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城,天罚深坑。
逃窜本命的听雨阁炼气士连着在林间绕了一个时辰,跑到自己都不知道哪里的地方,依旧没有摆脱附骨之蛆一般的陈燃虎,最终他实在坚持不住,身体一歪,跌落林中的水潭之中。
一道身影从空而降,正是陈燃虎的模样,他望着水潭中不断浮着起的气泡,冷声说道:“别躲了,赶紧出来束手就擒,这水潭是一处死水,你逃不掉的。”
水潭里一串串气泡穿来上来,伴随着一丝血液,陈燃虎瞧得清楚,一颤手中的三股托天叉,托在手中,做叉鱼状,对着冒泡的地方用力叉去。
“听雨阁的小贼,再不出来,我就将你毙于潭水之中。”
谭水里的听雨阁炼气士依旧没有回应,陈燃虎猛地一叉,眼见得手,忽然异状出现。
嗖嗖嗖~
水中气泡猛地密集起来,冰冷翠绿的水潭好似煮沸一般,三柄飞刀藏在气泡之中,分成三路,袭击陈燃虎的前胸,双目,和后背。
“哼,雕虫小技。”
陈燃虎撑起厚厚的真气护盾,避也不避,撇着嘴准备硬抗他三刀。
“蠢材,你中计了!”
听雨阁炼气士从水潭的另一侧钻出,眯缝着眼睛望着陈燃虎的方向,啐了一口鲜血,吐出半截门牙,讥讽道:“果然是小仙门的弟子,一看就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敌人没有丧失攻击能力,你就放松警惕,实在是愚蠢之极!”
“看我绝技,三叶毙命。”
在空中旋转着刺向陈燃虎三把飞刀忽然定住,陈燃虎挥舞的三股托天叉走空,三把飞刀射出三道锋利,细长如叶子一般的刀罡,叮地三声,刺到陈燃虎的护体罡盾之上,顷刻间将厚厚的真气护盾刺穿,钉在陈燃虎身上。
“哎呦,没有看出来你不但是一个蠢货,还是一个银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撑那么厚的真气护盾唬人,结果一碰既溃。去阴阳界记得我名,我名叫李辰。”
陈燃虎应声而倒,摔进水潭之中,李晨慢慢地从冰冷的水潭里爬到岸边,借着清澈的潭水做镜子,望到自己悲惨的五官。
“啊,我说怎么这么痛,那该死的观山盟炼气士居然把我的眼睛打肿了,说起来也真是邪门,我李辰专精暗器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邪门的暗器,飞来之时有雷霆之声,击打到我的护体罡盾上力气极大,有巨锤之力,落到我脚下又化作石块,砖块等寻常之物。”
“到底是什么暗器?血滴子?雷霆嘎巴?暴雨梨花针?不应该啊?定是我从未见过的古怪暗器。”
李辰做梦也想不到,把自己揍得如此凄惨的东西,正是在他眼中归位寻常之物的石块。锯齿鲶鱼精的板砖都是寻常的青砖,真气灌注其中,打中人之后青砖就酥了,很快就化作簌簌而下的砖粉。
李辰捂着眼睛哀叹道:“观山盟中也是有能人的,唉,被打成这样,我还如何见人?”
正在哀叹之时,脑后忽然传来一声冷笑。
“别做梦了,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别人了!”
李辰一愣,随后脸色一白,他也非寻常之辈,袖子里两把飞刀飞出,旋转着向着身后的敌人斩去。
一道紫金色叉影如猛虎下山,左右一磕,就将两把飞刀砸飞,三股托天叉向着李辰的后心刺去,李辰起身急忙躲避,奈何有心算无心,终究是满了一步,后背被三股托天叉左侧的叉刃刺中,将李辰挑了出去。
啊~
李辰好半天没有爬起身来,先被几十块板砖拍,再被钢叉穿体,大罗金仙也顶不住,鲜血如喷泉一样从后背涌出,他挣扎着向水潭爬去,被陈燃虎踩住伤口。
“别动。”
陈燃虎钢叉一闪,刺中他的左臂,将他的手臂钉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虎子见他还在挣扎,随手一颤,三股托天叉嗡嗡作响,李辰手臂上的伤口整个被豁开。
“啊~”
“观山盟的爷爷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已经知道错了,嘶嘶嘶,好痛啊,求求道爷看在我修行不易的份上,饶过我一条性命吧!您就把我当一条狗,一个屁,把我放了吧。”
李辰说道一半,涕泪横流,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后悔的。如果逮到他的是葛鹧,见他这幅没有志气的样子,兴许也就放了。奈何他今天遇到了虎子,陈燃虎猎户出身,自幼在山中打猎,对于猎物,对于敌人毫无意思怜悯之心。也从来不觉杀戮有什么罪恶感,对于一个猎户之子而言,杀戮这件事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陈燃虎心中好笑,感慨道:“就你这幅熊样,也学别人下山入红尘应劫?”
李辰顺着话茬哀求道:“这位爷,我是被骗了,我是被骗了,师兄们哄骗我说下山建功立业,还说观山盟的人孱弱不已,道行低微,根本不堪是对手,这才把我骗下山来。来到范进郡之后,又被刘电所不喜,故此派来让我袭击军汉。”
陈燃虎冷笑道:“匹夫,你不知道身为修真者不能对普通人出手吗?你突然的袭击,至少杀死了十几名军汉,你让我怎么饶恕你?”
“道爷饶命,道爷饶命,求你看在我家中上有七八十岁的老母,下有襁褓的婴儿份上,就饶我一条狗命吧。”
陈燃虎没有再说话,抽出宝叉对准李辰的后心就是一叉,李辰惨叫一声,横尸当场,魂魄咒骂着直奔阴阳界而去。
虎子叹息道:“我师尊立志要拯救万民于水火,却总有恶人挡路,你们这群恶人,心都是黑的吗?他老人家不忍心杀的人我来杀,他老人家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来做。听雨阁的恶人们,以后再遇到我,否则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陈燃虎说完,用李辰的尸体擦了擦叉刃,扛着大叉,向着来路走去,一阵迎风吹过,天地之间留下一具死尸,被飘舞而来的树叶裹住,永远地从乾元大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