风就要压倒东风。若等人压过来再想反击,就难啦。”
沈南意啃了一口新送来的果子,不紧不慢道:“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沈云斓要压就压呗,我这是御赐的姻缘,有本事她就拉着萧北棠抗旨做王妃呀。”
雅苑的丫鬟仆妇们基本已经习惯了,听闻此言只为沈南意不争宠的打算痛心疾首,谁也想不起来她直呼王爷名讳不大好的事儿。
嬷嬷语重心长道:“恩宠这东西,就是势。势在谁那,谁就可享尊荣。侍妾可越礼,王妃可虚衔,您要三思呐。”
这话说的就很透彻了。
沈南意啃完最后一只鸡腿,摸摸肚子,打了个饱嗝。“行吧,那为了不让她骑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就不让她得势。”
“青柳,你去传个话,就说本王妃今夜要给王爷治腿,请他移驾来一趟。”
青柳是个忠心的丫头,见沈南意出手从兰苑抢人,高高兴兴跑腿去了。
没多久,她回来了,神色不大好。
“诶哟,怎么这脸色?被刁难了?”沈南意皱眉问。
青柳摇摇头,道:“王妃,王爷说斓姨娘身体不适,请您过去一并看。”
“他说什么?”
青柳又重复了一遍。
沈南意听完了,点点头,“噌”一下站起来,当场收拾东西。
她费尽心思上京来,是来做个随传随到的大夫的吗?治别人也就罢了,沈云斓这个心如蛇蝎的伪白莲她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