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还我女儿来!
外面的风雪越发大了,傍晚时候,窗外几乎看不真切,只能看到偶尔走动的模糊人影,以及那飞在风中的灰茫茫雪花。
霍迎云想起这段日子的事,也是心烦得厉害。
那一日父亲回来,听说香妩跑了,自然是怒极,大怒之下,详加盘问后,便将自己带回去,好生逼问。
霍迎云想起当时的情景便心有余悸,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不是后来王管家过来,只怕是父亲能要了自己的命,她真切地感觉到父亲眸中的杀意。
霍迎云不免心寒。
不管怎么样,父亲养育自己十几年,便不是亲生父亲,她也尊他为父,但是现在,为了那么一个下贱丫鬟,他竟然对自己如此冷漠无情,这让霍迎云心中泛凉,又觉嘲讽不已。
他既然知道自己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就应该好生对待自己,将来自己当了公主,在皇上父亲面前多为他说几句好话就是了。
即便他功盖社稷,那又如何,终究是臣子,臣子能和皇上比吗,能和公主比吗?自己怎么也是皇上的血脉,是皇家子嗣!
是以霍迎云的心思是别扭的,她既恨霍筠青竟然对自己如此冷酷无情,又暗想着自己成了公主后,怎么也要让霍筠青后悔,同时又存着一丝期盼,盼着早一些见到那皇帝父亲,认祖归宗,怎么也要成为公主。
一时又想着,楚潭云知道自己成了公主会如何,是不是震惊不已?楚家的人,若是知道,岂不是捶胸顿足后悔自己之前没有不惜一切代价求娶自己?
她想着这些,心里自然是又颇有几分期待,想着自己当了公主后,还要回来,就以探望养父的理由,来看看楚家的嘴脸!
就在这诸般心思中,霍迎云看到窗户好像有人走过,那条人影模糊纤弱,在这冬日里蹒跚而行,竟有些眼熟。
倒是有些像香妩那贱婢子!
霍迎云不屑地收回目光,想着到底是烂泥扶不上墙,惹了父亲那般恼怒,若是将来捉住了,怕不是要活活打死。
她摇头叹了一声,微微眯起眼儿,开始想着自己进宫后当公主的日子了。
霍筠青几乎布下了天罗地网来寻找那个逃走的小丫鬟,但是找不到,根本找不到。
怒极的他将定远府周围几个州府都翻遍了。
定远府周围,甚至远在燕京城的人,都知道霍筠青在找一个逃奴,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找一个什么样的人,也没人知道这个逃奴到底偷走了什么以至于让曾经那样高傲冷漠的霍筠青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她。
找不到香妩的霍筠青,脾气变得异常暴躁,总是阴着脸,有时候性子上来,一两天不吃不喝。
如今霍迎峰和霍迎云已经被打发出去了,霍筠青身边除了往日效忠的家将,也没别的人,操心的不过是王管家罢了,王管家吓坏了,在旁边小心伺候着,虽说侯爷身子好,但也不是铁打的,他也得吃饭。
霍筠青在几日不曾吃喝后,眼底布满红血丝,嘴唇干裂,下巴那里也生了青胡子根,整个人看着坚硬冰冷,落拓得像冬日里屹立在凛冽寒风中的树。
他缓慢地抬起眸来,望向了战战兢兢的王管家。
他当然知道自己已经两日不曾进食,但是他并不饿。
不但不饿,连开口说话都不想。
“白简也不见了?”两日来,他第一次开口,声音嘶哑冰冷犹如破布。
“是……”王管家很头疼,他知道白简和朱衣自小服侍侯爷,对侯爷忠心耿耿,当初侯爷甚至让白简保护香夫人的,为什么在这最关键的时候,白简竟然不见了?
霍筠青轻轻磨牙,磨牙声让人不寒而栗。
他攥紧了手中的座椅扶手,那扶手应声而碎。
王管家的心咯噔一声。
霍筠青眯起眸子,喃喃道:“她这是和白简有了私情吧。”
王管家顿时傻眼了,噗通一声跪下,赶紧劝道:“侯爷,侯爷,你别多想,怎么可能!白简姑娘对侯爷忠心耿耿,香夫人对侯爷也是忠——”
他想夸香夫人忠心不二安慰侯爷,但话说到一半,觉得不合适,香夫人跑了,再夸这是戳侯爷的痛楚啊!
霍筠青却突地勾起唇来,冷笑一声,那笑中无尽的嘲讽和苍凉。
王管家看到,便觉鼻子一酸。
他家侯爷,英武盖世的侯爷,这个世间,权势富贵锦绣前程,在侯爷眼里也不过是浮云一般,他和皇上情同手足,又是封疆大将,这样的侯爷,想要什么没有,如今却栽在这么一个小丫鬟手里,被折磨得这般模样。
他跪在那里,几乎老泪纵横:“侯爷,这也许有些误会,万万不能多想了,不然白白折磨自己。”
一时想着,自己纵然只是一个管家,但也算是锦衣玉食,又有儿子,如今儿媳妇也怀了身子,以后也是儿孙绕膝,但是侯爷呢?白白养大了一双儿女,如今儿女都过去燕京城认亲爹去了,少爷是个有良心的,临走前跪在那里不舍得离开,但是小姐分明是巴不得早些攀高枝去了!
最后侯爷能落下什么,竟是连个小丫鬟都留不住在身边啊!
就在这时,他听到侯爷低哑地喃喃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定要寻到她。”
寻到她,问她,到底为什么。
自己对她不够好?
这几日信德帝其实也颇为烦恼。
琪雅公主实在是胆大妄为之人,他这辈子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竟然做事如此匪夷所思,她竟然趁着自己出宫游玩的时候,找上自己。
十几年没见,昔日的旧情人再次重逢,琪雅公主直接甩了信德帝一个耳光,大骂臭男人不得好死。
骂了好一通后,开始威胁自己,务必将一双儿女还给她。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霍筠青养的那一双儿女,就是我当年生下的,你欺骗了我,背叛了我,抱走了他们,如今竟然还将他们藏在了霍筠青府中!”
“你必须将他们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之后将他们还给我!”
“我的儿女,凭什么做私生女私生子?我要你给他们身份名分!你还必须承认你曾经做过我的面首!”
这是琪雅公主的话,听得人头疼。
多么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她当自己是谁?
不过“面首”两个字,确实是让信德帝吓坏了胆,他当初年少无知肆意妄为,去给外族公主当面首的事,万万不能让人知道,不然怕是落下千古骂名。
信德帝顿时没了主张,他赶紧下圣旨,快马加鞭,去请霍筠青。
霍筠青得赶紧赶来,帮他想办法,搞定琪雅公主,保住他的脸面。
然而,这一次霍筠青让他失望了,霍筠青竟然为了一个什么逃奴而在那里耽误着简直要搜遍定远府周围几个州县,对于信德帝的召唤,根本看都不看。
信德帝犹如热锅蚂蚁,毫无主张,最后一咬牙,只好约了琪雅公主先在宫外相见。
琪雅公主自然又是一番言语羞辱,把信德帝踩在地上骂。
信德帝忍了,诚恳哀求,又诉说自己种种无奈,告诉她这些年自己对她一直牵肠挂肚。
琪雅公主看着眼前情深义重的男人,险些都信了,后来猛地醒来,嘲讽地看着他:“我信你个鬼,你这个骗子!”
信德帝叹息连连,言辞恳切,和琪雅公主商量,告诉她说,自己这一双儿女就在回燕京城的路上,等到了燕京城,马上就将他们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之后儿子留在自己身边,女儿可以随着她过去北狄。
“我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若是不给我脸面,也就是不给孩子脸面,公主你说可是这个理?至于迎峰,他终究是大昭国的血脉,他若是过去了北狄,那大昭国国体何在?到时候难免两国再起干戈!”
其实若要琪雅公主顺利带着一双儿女离开,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隐瞒霍迎峰和霍迎云帝王血脉的身份,但是如果这样,琪雅公主仿佛又咽不下这口气。
琪雅公主微微眯起眼来,打量着这个男人,到底是点头:“好,你这就下旨,让他们二人成为名正言顺大昭皇子和公主,然后接他们回来燕京城,到了燕京城郊外,我自去迎接,把迎云接过去我北狄,迎峰留在你宫中,如此,算是各让一步,你看如何?”
信德帝自然是愿意,能以送出一个女儿的代价来换得琪雅公主的让步,对他来说求之不得,当下忙道:“那就一言为定。”
琪雅公主眸中泛起冷笑,不过到底还是道:“一言为定。”
谁和他一言为定,对于这种小人帝王,她何必言而有信?等两个孩子到了,她就光明正大地抢,带着这入了大昭国宗谱的皇子和公主回去北狄。
至于这个大昭皇子公主的身份,说不得将来助她儿女一臂之力,统一大昭北狄,南面天下。
霍迎云和霍迎峰抵达燕京城郊外的时候,已经进了腊月,天越发冷了。
一路坐着马车的霍迎云,便是有暖炉熏香,更有貂绒大氅,也觉得有些受不住了。
她越发急切地期盼着能进宫,进宫当公主。
相比于霍迎云的急切,霍迎峰却是魂不守舍。
离开定远侯府的时候,霍迎峰恋恋不舍,他不想离开父亲。
他并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这让他有些恍惚和难以接受。
父亲生性冷淡严厉,但是这些年,父亲的诸般教诲他是记得的,他一直渴望着能够好生读书,让父亲刮目相看,甚至隐隐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那位吃喝玩乐游手好闲的信德帝,他也见过几次,打心眼里并不喜。
他一直私心里觉得,当今圣上并不是名主,父亲这样的能臣生错了年代。
现在,却被告知这位自己打心眼里不太看得上的信德帝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霍迎峰万念俱灰。
他对当信德帝的皇子没什么兴趣,事实上他见过信德帝几位皇子,从辈分上来说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或者弟弟的,都不过尔尔。
他自然看出姐姐霍迎云对于进宫的期望,但是他不想说什么,也不想泼她冷水。
霍迎云怕是忘记了,宫廷之中,信德帝已经有十几个儿子十几个女儿,自己这种长在宫外的,在信德帝眼里根本排不上。
如此,各怀心思的姐弟二人在定远侯府侍卫的护送下,前往燕京城,总算这一日,抵达了燕京城郊外六十里的庄院,按照计划,他们会在这里歇息一晚,第二日便径自进宫了。
可是抵达这庄院的时候,两个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平淡无奇的庄院,却前后拥簇着成群的侍卫,这些侍卫精神抖擞整齐划一,一看便不同凡响,待到进去后,便有仿佛捏着嗓子说话的仆人前来恭敬地见礼,请他们进去。
霍迎云和霍迎峰顿时想到了,这仆人分明是宫中太监。
前来接他们的正是信德帝身边的赵太监,赵太监看着霍迎峰,一眼就看出,这应该是皇上的血脉了。
他恭敬地笑着道:“老爷在后院等着少爷和小姐呢。”
霍迎峰和霍迎云自然猜到了,这位所谓的“老爷”就是皇上了。
霍迎峰抿紧了唇,他见过几次皇上,皇上看着他的时候,倒是颇为赏识,但是他还是觉得别扭,他觉得那就是皇上,不是他的父亲。
藏在袖子下的手微攥紧了,他到底没说什么。
霍迎云却瞬间眼睛亮了。
她就要正式认皇上为父了,就要成为公主了,她努力地在心里想着见到这位生父皇帝后,应该怎么说,她必须让这位亲生父亲知道这些年她过得不容易,必须孝顺乖巧,必须让父皇喜欢她。
总有一日,霍筠青会为了曾经如此对待自己而后悔。
心怀各异的姐弟二人,在那赵太监的引领下,踏入了这庄院后宅,又经过一层层侍卫,终于来到一处雅静之所在。
霍迎云的心砰砰直跳,她觉得自己踏出的每一步,都是通往公主的步,她甚至看到了楚潭云一家那震惊的嘴脸。
甚至在这一刻,她觉得楚潭云仿佛也未必就那么好……
她和霍迎峰踏入了那书房,书房之中极为安静,坐在主位上的男子清雅秀美却威严从容,霍迎云认出,这就是那日和自己父亲说话的帝王,至于站在他身边的,想必是宫中的女官。
霍迎云和霍迎峰齐齐跪下。
信德帝忙道:“快起来吧。”
起来后,霍迎云咬着唇,望向信德帝,眸中含泪,却不言语。
霍迎峰有些局促地低着头,也不说话。
信德帝:“迎峰,迎云,朕想了你们几日,你们总算来了!”
霍迎云眼泪落下,凄声唤道:“父亲!”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信德帝身后的琪雅公主却突然开口:“迎云呢?人呢?”
信德帝忙指着霍迎云:“她这不是来了,你小声些吧,她还不知——”
谁知道这话说到一半,琪雅公主嘲讽冷笑:“你竟然敢骗我?赵敬,原来你自始至终就存了骗我的心,亏我还真信你了!”
虽然她也想着骗他,但那不一样!
信德帝:“这是什么话?你也不能信口开河,朕是那种人吗?”
琪雅公主:“你不是那种人吗?”
信德帝:“……”
琪雅公主:“说,你把迎云藏那里去了!”
她是越想越气恨,如果不是自己恰好在街上恰遇了迎云,之后又潜入府中看了她的臀上小痣,确认那就是自己的女儿,岂不是会被信德帝弄来的假“迎云”给骗了。
当下也是后背阵阵发凉,不敢置信地望着信德帝:“你若是没答应过,也就罢了,但你嘴上说给,背后却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个来骗我,你是想骗我带着这来历不明的女子回去?然后你在那里偷笑我傻吗?”
这话听得霍迎云一脸懵,她无法相信地望着信德帝:“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霍迎云,难道还能有假吗?”
琪雅公主冷冷地剜她一眼:“闭嘴,你冒充迎云,还敢在我面前满口胡言?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霍迎云听得简直是想笑:“我就是霍迎云,岂能有假,你是什么人,凭什么一口一个我是假的?”
琪雅公主本就对信德帝失望至极,一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见不到女儿的失望更是让她气恨,如今听得霍迎云这么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一条长鞭,之后一甩。
只听得“唰”的一声,屋中白影闪过,霍迎云身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鞭子。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女人,她竟然敢打自己?
自己不是来当公主的吗,眼前这帝王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吗?这个疯婆子凭什么说自己是假的,还当着父皇的面打自己?
鞭子打在身上,是屈辱,也是钻心的疼,她之前也是定远侯府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等气,当下几乎是无法反应,过了半响,眼泪才唰地落下。
她是来当公主的,不是挨打的。
她凄然地望向皇上:“父,父亲,孩儿确实是迎云哪,不信你问孩儿的养父定远侯,我是他从小养到大的!”
一旁的霍迎峰也是皱眉,冷眼旁观,他看出来了,那个女子身份好像不一般,皇上对她都颇有些忌惮,这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说迎云是假迎云?
信德帝也是被吓到了,虽说他女儿多,虽说这个女儿不是他自己养大的,但那到底是他女儿,也是当年他亲手从琪雅公主那里抱回来的,琪雅公主这是疯了吗,不认女儿也就罢了,竟然还打女儿!
他正要辩解,却见琪雅公主手握长鞭,峨眉高挑:“哪里来的下贱女子,也敢冒充我的女儿,赵敬,赶紧把我的女儿交出来,不然我就和你没完!”
信德帝:“……”
这简直是疯了!
偏生这个时候,琪雅公主已经开骂了:“你有没有廉耻,竟然给我弄一个假女儿来骗我?鲜廉寡耻背信弃义信口开河,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信你!你妄为人君,妄为人父!”
信德帝听得头疼,很是无奈地望向霍迎峰。
女儿也许是假的,但儿子假不了,他见过好几次,这确实是霍筠青一手帮他养大的儿子啊!
他指着霍迎云问霍迎峰:“她真是假的?”
霍迎云哭了,她疼得厉害,羞耻至极,但是皇帝父亲竟然怀疑她:“父亲,我怎会是假的,我就是定远侯府长大的啊,我就是迎云哪!”
霍迎峰也是懵了,他略犹豫了下,还是对皇上道:“姐姐和我自小一起长大,我们都是父亲养大的……”
说到一半,他声音便低了下去。
他心里还是觉得霍筠青是自己父亲,至于皇上,那只是皇上,但是当着皇上的面,这么说又似乎不合适。
信德帝却没顾上那些,他当然信霍迎峰,当下无奈地对琪雅公主道:“我何曾骗你,这确实是当年那一双儿女,是筠青一手养大的,筠青万万不会骗我。”
琪雅公主却是嘲讽冷笑:“他不会骗你?那就是你骗我了?反正那个女人不是我的女儿,要么是霍筠青骗你,要么是你们合伙骗我!”
信德帝头疼:“你何以认定她不是迎云?”
琪雅公主却是不由分手,直接指着霍迎云道:“你把裤子脱下来!”
霍迎云听得信德帝和琪雅公主的话已经是心惊肉跳,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父皇在她面前如此窝囊?
还有……她让自己脱裤子?
这太无理了!
信德帝也吓了一跳,又见琪雅公主已经上前:“你这是要做什么?”
但是琪雅公主哪里听那些:“左右这里无外人,我的女儿屁股左边有一块月形红痣,这是再错不了,是我家族女子才有的,她若没有,那就不是了!”
说着间,她已经上前,一把逮住了霍迎云。
霍迎云几乎吓得魂飞魄散,虽然听那言语,这女子大有来历仿佛和自己有关,但,但她简直是一个女疯子啊!
她低叫一声,向皇上求助:“父皇,救我!”
然而信德帝听琪雅公主说得如此证据确凿,也疑惑起来,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于是霍迎云就这么活生生被琪雅公主逮住,直接一把就要撕她裙子,霍迎云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叠声求饶:“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就是霍迎云!”
琪雅公主掐住她的咽喉:“你这女子,何曾无耻,事到如今,你还敢嘴硬,冒充我的女儿!”
霍迎云又气又羞又恨又怕又急,一时又是傻住,须知她也是侯府千金,何曾遇到过这种事,简直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被人家骂到脸上来,还要撕破了裙子看什么“红痣”。
好在这个时候,霍迎峰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连忙上前喝道:“大昭女子重名节,就是要看,也须进去内室才能看!”
信德帝也终于跟着道:“对,对,去内室查看!”
琪雅公主行事素来肆无忌惮惯了,在她北狄,要看就看,有什么好顾忌的,不过想想,这是大昭,当即冷笑一声:“婆婆妈妈的,倒是讲究多,既如此,跟我进来!”
说完,拎着霍迎云,仿佛拎一只小鸡般,直接拎进了内室。
一时屋中只剩下信德帝和霍迎峰,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竟是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霍迎峰尴尬地收回目光,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低头间,两个人心中自是各有想法。
霍迎峰是茫然疑惑,又暗惊不已,想着这女子是谁,看着行事倒是不像中土人士,但又仿佛和皇上有莫大干系,甚至……仿佛自己和姐姐应该是她的儿女?
霍迎峰不敢细想,一想之下,便觉心惊,看来自己身世背后还隐藏着诸般隐秘。
至于信德帝,却是在挖空心思拼命地想,到底哪里错了?琪雅公主虽然性情刁蛮鲁莽,但并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她为何一口咬定霍迎云是假的?
霍筠青是绝不可能欺瞒自己的,那到底是哪里错了?
就在这两个人各自揣测间,那边琪雅公主出来了。
琪雅公主出来的时候,怒气勃发,两颊绯红,柳眉倒竖,她犹如拎着小鸡一般拎着霍迎云,咬牙切齿地对着信德帝道:“这就是你要还给我的女儿?你这是哪里寻来的假货?就这玩意儿,你竟然敢说这是我的女儿,她配吗?”
说完,一把将霍迎云摔在那里了!
“她,她不是?”信德帝目瞪口呆:“怎么可能不是?真得不是吗?你确定?”
“我呸!”琪雅公主柳眉飞起:“我不确定,难道你确定吗?我说了,我族中女子臀上都有红痣,我女儿出生的时候我看过,这个红痣终身不会消退,结果呢,你弄来的这假货,她有吗?她有吗?你要不要自己检查一下?”
说着,她拽起霍迎云,就要给信德帝看。
霍迎云自从被琪雅公主拎进内室,已经是饱受惊吓不堪其辱,此时听说竟然要扒了自己衣服让皇上看自己屁股,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哭着尖声喊道:“我没有,我没有,饶了我吧,我真没有!我没有还不行吗?求你饶了我吧!”
琪雅公主:“你看,她自己都承认了,这就是假货!还我女儿来!”
信德帝彻底呆住。
琪雅公主找他要,那他找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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