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明月高悬,月华如水,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刘七七站在倒塌的城墙上,怂恿着大家跟随他逃跑。
一盏盏孔明灯顺着风势飞来,随风飘荡,或高或低,或快或慢,引得人们驻足仰望。
刘电派出的斥候兵大惊失色,恐怕是观山盟要使用火攻之法,,急匆匆往城里赶。只见孔明灯飘飘荡荡飘到城中,一盏盏孔明灯的灯芯熄灭,上面吊着的石头没有了动力,纷纷落入城中。
一块石头从天而降,砸到了刘七七的头顶,刘七七惊呼一声,伸手一抓抓到一张宣纸,刘七七大奇,顾不得发表演讲,打开宣纸,却不识字,找到一个秀才,让他帮着读出来。
众人纷纷凑了过来,无论是士兵还是百姓都脖子伸老长,侧耳倾听。
“某乃观山盟之主,灵蝉子葛鹧,以此书信写于城中百姓,告知大楚国余孽。我本非暴虐之人,凡归降之城市,无不翻天覆地,日新月异。百姓们安居乐业,官员们扔担任原职,四下里秋毫无犯。凡主动归降城市,免除三年徭役,免除三年赋税,义务修路,引齐国商贾,富裕我麾下城市。”
“今有大楚余孽刘电,不查民意,不恤民情,逆民意妄图以无辜百姓之性命对抗我观山盟虎狼之军队,今日一战,状元城城死伤惨重,哀鸿遍野。余心不忍,希望城中百姓能够揭竿而起,斩木为旗,在城中阻止暴动。余大兵掩杀而至,里应外合,驱逐恶贼刘电,还状元城父老乡亲一个安稳的生活。”
秀才读完孔明灯上的迷信,众皆哗然,这居然是一张劝降信。
刘七七只感觉胸中有一团火焰熊熊燃烧,他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城中有百姓呼喊之声传来。
“反了,反了,现在过得什么日子?当官的歌舞升平,吃香喝辣,我们觉不能睡,吃屎喝尿,凭什么?”
“对,白天观山盟攻城的时候,是我们拼死抵抗,当官的老爷们在城中瑟瑟发抖。现在我们打退敌人了,当官的老爷们又逼迫我们出来搬运尸体和石头,稍有异议,就打骂殴打,我们是人吗?我们是畜生!人家根本没有把我们当成人。”
“反了,反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归顺了观山盟。”
胜惜君的孔明灯传书可谓杀人诛心,状元刚逢新败,士兵士气低糜,刘电没有妥善处理士兵遗体,反而将遗体全部扔入护城河,更令手下士兵寒心。百姓们则更加凄惨,白天担惊受怕,死伤惨重,晚上不得休息,被抓出来彻夜做苦工,家家有死人,家家有损失,胜惜君轻轻一盏孔明灯,点燃了城中百姓和士兵的怒火。
此刻夜已经深沉,亲近刘电的文武群臣在摘星馆中溜须拍马,丝毫不知道外面已经炸了锅。士兵们面对暴怒的百姓毫无办法,更别提他们心中也深恨刘电和听雨阁的修真者。
观山盟新营中擂起聚将鼓,鼓声隆隆,埋头大睡的将领们一轱辘身翻身而起,赶紧穿甲提刀,急匆匆地向着大帐而去。士兵们全部起身,知道一定有一边,此刻睡了三四个时辰精力充沛,全都穿盔带甲,磨刀霍霍。
葛鹧打着哈欠居中而坐,胜惜君依旧化作宋子初的模样坐在侧座,鼓响三次,除了当值的将领全部聚集到大帐中。
胜惜君羽扇轻摇,将令箭扔出,开口道:“赵仲衫听令。”
赵仲衫一摆手掌,电光闪烁,将令箭吸了过去,霓三娘脆生生地喊道:“末将听令。”
众人哄堂大笑,胜惜君点了点头,开口道:“赵师弟,你率领我观山盟的炼气士暗杀掉在新营和状元城中央游曳侦查的斥候,记住,千万不要走掉一人,观山盟所有炼气士你都可以选择,作为你的下属。”
赵仲衫领命而去,胜惜君朗声道:“我观山盟以仁义为主,原本并不想逼迫刘电,没有想到刚才十八哥去侦查发来消息。刘电丧心病狂,居然将粪水灌入状元城中,并且将死亡的状元城居民抛尸其中,想要制造瘟疫,阻止我们的进入。”
“事不宜迟,今日我们突袭状元城,冲进城中彻底占领状元城。”
鞠阳老仙人沉吟不语,说道:“刘电此举丧心病狂,失心失德,能否是他的计策?引我们入城,两下夹攻,将我们拖入不熟悉的巷战,从而杀伤我们的士兵。”
胜惜君轻摇金羽扇没有说话,玉足轻移,踩了踩葛鹧的脚,葛鹧开口道:“老仙人放心,以状元城吓破胆的士兵无法和我们对抗,我没有强行攻下状元城,就是害怕城中百姓把我们当成侵略之人,和大楚士兵同仇敌忾,那样即使我们强行拿下状元城,也不会安稳,刘电龟缩到冰砂堡垒之中,进可攻退可守,我们失了民心,实难立足。”
“现在他如此丧心病狂,百姓必有怨言,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失去了民心。我们可以夜袭状元城,虽然可能会有伤亡,但是夺下状元城之中得到了民心,百姓的拥戴,可以以状元城立足,伺机攻破冰砂堡垒。”
“最重要的是,现在天气炎热,刘电制造瘟疫,如果我们不及攻下城池进行处理,瘟疫一定会在周围传播,到那时死伤无数,哀鸿遍野,和我们行动的初心不符。”
鞠阳老仙人见盟主主意已决,就没有再说话。胜惜君站起身,来到新沙盘前排兵布阵,一位位将领领兵而去,准备夜袭拿下状元城。
黑夜之中,赵仲衫迅如闪电,一只只雷霆之兽从霆霓画卷之中飞出,扑向一个个斥候,一道道黑影从赵仲衫身后分出,扑向四面八方。赵仲衫一路杀到城边,只见城墙上,城墙下燃起无数道火把将夜空点亮,城中喊杀之声震天,百姓们大呼今日反楚,今日反楚,不由得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