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城,城主府。
城主府的北边有一个庭院,庭院里栽满了鲜花,星星点点,散发着阵阵清香。假山重峦叠嶂,栩栩如生,一条小溪从凉亭边潺潺流过,丝丝缕缕的月光洒在小河上,为在小河里畅游的小鱼增添了几分活泼。葛鹧,宋子初,木不觉三人在凉亭之中赏月,云豹在一旁伺候,帮着端茶倒水,显得甚是拘谨。
宋子初端坐在石凳之上,轻摇金羽扇,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冷艳美女,聚精会神,先看五官,再看衣着,随后看举止,两只眼睛仿佛钉子一样死死盯住木不觉不放。
葛鹧醋意顿生,咳嗽一声一指木不觉,开口问道:“好看吗?”
宋子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口说道:“自是好看。”
葛鹧霸道地将木不觉抱在怀中,一抖袍袖,将木不觉整个罩住,气哼哼地说道:“别看了,这婆娘有主了。”
宋子初自觉失态,举起酒杯自顾自地一饮而尽,望着葛鹧贼溜溜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好了好了,多看几眼都不行,真是小气鬼。”
随后贼兮兮地问道:“你这家伙从湿骨林回来却不敢先回观山盟,是不是怕阿狸知道?先告诉你,我这个人最敬重狐族,是绝不会和你色中恶鬼同流合污的,也不会包庇你,你呀绝对逃不过这一厄。哼,听说还有另一个灵儿师姐也和你不清不楚的,恐怕木姑娘还不知道吧。”
葛鹧只觉得一双玉手伸到自己腰间,拧着自己的赘肉恶狠狠地掐着,不由欲哭无泪。
闹了一阵,木不觉有些微熏,径直离开了。
葛鹧故意长叹一声,臭屁地说道:“有时候我也想,咱这乡下小子出身,本领也不强,长的痴痴长长,粗粗壮壮,相貌也不出众,怎么就这么有女人缘?再说还有某些丹凤眼的白衣公子,羽扇纶巾,雄姿英发,却找不到妻室,真是奇怪。”
他说完,眼睛不怀好意地瞥着宋子初。宋子初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不动声色地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封粉红色密信,递给葛鹧。
葛鹧不明所以,取过来一看,顿时被气得头发根根立起,这篇粉红色的信件之上,通篇是对宋子初的爱慕,思念,言辞大胆之极,笔体娟秀,显然是一位大小姐所写。正当葛鹧嗤笑着心道是谁家大小姐这么舍得出脸,将爱慕之意写得这么赤裸裸之时,赫然发现,信件的落款是自己的亲妹妹葛雉。
“禽兽啊!我妹妹还未成年你就下手了?来来来,隔壁老宋,我要和你大战八百回合方解我心中之恨。”
宋子初冷笑道:“明明是你妹妹自己早熟,不到豆蔻年华就大胆索爱,我怀疑你妹妹之所以这样是有一个坏哥哥做了不好的榜样。”
葛鹧再次斗嘴战败,拿起酒壶自顾自地喝着闷酒,歪着眼睛斜剜着宋子初,自顾自地暗自运气。
宋子初突然话锋一转,开口道:“盟主大人,你知不知道在你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楚国发生了什么巨变?”
葛鹧摆了摆手,拿起白玉筷子,夹了几片酱牛肉,咯吱吱地咬在嘴里,含糊地说道:“不外乎就是大秦和大魏结盟,反听雨阁联盟和逍遥山庄初步合作,准备彻底瓜分楚国之土地。大宋,夜国,后楚三家结盟,组成了南军联盟,听雨阁团结了起来,合力对抗大秦和大魏组成的北军联盟。这有何难?”
“实话告诉你,这件事我是见证,捎带脚还弄死了大魏几名修士,不足为奇。”
宋子初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我曾风闻你在破瓦城大发神威,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我所说的是,大魏丢了冰郡战场,现在全线溃败,已经退进了炎郡。如果你想要夺下范进郡,现在正是动手的好时候,在你没有回来之前,我心急如焚,南军推进的速度太快了,如果他们干掉大魏,堵住大秦,回头进攻我观山盟占领的四城,则四城危矣。”
“紫气东来府的承诺你看看就行,打铁还需自身硬,到了观山盟兵败山倒之时,没有人会遵守承诺。”
葛鹧继续吃喝着,撇着嘴说道:“找到机会你就领兵进攻嘛,我临走之时不是将兵符都交给你了?此行甚是凶险,接触了许多上古之事,你我差点甲子时光后才能再次相见。”
宋子初冷哼道:“少来了,观山盟三十万大军皆对你效忠,你让他们修路容易,我领兵擅自攻打范进郡难如上天,更别说白狐村和风家虎视眈眈,你父亲葛青山也多有忌惮我拥兵自立。”
葛鹧眼瞧着抱怨不止的宋子初,摇了摇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隔壁老宋,我们皆是出尘之人,此时奉天命平定乱世,也不要忘记自己的本心。”
说完也不待宋子初回答,拂袖而去,直奔木不觉的闺房而来。宋子初望着葛鹧的背影颓然一叹,转过头来对云豹说道:“如果盟主大人性子里有一分贪恋权势,咱们听雨阁的地图也不至于这么小。这对出尘的道士来说是好事,对于乱世王者来说却是糟糕的性格。”
葛鹧贼溜溜地在城主府胡乱溜达着,凭借自己心中的主仆契约,很轻松地找到了木不觉的闺房。他向四周胡乱瞧着,见四周无人,笑嘻嘻地奔向木不觉的闺房。
“师姐,你酒醉恐怕污了床铺,师弟特来照顾你。”
闺房内灯熄着,更无人回应,葛鹧心中火热,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满怀期望地打开了房间的外门。
一只纤纤玉足伸来,秀美柔软的玉足正踢在葛鹧的脸上,葛鹧倒飞出去,撞到庭院里的树干之上,绿色簌簌而下。葛鹧也不恼,反而贱兮兮地调笑道:“哎呦,师姐,好大的劲,踢在师弟身上难道不痛在师姐身上?”
“哼,杀千刀的,你抬头看看我是谁?”
葛鹧趴在地上,听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吓得魂不附体,明亮的月光照耀在庭院之中,借着斑驳树影,葛鹧看到眼前居然站着最不想见到之人,自己的未婚妻狐梦狸。
屋子门开着,满脸红晕的木不觉倚着房门,羞涩地看着他,胖葫芦在一旁插着腰,葫仗人势地大骂渣男,谴责葛鹧这种见一个爱一个,一点都不冰清玉洁的渣男行径。
狐梦狸伸出玉手抓住葛鹧的耳朵,用力地扯着,恶狠狠地说道:“早就听说你给我找了一个妹妹,我特意来找妹妹来聊聊感情,结果就见你这色胚趁着酒醉摸了进来,厚颜无耻地说什么要特来照顾妹妹?你今天给我说,你要怎么照顾?来来来,我就在这里,你来照顾一下我。”
葛鹧被她扯得耳朵剧痛,心中理亏,不敢反抗,被她扯着在院子里走来走,口中没志气地不断大声哀求饶命。木不觉心疼葛鹧,来到阿狸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劝道:“姐姐,此处人多嘴杂,葛鹧他毕竟是一盟之主,让下属和下人听到,他颜面尽失,你就饶了他吧!”
狐梦狸拉着木不觉的手,哀其不幸,恕其不争,满脸怒容地说道:“妹妹,你也太善良了,似你这般善良,在这登徒子面前早晚失了身子,吃了亏。我和他相识之处,对他也是这样,结果他先去勾搭李灵儿,又和胜凌君搞暧昧。呵,男人,若要不好好管教,真不知他能弄出多少红颜知己出来。”
木不觉俏脸绯红,虽然相识在前,葛鹧和狐梦狸却相恋在前,自己突兀前来,将葛鹧夺走一半,自觉对不起木不觉,听她恼怒,不禁沉默不语。心中暗道:“我乃麒麟女,她乃狐女,我们皆是妖族,按照人间的规矩,她是正妻,我乃妾室,妻是正房,地位高贵,妾是侧房,地位卑下,家中内宅之事皆由得她执掌,我也不便多言。”
眼见葛鹧被扯来扯去,木不觉只觉心痛,悄悄侧过身去,不看葛鹧的凄惨模样。
狐梦狸指桑骂槐,见木不觉侧过身去,紧掐手指,浑身颤抖,知道她也是极喜欢葛鹧,不由得心中五味杂陈。平日里阿狸非得弄个天翻地覆,此刻害怕葛鹧不喜自己野蛮任性,也不敢太过放肆,扯了一阵也就绕过了葛鹧。
葛鹧头脑简单,不知二女暗自比较,还以为阿狸转性,危机度过,色心大起,一边揉着耳朵一边说道:“两位娇妻,我们进屋小酌几杯,聊聊人生,趁早大被同眠,早些歇息吧。”
狐梦狸怒极而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随手拉住木不觉,开口说道:“妹妹你先随我去白狐村暂住,你我姐妹交心而谈,要让这冤家明媒正娶,不能亏了你。”
说完拉着木不觉踏空而去,转瞬之间消失在夜空之中。葛鹧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哀叹道:“谁说娇妻多幸福的?唉,今夜只能独守空房了。”
话音刚落,眼睛瞟到了悄悄往外溜的胖葫芦,胖葫芦身体猛地一僵。
“救命啊,有变态啊!”