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做了
香妩本就害怕侯爷。
她以为可以软软地搂着侯爷说一些甜言蜜语的私密话儿,这样侯爷就不会生她气了。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
但是她没想到,她搂着侯爷的腰,侯爷竟然冷下脸,还命令她放开。
这让她吓到了,一下子缩回去了,她开始越发意识到,侯爷就是侯爷,不要以为那是可以随便哄哄的人。
侯爷喜怒无常,侯爷高深莫测,侯爷就是侯爷,不是她一个小丫鬟能哄得了的。
可是她万没想到,侯爷竟然这么说。
侯爷……怕痒?
因为太过惊讶,她水润的唇儿微微张着,就那么无法理解地看着侯爷。
原来侯爷也是人,侯爷竟然也会怕痒?
此时的侯爷,神色却越发冰冷,脸色也沉了下来,眸中更是泛着不悦:“小丫头,你那是什么表情?”
香妩恍然,忙做若无其事状,眨眨眼睛:“没,没什么……奴婢只是看着侯爷好看。”
霍筠青低哼一声,冷道:“阿谀奉承。”
香妩扁扁唇儿,软软地道:“侯爷就是好看呀……”
霍筠青看过去,只见小姑娘嫣红的唇儿薄薄的,把一个“呀”字说得尾调上扬,竟是说不出的韵味。
“怎么好看?”
“就是好看呀!”
“本侯想听详细的。”
香妩心里一顿,她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不小的坑。
不过既然已经捅了这蜂窝,只好自己努力,她拼命想了想以前陪着小姐读书时,书中怎么提起那些长得好看的,于是她搜肠刮肚一番后,她终于道:“侯爷气宇轩昂,有玉树临风之姿,有仪表堂堂之貌,侯爷生得目若朗星剑眉入鬓,天下男子,有几个能及得上侯爷这般气势宏伟丰采高雅,又有几个能若侯爷这般神明爽俊貌比潘安才比子键?”
霍筠青眉尖微动:“闭嘴。”
香妩马上乖巧地闭嘴:“是!”
霍筠青:“以后不许胡说八道。”
香妩:“嗯嗯嗯!奴婢再也不敢了!”
霍筠青;“乖乖坐着。”
于是香妩重新坐下了,这次是坐在侯爷一侧,不过比起最初的战战兢兢,她放松了许多,也开始动起了小心思。
侯爷竟然也怕痒呢!
她以为侯爷这种身份贵重的人,和她们这种当奴婢的完全不同,原来侯爷也是和她们一样的人。
竟然怕痒……
香妩越想这事越忍不住想笑,最后竟然抿着唇儿险些笑出来。
“笑什么?”霍筠青突然道。
“没笑什么……”香妩笑,却拼命忍住:“侯爷你就这么怕痒啊?”
“本侯不是怕痒。”霍筠青淡声道:“是你抱的姿势不对。”
“是吗?”香妩眸中流溢着调皮,她声音软糯,微微嘟着唇儿央求道:“侯爷,让奴婢再抱一下好不好,这一次肯定不会抱错了。”
“不行。”霍筠青断然拒绝。
但是他没想到,这小丫鬟竟然这么大胆子。
香妩竟然直接扑了过去,像一只小狗般扑到了侯爷怀里,然后紧紧地地抱住侯爷的腰,死死地赖着不放。
霍筠青待要推开她,她却赶紧用小脸偎依着侯爷的胸膛:“侯爷,不要推开奴婢,奴婢想抱着侯爷。”
声音清甜软糯,好像离开侯爷她就没命似的。
霍筠青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推开她,不过现在推不动了。
他低头凝着这小丫鬟。
小丫鬟就像一只乖顺地猫儿般,用她的小脸贴在他胸膛上然后轻轻地蹭。
霍筠青胸膛里陡然燃起一团子火来,他锁着她:“这是故意勾——”
谁知道这话还没说完,小丫鬟的胳膊就碰到了一处。
霍筠青脸色骤变。
香妩其实就是故意的。
她一边搂着侯爷,一边悄悄地四处探着,终于探到了一处,她感觉到侯爷那身子整个一僵,心想这就是了?
当下越发使着坏心,用指头隔着锦袍轻轻地挠。
霍筠青再也受不了了,猛地将她推开,之后转身过去,面向车窗外。
可怜的香妩,原本如一只猫儿一般攀着那雄健的男人,突然间就被这么推倒一边,险些跌倒地上。
不过好在这一次她一点不怕,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还试探着唤道:“侯爷,侯爷?”
可是侯爷根本不了她,侯爷正面对着车窗外,身子僵硬地坐在那里,两只肩膀还可疑地上下抖动。
香妩疑惑了下之后,恍然,恍然过后,就噗嗤一声忍不住想笑。
“小丫头,你若敢笑,信不信本侯马上把你扔出去?”霍筠青的声音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奴婢不笑,奴婢不笑!”香妩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死死地捂住。
过了许久后,霍筠青终于深吸口气,回过身来。
回过身来的霍筠青神色冷沉,颌线紧绷,一声不吭,看上去高冷遥远。
不过香妩竟然不是那么害怕了。
她以前总觉得侯爷是高高在上的,他不是男人,不是女人,甚至他不是人,他就是一个侯爷,掌控着所有人命运的侯爷。
但是现在她突然觉得,侯爷是一个人,有血有肉的人。
她抿唇,歪着脑袋看着霍筠青笑。
霍筠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香妩轻咳一声,忙做一本正经状。
不过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想笑。
侯爷……还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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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了一处庄院前。
香妩一看到那庄院,心都跟着飞了,喜欢得两眼放光:“侯爷,这不是在郊外那处有牡丹的庄院吗?”
霍筠青神色凉淡:“不然还能是哪里?”
香妩听着,乖乖地“喔”了声,不过眉眼间依然忍不住飞出笑意。
她喜欢这里。
侯爷坐拥大半个定远府的土地,在城外自然会有一些庄院。往年小姐会出来庄院外闲住几日避暑,香妩自然也会跟着,是以对小姐常去的庄院倒也熟悉。
这些庄院中,香妩最喜欢的就是这处了,只因庄院里种了各样的花,到了花季,千姿百态实在是娇艳惹人。
一时侯爷带着香妩下了马车,一下马车,便有衣着整齐的奴仆过来迎接。
香妩本来还有些害羞,毕竟往年她过来,都是跟着小姐过来,只是一个丫鬟。
而自己现在跟在侯爷身边,这身份不明不白的,说不清楚,总觉得别扭。
可谁知道她根本是想多了。
前来迎接侯爷的奴仆阵势比往年迎接小姐要大多了,但是那些人却规矩得很,低着头,恭恭敬敬,丝毫没有因为香妩的出现而露出半分奇怪的样子。
香妩看着这个,顿时明白了,一则自己只是一个小丫鬟,人家未必知道自己是小姐身边的,二则这些人其实训练有素,别说只是看到一个丫鬟,就是看到一百个丫鬟,人家都不会动一下眉毛的。
一时香妩安分地低着头,乖巧地跟在侯爷身边进了庄院,进去后又换了软轿来坐。
这次软轿是两人抬的,不过依然舒服得紧,香妩坐在上面,忍不住从轿中往外看。
此时七月,正是百花盛开时,园子里五彩缤纷百花斗艳,更有小桥流水雅致精巧,风景自然是美不胜收,看得人心中喜欢。
其实往年这种风景她不是没见过,但往年都是小姐坐软轿,她和几个丫鬟姐姐颠颠地跟在后面,走在脚面生疼,哪里有心情欣赏风景。
如今坐了轿子,四处看看,悠闲自在,这心情大不相同。
乘坐软轿来到了一处院落,却见这院落为青竹而制,风雅清新,样式别致,一看就让人向往。
香妩看到这院落,倒是明白,这竹楼颇大,一半为住处,另一半则是藏书楼,听说楼中书籍颇丰,在定远城很有些名气,后来她跟着小姐过去楚府,姑爷楚潭云偶尔间研磨时,还会提起来侯爷的这处竹楼,只是言辞中很有些微词,觉得自己作为侯爷的女婿,竟然没机会经常踏进那竹楼里。
香妩想到这些,偷偷看了眼旁边的侯爷,却见侯爷也下了软轿,此时轻风拂起他的袍角,他挺拔清雅犹如这园中松。
香妩不觉怦然心动,不免好奇,为什么侯爷带自己来这里,侯爷会不会彻底要自己身子啊?
一想到侯爷要自己身子,香妩两颊泛粉,身子竟隐隐泛酥。
金镯子也给了,上等珠花也赏了,好吃的饭菜也吃了,就连轿子马车都已经享受过了,侯爷赶紧要了她身子吧!
再不要她身子,她都要愧疚难安了。
谁知道她还没来得及问,侯爷命人将她带进去,让她“好生歇息”,之后他自己便上楼了。
香妩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侯爷走了,只留下她自己在这里。
香妩说不上心头的滋味,遗憾还是失落?
明明逃过一劫应该高兴,但她竟然难过了?
好在这个时候就有庄院中的仆妇进来,引着她进了屋,又给她说了哪里沐浴等等,让她稍作歇息,之后就要上膳了。
提起上膳,香妩这才发现天色不早了,自己好像又饿了,之前吃的那些东西经过一路颠簸也差不多没了。
这一次侯爷不在身边,她也就不客气了,当下大快朵颐。
庄院的膳食用的都是外面新鲜的田野菜蔬并瓜果,味道自然是上佳,香妩吃得满口是香。
吃过后,仆妇下去了,她赶紧对着镜子稍微理了下头发。
晚上侯爷应该过来,然后月黑风高,侯爷就把自己按在床上好生一番吧?
只是不知道,自己如果七八日下不了床,该怎么办?侯爷会让人在这里伺候她吧?
如果七八日回不去,她会忍不住想念府里的小姐妹。
一时又想起来小姐,她叹息,小姐如果知道,怕不是得气死。
就在这种胡思乱想中,天色不早了,她也开始困了。
但是侯爷还是没来……
香妩有些受不了了。
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侯爷你给一个痛快话啊?
我都已经洗好了等着七八日下不了床,你竟然没动静了?
如果不是白简姐姐说了侯爷很厉害可以让人七八日下不了床,她都要以为侯爷那方面不行了。
她想了想去,终究是不安。
侯爷给自己首饰,给自己好吃的,还让自己坐轿子,这些都不是丫鬟有资格享受的。
她既然享受了,就得实实在在地当一个通房丫鬟,不能自己躺在旁边悠闲自在。
香妩攥了攥拳,下定了决心。
侯爷就在这竹楼的楼上吧?
她……是不是可以主动去找侯爷?
香妩既然下定了这个决心,便想着无论如何也得试试。
她现在在给小姐绣那个祝寿图,马上就要绣好了。
绣好了后呢,她就能去侯爷身边伺候了吧?
她心里还是怕,但却又存了几分期待。
香妩爬起来,悄悄地穿上衣裳,扎腰带的时候,特意扎紧了,倒是凸显得那腰肢越发纤细了,她自己看着都喜欢。
侯爷对她很好,她只是一个小丫鬟,无以为报,能取悦他的也只有自己的身子。
哪怕七八天下不了床,又算什么,只要能熬过去捡一条命就算是她过关了。
况且一旦成了侯爷的人,那身份地位就不同了。
香妩爬起来,悄悄地推开门,竹门发出吱的一声,她本以为会惊动身边的丫鬟奴仆,可谁知道,并没有人出现的样子。
这让香妩胆子大了一些,她关上门后,往楼上过去。
此时月明星稀,竹楼旁草丛里的蛐蛐发出低低的鸣叫,偶尔不远处庄院里养着的狗还会发出汪汪汪的声音。
郊外的夜宁静却喧闹,这让香妩越发小心。
她的绣鞋无声地踩在那竹子做成的楼梯板上,心就一下下地跳,她甚至觉得那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凉风习习吹来,她还觉得冷。
别看现在是夏日,但郊外可不比城里头,外面这风一吹,她又穿得单薄,后背透心凉。
香妩心里多少有些泛苦,心想虽然说是出来勾搭侯爷的,但那也是想着正经履行当通房丫鬟的职责,怎么如今倒像是一个做贼的呢。
不过既然出来了,她也没有往回缩的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去。
好不容易走到了这竹楼上,却见竹楼中帷幕轻垂,而里面隐隐透出亮光,看来侯爷还没睡。
她心中一喜,想着或许寻一个理由,到时候混进去,再扑过去抱住侯爷,也许事情就成了。
可恨竟然没一个盘子茶水或者瓜果让她当由头。
她正犯愁,却听得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且好像有女人的声音。
香妩听着这个,心顿时凉透了。
侯爷之所以不让她伺候,是因为已经找了别的女人了?是白简朱衣还是庄院里的?
香妩心里苦,攥着袖子下的拳头,站在那夏风中,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下去还是等一等。
正纠结着,就见竹门开了。
香妩顿时一慌,忙要躲开,可哪里来得及。
竹门出来,是两个身穿暗蓝色劲装的女子,看着英姿飒爽,这两个人出来后,仿佛没看到香妩一般,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香妩僵硬地站在那里,竟然是前不得后不得。
她命运是如此不济,出来尽本责想伺候侯爷勾搭侯爷,都能落得这般奇怪尴尬的下场。
正在那里站着不知所措,就听得竹屋内传来一声:“进来。”
香妩深吸口气,赶紧低着头走进去。
进去后,也不敢到处看,上去磕头,乖顺地道:“侯爷,奴婢夜晚睡不着,想着侯爷,便想着上来看看侯爷可曾睡着,不曾想,不曾想恰遇到两个姐姐伺候侯爷,是奴婢莽撞了,还请侯爷恕罪。”
霍筠青本来正看着刚刚到手的信函,这是燕京城里天子的亲笔密信,听得这话,眸光未曾自那信函中离开,只是淡声道:“起来吧。”
香妩唯唯诺诺:“是。”
起来后,也不敢动静,就站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她自知理亏。
这么站了一会后,她偷偷地看向侯爷,却见侯爷微微蹙着眉,盯着那么一封信看。
烛火摇曳中,侯爷挺直的鼻梁修长高贵,眉峰微微扬起仿佛要振翅而飞,抿起的薄唇让他更添几分安静沉稳的气息,他穿着月白色宽袍大袖坐在那里,端肃俊美,威严从容。
侯爷一般穿墨色或者紫色,倒少见这月白色,这样的侯爷看着真好看,完美得像是夜里恍惚中的一个梦,香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看着的时候,不知道是烛火的缘由还是她错看了,她竟然觉得,侯爷那墨黑的眸子竟然黑到了发蓝,蓝得高贵而魅惑,让人挪不开眼。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侯爷抬起了眼。
香妩连忙就要挪开眼,但却来不及了,被侯爷逮一个正着。
“说,上来做什么?”侯爷的声音冰凉闲淡,犹如高高坐于九霄之上俯瞰着众生。
“奴婢说了,奴婢想侯爷……”
“是吗?”侯爷的声音越发凉寒,以至于香妩瑟瑟发抖。
她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之前的侯爷不是这样的,侯爷好像误会了她什么?是因为她偷偷跑上来吗?可她不是故意的,她也没想到侯爷竟然找了两位好看的姐姐伺候。
“是。”香妩真得吓到了,侯爷就是侯爷,他就算竟然怕痒,他也是那个掌控着她生死的侯爷,她真是傻了!
她咬着唇,惶恐不安,忙道:“侯爷,奴婢错了,奴婢真得没想到侯爷正忙着,也没想到奴婢看到那两位姐姐,奴婢不是故意想知道的,奴婢……”
她一时词穷,真是恨极了自己,为什么要上来?安分地躲在屋里睡觉不好吗?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一番话后,侯爷神情越发冷峻,漠然的眸中甚至带着审度的怀疑。
他上前,修长优雅的手指缓慢地掐住了她的颈子,神情中透出一丝残忍:“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太疼,喘息都困难了,香妩惊慌失措:“奴婢,奴婢什么,什么都没听到……”
霍筠青墨黑的眸已经泛起了杀意:“你知道了什么?”
香妩眼泪落下来了。
看来侯爷不想让人知道他召了两位小姐姐,但是她却都看到了。
她千不该万不该上来。
香妩哽咽着:“奴婢,奴婢可以发誓,奴婢看到的,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个人,若是奴婢透露出半分……”
她被侯爷掐着颈子,实在是喘息困难,她艰难伸着指头,颤巍巍地发誓:“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霍筠青抿着唇,锐利而冷漠的眸光审视着这小丫鬟。
小丫鬟一双清亮的眸儿泛着雾气,委屈又惶恐,剔透的泪珠儿流溢而出,滑过犹如清雪一般的肌肤,烛火之下,嫣红犹如花瓣一般的唇儿轻轻颤,看着楚楚可怜精致动人。
他俯首,审视着这个可怜兮兮的姑娘。
小丫鬟应该是怕极了,身子都在打着颤儿。
曼妙纤细的身子,被那软缎的衣裙轻轻包裹着,在一颤一颤之中,格外地惹人。
霍筠青喉结滑动,气息微紧。
然而这情景,却是让香妩越发恐惧不已。
她害怕。
也许是侯爷对她的种种好,让她几乎忘记了侯爷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侯爷。
现在侯爷的手指掐住了她的喉咙,她终于想起来了那是侯爷,随便就能杀人的侯爷。
她怕得浑身发抖。
特别是现在,侯爷俯首下来,阴晦莫测的眸光盯着自己,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就轻轻喷在自己脸上。
香妩觉得,自己距离死亡只有一根绣线的距离。
她屏住了呼吸,大脑一片空白。
思绪在这一刻变得遥远,她听到了不远处的狗叫声,还有哪里的狼嚎声,还听到了看门人的咳声。
她要死了吗?
正恍惚间,喉咙间的那指却陡然松开了。
香妩得了空气,两手捂着喉咙,大口大口地喘息,就像刚刚溺水的人乍然爬了上来一般。
她这里正喘着气,却被那有力的臂膀拦腰抱住了。
“啊——”她都来不及惊叫一声,已经被侯爷抱起,之后就扔到了床榻上。
她摔了一个七荤八素,还不知道东南西北,便有结实健壮的躯体将她罩住,一股巨浪滔天,将她淹没。
彼时,她一只纤细的腿儿还无助半露在床榻外,随着那锦帐的抖动而颤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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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妩觉得,其实不被要了小命已经知足了,被侯爷要了身子根本不算什么,况且她本来就是想把身子给侯爷。
但是她没想到,侯爷竟然如此生猛,这种事情竟然如此狂浪——根本就和梦里知道的那些不太一样。
在香妩有些模糊的感觉里,侯爷应该不止要了她一次。
一切停息的时候,外面已经响起来此起彼伏的鸡叫声了。
香妩面朝里蜷缩着身子,很小声很小声地轻咛着啜泣声,眼泪也缓慢而无声地落下。
她确实是要上来伺候侯爷的,但是这种事太疼了,疼得她发颤。
也很累,她便是半夜做针线活,也没有像今夜这么累。
香妩觉得委屈,也觉得后悔。
早知道她干嘛要跑上来,就让那两位姐姐好生伺候,在这里受苦受罪就是了。
这时候,侯爷却一把将她揽过去。
他的臂膀强健有力,她根本抵抗不得,只能随着他倚靠他。
但即便只是一个小丫鬟,心里不如意,不敢说侯爷什么,也会有些小倔性子,比如她可以抿着唇儿不说话,还可以轻轻咛着掉眼泪。
她垂着眼儿,死活就是不看这侯爷。
霍筠青低首,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审视着她,过了半响,终于道:“委屈成这样?”
不提这话也就罢了,一提这个,香妩的眼泪越发往下落。
她幽怨地瞥了他一眼,之后便垂着眼,就是不想说话。
泛着泪光的清亮眼睛,委屈的小目光,嘟嘟起来的嫣红小嘴儿,霍筠青看着这样的她,蹙眉。
“怎么,不喜欢?你不想跟着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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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侯爷曾经掐过的力道,都化为了地上跪着的搓衣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